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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周景初在旁聽二人閒講,只聽了個目瞪口呆,半日插不進話去。好容易看兩人都靜了,才要開口,那林常安卻又道:「因妹妹進京,許多經年不會的兄弟姊妹今兒都來了,家中忙碌,不好招待二位,二位勿怪。」季秋陽同周景初聽了這話,便都起身,說道:「公子家事忙碌,自便即可,我們就去了。」三人又說了幾句,便即拱手做辭。林常安仍叫那個鸚哥兒領了兩人出去,他自家便先進後面去了。

  這兩人出了周府,周景初還要向季秋陽賣弄權勢,說了兩句自己也覺沒什麼意思,也就閉口不語。車子行回李家,一路無話。

  ☆、第一百七十二章 誘騙

  二人乘了車子,往家行去。那車行甚快,一路揚塵飛土,只片刻功夫,便已到了李家門上。

  到得門前,兩人下車,季秋陽便邀約周景初到家中小坐。周景初推家中有事,辭謝而去,他便獨個兒進門。

  回至家中,李仲秋正於書房內等候消息,聽聞他回來,連忙搶步出來,將他引入書房,不及令家人上茶,便細問緣故。

  季秋陽便細細告訴了一遍,李仲秋聽得只是連連頓足,又道:「這般說來,還是一無消息。」季秋陽搖頭道:「林公子雖有應承,卻也並未答應死了,聽他口裡的話,且是鬆動。」李仲秋扼腕道:「如此,哥哥要如何才好?轉眼就是四月殿試,竟為這點小事,要耽誤了哥哥的前程麼?」季秋陽並不答話,只在心裡忖道:且不論此事真假,這點子事在周府那樣的人家面前又算些什麼?林常安不肯一口應下,想必是另有所圖。依著往日我與林家往來情形瞧來,這戶人家絕非施恩不圖報的。往昔我倚賴他們已然過多,要是再出了這樁事,在他們手裡的把柄可就越發多了。思前想後了一回,卻並無一個良策妙方。

  李仲秋看他臉色陰沉,皺眉不語,情知他為此事心煩,一時也不知如何開解,便岔了話道:「今兒有封打徽州來的信,自吉升棧里轉來。我想是哥哥的家書,不敢擅自拆封,還在我書奩里放著。」季秋陽聽聞徽州來信,便暫且將那煩心事擱在了一旁,連忙道:「那信在何處?」李仲秋莞爾道:「我知道哥哥必然心焦。」說著,便親自走去開了書奩,將信取來與他。

  季秋陽接過信,卻見那發信的是煥春齋掌柜,不由心內暗道:莫不是店裡出了什麼差錯?不然他再不會此刻寫信上京。想著,便將信拆了封,看了一遍。

  原來,這煥春齋掌柜信中所說,乃是傅家新近開起來的霓裳軒一事。林家繡坊所供繡品,雖精貴難得,卻也不算太過稀罕。何況織品繡件,等閒人家耗用極慢,一年到頭也未必能更換幾條被罩椅搭。倒是傅月明搭賣的香料,生意很是紅火,其香品清絕奇特,民間等閒難得一見。且香料一物,日常耗費極快,富裕些的人家並那些附庸風雅的士子淑女,無不日日薰香,所需甚多。傅月明又將些細小繡件例如手帕、汗巾等物,用香料熏過,婦女姑娘亦也十分喜愛。硬算起來,霓裳軒里的繡品生意竟是托賴了香料買賣的福。然而傅家終究初涉此道不久,許多門路竅門一毫不通,原料告罄便進貨無門。四處求問發賣這些東西的商人,徽州城裡幾間香料鋪子,因看傅家生意眼紅,又豈會告訴他們。霓裳軒的香料生意便逐漸難以為繼,連帶著綢緞買賣竟也有勢微之相。傅家二老於這生意並不上心,倒是傅月明為其所苦。

  季秋陽看了信,不覺暗自納罕:以往並未聽聞傅家有什麼能調配香料的能人異士,也並不見什麼祖傳的方子。怎麼她忽然想起來做這買賣?又一轉念道,若非上一世遭劫,我卻也再想不起來要操此商賈行當,更不必說要與那胭脂水粉打交道了。雖是外祖那邊傳過來的方子手藝,上一世人前我卻是連提也不曾提過的。何況今世與上一世早已大不相同,就是有些什麼變故,也不算稀奇。

  想通此節,他又暗道:我雖並不貪圖岳丈家裡的錢財,但既然她樂於此道,我便助她一助又如何?煥春齋浸淫此道已久,自有其進貨的門路。霓裳軒不過是捎帶著做些香料生意,所需能有幾何!想了一回,他便辭了李仲秋,回至屋中,寫成一封回信,拿套子封了,吩咐竹心投遞出去。

  料理了此事,他便只在屋中發悶,苦思對策。然而他在京中人脈不廣,就有些手段,也難於施展。直至紅日西斜,外堂上擺下了晚飯,李仲秋打發了家人請他,他方才出去。

  這般又過了五六日,周府上只是沒個動靜。雖也託了些旁的門路去潤通打探,卻如泥牛入海,一無消息。連那張炳懷亦沒了聲息,他原是在西城租了一間二進的院落,同他那娘子一道居住。自出了這樁事,他們一家子便不知遷到了何處。季秋陽原想上門同他理論,卻撲了個空。

  眼看殿試日子已臨近眼前,此事仍不見個分曉,季秋陽越發心焦上火。李仲秋看不過去,便勸他道:「既然他們沒了動靜,想必此事就這般過去了也不定。」季秋陽卻道:「你哪裡知道,這事犯在學正手裡,並非尋常官吏。只要他肯,隨時便能革了我的功名。我這幾日私下揣測,這些人怕不是捏了個圈套,只等我鑽進去。若我不肯求人,這案子便是坐死了,今年科考廢了不說。我廩生名位已革,往後功名這條路自是再也走不通了。」

  李仲秋聽了,便問道:「既這等說,哥哥還不再問問林家公子?」季秋陽嘆氣道:「他若肯管,也不會到眼下了。」李仲秋道:「哥哥這也未免過於喪氣了,興許人家家事忙碌,一時忘了也是有的。如今宮裡選秀也在眼前了,哥哥既說他們家有待選的女兒,沒個空暇也是常理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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