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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茗領著傅月明一路往上房行去,路上便笑道:「我們姑娘同月姑娘當真是要好,以往再不見她同誰這樣親近。姑娘不知,我們姑娘打小養的嬌貴,年紀雖小,志氣卻高,等閒人是入不得她眼的。」傅月明心裡有事,耳中聽著,嘴裡便含糊敷衍了幾句。

  待走過一處花園,一道人影忽從道邊躥了出來,將三人唬了一跳。

  香茗立穩步子,看清來人,連忙說道:「原是公子,倒把我們嚇得好!唬了我也罷了,月姑娘是咱們家的客,嚇壞了她可不失了禮數?」林常安笑道:「她自來膽大,哪裡這般容易就被嚇壞了!你先到一邊去,我同月姑娘有話說。」話畢,更不由分說,將傅月明扯至道邊的假山後頭。

  香茗焦急萬分,又不敢聲張,恐引來了人倒惹禍端,只得立在山石外推掐花,兩眼亂轉,四下哨探著。

  ☆、第一百一十四章 辭行

  林常安將傅月明拽至假山後頭,傅月明好容易立穩步子,向他嗔道:「拉的人腳不沾地,險些栽倒!這兒是你家,你這樣不知檢點,也不怕被人瞧見說閒話!」因問道:「你這般慌著拉我過來,可是有話要說?」

  林常安穿著一身家常衣裳,沒戴冠,臉上待笑不笑的,半日也沒說出話來。

  傅月明見他如此模樣,禁不住臉紅了紅,低聲斥道:「你有話就快講,這怪模怪樣的像什麼樣子?我是訂過親的人,哪好如此!這要是傳到你家老爺太太耳朵里,豈不又是一場事端!你也是將來要當家的人,卻這般不知檢點!」因又問道:「你有什麼事?」

  林常安見她惱了,這才收斂笑容,半日低低說道:「我外祖在京中替我定了一門親事,老爺與太太都應下了,老太太也沒有話說,只待各項齊備擇日我就要上京提親了。」說畢,便直直的望著傅月明。

  傅月明聞言,微微一怔,旋即明了。前回林家二太太便同她當面提起過與林常安定親一事,雖說自己已然定親,也並無意於林常安,但在長輩眼裡,究竟夜長夢多,還是速速了結的好。再據林小月的說辭,這林家內鬥甚是激烈,二太太想要乘勝追擊,給兒子娶上一房娘家背景深厚的媳婦自然是眼前的上上之選。想通此節,她微微一笑,向著林常安說道:「這卻是喜事一樁,倒要恭喜了。能與林公子匹配的,必是世家千金,賢惠持家皆不在話下,林公子能得此賢妻,助力不小。」

  林常安聽了她說辭,面露苦笑,喟嘆一聲,說道:「我雖料到你不將我放在心上,但聽你親口講來,心中還真有些不大好受。」

  傅月明聞言,一時也不知說什麼為好,只是默不作聲,半晌才開口輕聲道:「是我配不上林公子。」

  林常安淺淺一笑,說道:「罷了,何必說這等泛泛之語,我不過是恨為門閥之見所誤。且與姑娘相逢太晚,若我搶在他季熠暉之前結識姑娘,姑娘或許肯對我下顧一二?」

  傅月明見他語帶試探,也不接話,只是說道:「林姑娘落水並非意外,實情如何,林公子該比我這個局外之人更清楚。她一女子之身,尚且籌謀至此,又為林家前程,甘願入宮。公子是男兒,又是家中的長男,林家的前途盡在公子手上。公子還該多多在仕途經濟上用心才是,勿要醉心風月。」

  林常安聞說,只一笑,搖頭道:「罷了,這等規勸言語,家中長輩已向我耳提面命了許多,姑娘就不要再嚕囌了罷。」言畢,又淡淡一笑,嘆息道:「姑娘既瞧不上我,那就罷了。我林常安素來自視甚高,如今瞧來,竟也不過如此。」

  傅月明見他說的頹喪,神色之間甚是自傷,心中也略有不安。然而她自知這男女情事,了斷的越是乾淨,越是不留後患,當下只閉口不言。好在這林常安是個心性豁達之人,於傅月明也是一時情迷,片刻功夫便已轉了過來。

  一時里,兩人無言,外頭香茗輕聲道:「公子與姑娘話說的快些,適才我瞧見那邊一個人影過去,倒好似是老太太屋裡的茗荷,要往這邊走卻又折回去了,想是忘拿了什麼東西,只怕一會兒還要過來。」

  二人聽說,林常安這才說道:「再過幾日,我便要進京去了。有幾件事情倒要先告與你,前頭你托我替你查的幾樁事都查明了,那幾個設賭局的潑皮無賴倒罷了,我已拿了老爺的帖子到提刑院去說了,想必這幾日就有消息,此事不必你操心。倒是另一樁事,略棘手些,又和前頭那一樁事,都是同一個人指使的。說起來其實不算大,只是此是你傅家家事,外人倒不好插手。」說畢,便低聲將前頭查探的消息一一告與傅月明。

  傅月明聽得憤懣滿胸,銀牙暗咬,當著林常安的面又不好失態,只勉強一笑,說道:「多謝公子替我查探,我一個婦人,常年難出家門一步,外頭的消息打探起來難上加難。此番若非公子,我們一家子還被這奸賊搓弄呢。公子且受我一拜。」說畢,便望著林常安深深做了個萬福。

  林常安急忙打躬還禮,又說道:「姑娘客氣了,前回那畫師的事情,若不是姑娘提點,險些釀成大禍。我林家受姑娘恩惠,此番不過略有回報而已。」傅月明心中疑惑,問道:「那畫師雖是放蕩,也是他自家不知檢點,卻與府上何干?」林常安說道:「此事姑娘有所不知,我家老爺在朝中頗有幾個政見不合之輩,朝堂上時常構釁滋事。前回鬧出這事來,這些人不知自何處打探出來,備了一本奏章要彈劾老爺內帷不清,不知拘束家人,以致玷污良家女子等事。姑娘當時一語提點,那廝果然要走,被家中拿住送到了鄭家。鄭家雖是惱怒,卻也是無計可施,我家中又賠了些禮,便遮了過去。那本章雖送到了京中,有我外祖在,究竟也沒翻起什麼風浪。鄭家因要掩人耳目,亦不願再生是非,這起人沒了把柄,只好偃旗息鼓。這樁禍事也就此弭平,我林家上下都念姑娘的情呢。老太太並太太都說姑娘聰慧機敏,才答允妹妹與姑娘交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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