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很棘手
第56章 很棘手
「姑娘能與太子關係匪淺，看來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沐見心站在院子中尋找太子身影兒之際，南益也走上前來，低聲在她耳邊道。
「南益公子除了醫德不行，連做人也不行嗎？」
沐見心白眼一翻，面無表情道。
言語間無一步透露出對南益的牴觸，一副我很不好惹，千萬別來惹我的模樣。
聞言，南益眉頭一擰，眼底划過一抹沉色，沒有作聲。
「這邊！」
太子突然出現，對兩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過去。
沐見心立即大步往前走去。
南益緊隨其後。
很快，兩人被帶到了院子中的一間屋子裡，昏暗的房間，一進門便充斥著一股濃郁的藥味。
就連沐見心這種常年跟藥打交道的人，在聞到這味道的時候，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太子全程未發一言，將人帶到了裡屋，沉聲道：「就是他！」
只見，床上躺著一個臉色慘白，身材消瘦的男子，瘦到已經脫相的臉上卻籠罩著一層很深的陰鬱。
沐見心掃了一眼床上的人，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眼前這人，比那日的老頭情況還更加不好，而且身體這麼弱，稍有不慎，便會一命嗚呼。
「南益公子，請！」
太子緩緩抬起手臂，客氣道。
南益點點頭，緩步走到了床前，慢慢坐下，隨後拿出男子的手，診脈。
手指一落在男子的脈搏上，南益便皺起了眉頭，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是越發難看。
約莫一炷香後，南益收回了手，但臉色卻仍舊很難看。
太子見狀，立即出聲詢問情況：「怎麼樣，還有救嗎？」
南益神色複雜的看了太子一眼，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將目光移向了沐見心，淡淡道：「姑娘，你來看看！」
此時，太子轉頭看向了沐見心，幽深的眸子中，隱隱閃爍著期待之色。
沐見心抬頭，恰好對上了太子的眸子，只是一眼，她便立即埋下頭，根本不敢看太子此時的神情，她害怕看到人由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
沐見心二話不說的走上前去，南益立即起身讓她坐下。
一落座，沐見心便替男子把脈。
她的反應與之前南益相差無幾，甚至還更加嚴肅了幾分。
太子將兩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心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儘管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還是忍不住心懷希冀道：「沐小姐，怎麼樣？有救嗎？」
沐見心聞聲，抬頭看了太子一眼，神色複雜，遲遲沒有開口。
誰知，太子竟然轉身，一拳打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你們說話啊！一個個都沉默，是什麼意思？」
太子低吼道，而他的手臂移開後，牆壁上竟然裂出了一道縫。
看到太子如此失常的模樣，沐見心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您的這位朋友，中毒已有十年之久，而且中的還是劇毒，能夠拖這麼長的時間，已經算是萬幸，若是您想讓他痊癒，那在下只能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
南益緩緩出聲，平靜的語調不帶任何的情緒，仿佛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不！你不是藥王的徒弟嗎？你為什麼會沒有辦法？」
太子猛地上前，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南益胸前的衣襟，雙目猩紅的瞪著他。
看到自己胸前的一雙手，南益眉頭輕輕一皺，不悅道：「請自重！」
「太子，他說的沒錯！」
沐見心看到太子這副樣子，眉頭緊擰，臉色也十分古怪，在她的印象中，太子一直都是冷冷清清，風輕雲淡的模樣，但沒想到卻還有人能夠讓太子露出這樣的神情來，看來在這清冷的外表下，竟然還藏著一顆至情至性之心。
聽到這話，南益不由得轉頭看了她一眼，這還是兩人難得的意見統一。
「我只是就事論事，與你無關！」
看到南益的目光，沐見心立即瞪了他一眼，沉聲道。
而此時，太子也鬆開了南益，幾步踉蹌後，走到了床前，目光緊盯著床上的人，喃喃自語道：「對不起，是本太子害了你，現在躺在這裡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姑娘，你也看過患者了，可有救治的辦法？」
南益突然出聲道，那模樣像是在挑釁。
沐見心沉著臉沒有回答。
「這個患者無法再用以毒攻毒的辦法，這樣只會加速他的死亡，他體內的藏有四五種劇毒，此時，毒藥在他的體內已經達到平衡，若是貿然用藥，只會牽一髮而動全身！」
南益繼續說道。
沐見心終於抬頭正視南益了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何還不出手救人？」
沐見心沉聲道。
誰知，南益兩手一攤，滿臉無辜道：「因為在下也沒有辦法啊！現在除了順其自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沐見心不語，這也是她的想法，不過這些話太過殘忍，她實在是無法親口告訴太子。
但兩人的對話，卻被太子聽得一清二楚。
只見太子緩緩站了起來，此時的他，已經恢復說了平常的冷靜，緩緩道：「南益公子的意思是要停止所有用藥，讓他就這樣？」
南益點點頭。
「如果停止用藥的話，患者還能多撐一些時日，但若是繼續用藥……」
說到這裡，南益的話音戛然而止，下面的話，即使不說，太子也能夠猜到了。
「好吧！二位慢走，本太子就不送了！」
太子神色頓時一黯，幽幽道，隨後轉身回到了床前，沒有再說一句話。
沐見心回頭看了一眼太子，隨後離開了院子。
南益緊跟在她的身後，兩人循著原路返回。
等到快走出太子府之際，南益卻再次出聲道：「你可知換血這一說法？」
沐見心眉頭一皺，不解的看著南益。
「所謂換血，便是要犧牲一人，將體內的毒血全都換掉，這樣便能繼續活下去，不過換血之人，便只有死！」
南益解釋道，目光則緊盯著沐見心，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神情。
沐見心聽完後，臉色卻立即沉下來，冷聲道：「為了救人，卻要犧牲一人，這根本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南益不置可否，繼續道：「太子的朋友可以用這種方法！」
留下這樣一句話，南益便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