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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融雪
布魯諾塞宮的官員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宮內連夜大幅清查所有人員背景和人際關係, 國安局和刑獄司聯手，前者提供信息，後者執行審訊, 一夜就下獄百餘聯盟間諜。
那天晚上的動靜有多大，寢宮伺候的近侍們全都知道, 包括皇帝在天寒地凍的陽台上抽了大半個晚上的煙。
霍驍從小生氣的時候都不讓別人靠近，更別說現在當了說一不二的皇帝。他不是那種暴虐成性的君主，但這些侍從的族人幾乎都在為布宮做事, 往往皇帝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決定一個龐大的家族的榮辱和前途, 因此沒人敢去觸這個霉頭。
元老院不希望帝王跟任何「癮」這種東西沾邊, 當然包括尼古丁、□□, 還有愛情。
霍釗拒絕納妃的抗爭持續幾十年, 直到霍驍繼位後這種矛盾才淡化。有了蕭薔的前車之鑑, 長老們千防萬防更不希望霍驍再走他父親的老路，他們防著紅顏禍O耽誤這位千古一帝，誰知真正該防的卻沒防到。
霍驍要麼獨美上百年，要麼一上來就搞了聯盟元帥, 給元老院出一道千古難題。
暗盟餘孽還沒剿完, 聯盟又跟帝國□□味十足，帝帥這時候感情出問題，剛穩住局面的帝國就又要陷入風雨飄搖的境地。
霍驍戴著處理政務用的單視鏡片，黝黑的瞳仁卻完全沒聚焦。
近侍官躬身問道：「陛下還在為間諜的事生氣？」
「他生氣了。」霍驍下意識地嘀嘀咕咕道。
「？」近侍官一頭霧水：「您說誰生氣？」
皇帝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說漏嘴，不過面對伺候他近百年的近侍, 霍驍也沒有隱瞞，他鬱悶地說：「元帥肯定生氣了。」
皇帝的家事就是國事，尤其涉及到元帥，更是變成了星際外交事件, 但近侍官從來不參與政事，他的工作就是照顧皇帝飲食起居，不讓霍驍因些生活上的細節小事分心和不快。
近侍官眼裡，這位元帥大人遲早坐上後位，夫夫吵架只要不鬧大，就能控制在「家事」範圍內，不過......
「屬下沒發現什麼異常呀......」
侍從官懷疑自己的眼睛出毛病，他好歹在布魯諾塞宮裡生存這麼多年，不至於臉色都不會看。
但陛下說生氣，那一定就是真生氣了，陛下怎麼可能說錯呢？於是侍從官開始絞盡腦汁地在想要怎麼勸和。
那天外面發生的事侍從官不得而知，只知道皇帝怒氣沖沖地回來，並且吩咐他們不要告訴元帥，侍從們戰戰兢兢地在殿外站了一晚，第二天也沒出人命。
——曲星河凍感冒了。
那天雪下得特別大，航道都看不清，御醫院的飛艇專程開了導航雷達，浩浩蕩蕩地扛著醫療器材來到宮殿。
其實宮殿裡配置了專門的醫務室和值班御醫，只有比較嚴重的情況才需要主任醫師會診，帶器材單純只是為表重視。
曲星河情況特殊主要因為是培育體，沒有樣本可以參考，Alpha重感冒很多醫師都是頭一次見，更別說還是位3S了，根本聞所未聞。
「3S也是人，要不朕也感冒一個讓你們看看？」皇帝如是說。
宮殿裡傳出一迭聲的「臣不敢」。
元帥確實看不出任何異常，他提出要見一見明煥，被皇帝拒絕後也沒說什麼，他對待御醫和近侍都溫和有禮，進宮至今也沒提過什麼過分的要求，總的來說是很好相處的人。
可霍驍就是覺得他生氣了。
近侍官念著曲星河作天的行程表：「大人早上八點接受體檢，注射藥物後重新入睡，到中午十二點起來用膳，下午用光腦和聯盟軍部召開通訊會議，這是您批准的......」
霍驍為表明自己是一個大度的皇帝，在曲星河許諾要帶他去聯盟處理最後的事務後，把扣押的河神還給了他——當然，河神已經被國安局裡里外外查了一遍，連存了兩百年的小黃片都沒放過。
事後為了避免給人工智慧造成過大的心理傷害，國安局的工作人員還「順手」抹掉了他的這部分儲存記憶。
「我是誰...我在哪？」這是河神主機重啟後問的第一句話。
曲星河無言以對。
近侍官接著說：「元帥晚上和您一起用的晚膳，御醫叮囑他要好好休息，復健期不能太操勞，並且考慮到重感冒具有傳染性，所以晚上得單獨休息，不過在就寢前他還陪您聊了32分56秒的天。」
怎麼看都不像生氣或冷戰的樣子啊？
「他生氣了，」皇帝聽完之後語氣更加篤定，就在近侍官滿腦子小問號時，就聽霍驍說出後半句：「元帥居然同意分房睡，他就是在跟朕生氣！」
近侍官：就，這是什麼切入點？
這次體檢過後霍驍被御醫警告了一頓。
御醫倒是沒膽子當面說出什麼犀利的言辭，只說元帥剛清醒就沒調理好，本來後頸就有舊傷，短期內連續被霍驍咬了兩次，排異反應中還在雪裡吹冷風，鐵打的Alpha也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