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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明軒卻發了拗性,執意道:「不管母親說什麼,孩兒心裡中意的是婉兒,要孩兒另娶旁人,那決然不能!母親若當真為孩兒著想,便再也不要說這樣的話來。」

  宋夫人看兒子竟然當面頂撞,越發氣惱,索性說道:「我看那顧婉就是個禍水,還沒進門,你就敢為著她忤逆母親了。將來真讓你討了她,可還得了?!不管你怎麼想,待回去我便同老太太說這事去!」

  這母子兩個,吵吵嚷嚷,逕自回府去了。

  得顧思杳所邀,一眾顧家女眷動身到瞭望月樓。

  顧思杳早已在望月樓中定下一間雅間,收拾房間潔淨,設下一方酒席。

  這望月樓是本方第一大酒樓,店中接慣了各路達官貴人,對著侯府家眷倒也並無畏怯。店中夥計便將蘇氏等人引入雅間之內,眾女見這房中布置的甚是考究雅致,鼎焚蘭麝,盆插仙草,窗明几淨,透過窗子便能望見那撫仙湖上的山光水色。

  蘇氏便笑道:「這屋子倒是有趣。」說著,又問鋤藥顧思杳去向。

  鋤藥回道:「二爺還在樓上款待朋友,且男女一處頗為不便。二爺上復大太太,酒宴都記在二爺帳上,請諸位自便便是。」

  蘇氏卻笑了一聲,說道:「好啊,這個侄兒派頭好大。放著伯母嫂子堂妹不管,走去陪什麼朋友。我曉得他如今出息了,財大氣粗的,連親戚也不放在心上了。」

  姜紅菱正望著牆上掛著的洛神寒梅圖出神,忽聽蘇氏提及顧思杳登時回過神來。耳聽那小廝如此說來,心中倒也詫異。記憶里,顧思杳為人很是謙和有禮,長輩跟前極其恭順,怎樣也不會行出這樣的事來。即便不能男女同席,也必定要過來問候寒暄一番。如這般行事,他以往是必定不會的。

  姜紅菱心中微感詫異,不覺又想起之前在府邸大門上,顧思杳扶她上車時的情形。他那不容反抗的神情與力道,都彰顯著前世不曾有過的強勢。

  憶起那事,姜紅菱只覺的身上有些燥熱,心底也煩亂不堪。她只將這段心事壓在心底,並不願去細究這心煩意亂的根由。

  顧思杳前世於她危難之時曾照拂於她,也曾在她險些受辱之際顧全了她的顏面,她對他心存感激,但也僅限於此。

  她是顧思杳的堂嫂,他們不會也不能有什麼過多的牽扯。

  姜紅菱只覺得口乾舌燥,端起桌上的菊花茶痛飲了幾口,方才壓下這滿腹的燥熱。

  鋤藥回了幾句話,便又回顧思杳身側服侍去了。

  蘇氏說道:「這西府那邊的少爺,如今倒出息了。聽聞,這兩月幫著二老爺處置了許多公事。有那麼幾件,若非他幫襯,就要出大亂子了。這若是念初還在……」話至此處,她忽然嘆了口氣,也沒再言語。

  姜紅菱正滿心煩亂,顧婉又口拙,竟無人勸解,屋中一時竟四下無言。

  片刻,店家已將飯菜送了上來,皆是山珍海味精工細作。眾人舉筷而食,皆交口稱讚。蘇氏又吩咐家人撥了些飯菜,拿到馬車上與顧婉吃。

  飯後,吃了兩盞香茶,蘇氏便說要乘船到湖上去瞧瞧。此事是她每年慣例,顧家下人早已在湖邊租下了一艘花船。

  顧思杳已送走了朋友,便也走了過來同她們匯合。

  姜紅菱立在不遠處,見他身上微有酒香,容色淡淡,不曾多看自己一眼,心下稍定,只道自己先前是胡思亂想。

  眾人到了湖邊,依次登船。顧嫿因蘇氏厭她,將她關在馬車上,便不曾帶她去。

  眾人上的船上,船家便是這湖畔漁家,將篙子在岸邊一點,便悠悠向湖中行去。

  姜紅菱立在船頭,看著眼前水天一色,蘆花似雪,漁船往來,水鳥穿梭,雖看不到荷花荷葉,卻也別有一番野趣。

  船身不大,容下顧家四個主子並幾個隨行的丫鬟便再不能盛下他人。蘇氏在艙中看景,姜紅菱便與顧婉立在船頭說話,顧思杳卻獨自站在船尾,望著前頭那窈窕身影。

  姜紅菱微有所感,卻也只做不知,只是同顧婉講說眼前景色。

  船行至湖中,對面亦有一艘漁船駛來。兩船交錯,不知怎的,這船便就一斜,竟而撞在了一處。

  船身巨震,眾人都跌了個趔趄。顧婉站的靠前,對面的一支船槳打來,就要將她打入水中。姜紅菱不覺拉了她一把,那船槳錯開就打在了她身上。她站立不穩,竟就跌進了湖中。

  第33章

  眾人不防驚變, 頓時亂作一團。顧婉驚哭不住,蘇氏連聲呼號, 又大喊著家人下去救援。然而顧家家人皆不會水, 花船又同那漁船船尾晾曬的漁網纏在一處,兩邊船家都忙著去解漁網也無暇顧及。

  蘇氏慌得不可開交, 看著姜紅菱在湖中浮浮沉沉,拉著船家許他銀兩央求他下去救人。那船家說道:「夫人, 不是我拿喬。這網需的立時就解開, 不然咱們這一船人都要翻進湖裡去!」

  蘇氏無法,只是望著湖面掩口痛哭。

  正在焦躁無法之時, 她忽聽得船尾傳來落水之聲, 連忙回頭望去, 卻見顧思杳的氅衣丟在地下。

  姜紅菱不識水性, 被那船槳打入水中,頓時便嗆了兩口水,心底驚慌失措, 只覺湖水自四面八方蓋頂而來。眼前白茫茫一片,時下不過四月,湖水刺骨一般的冰寒,前世沉井的情形再度浮上心頭, 滅頂之災的恐懼如刀鋸一般橫在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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