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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臉頰貼著他的衣襟, 晏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她的頭髮, 他說:「對不起, 讓初初久等了。」

  他又一次說了這句話, 但意義明顯與那晚不同,陳稚初嗚咽了兩下, 說:「不久。」

  ——只要你來, 等多久都不算久。

  .

  他們這期節目的錄製地點在一座古城裡,遊客好多,他們剛在節目組給他們安排好的匯合點站定, 就立馬里三圈外三圈圍了許多粉絲。

  好在有保安幫他們攔著人。晏里早就習慣了這種情況,旁若無人地問沈寧:「我們的攤位要擺在哪裡?」

  沈寧十分冷漠:「自己租。」

  在節目錄製期間,他們是不允許用自己的錢的,陳稚初不由得問:「自己用什麼租?」

  而晏里已經提著東西去找攤位了,等陳稚初等人跟過去,他已經在攤位前將所有的東西都擺好。

  他的PD在一旁苦口婆心:「這是不符合規矩的。」

  晏里說:「我只是在借,等一下會還。」

  沈寧問:「怎麼了?」

  PD:「他用自己的錢租了攤位。」

  晏里:「這是借,等會兒賺了錢會還回去。」

  沈寧:「……」這邏輯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最終在沈寧的放水之下,他們擁有了一個小小的攤位,陳稚初在紅紙上寫下「為你畫畫」幾個字,掛在旁邊。

  沈寧說:「你們不吆喝一下嗎?」

  為了防止他們被認出來,節目組強制性地給他們化了個妝,倆人都被畫老了十歲,晏里還被貼上了假鬍子,不是真愛粉壓根看不出來他們是誰。

  陳稚初說:「不用吆喝,酒香不怕巷子深。」

  她如此自信的結果就是,他們在板凳上坐了快一個小時,都始終無人問津。

  【我開始懷疑自己看的是不是JPG】

  【你們倆也努力一點啊喂,星月神話這一個小時都賺了好幾百了,我真的好著急】

  【說起來,你倆來賣畫,有人會畫畫嗎?】

  陳稚初閒著無聊,臉湊過去念彈幕,看到這一條,立馬答:「我,我會!」

  她雖然這麼說,但大家都沒太放在心上,甚至還有人問:

  【奧喲,你這是跟不想畫畫的初初槓上了嗎?】

  【從我知道陳稚初要畫畫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又有好戲看了】

  但是他們老是不開張也不是個事兒,陳稚初想了想,就回頭叫晏里:「晏里老師吆喝一下唄。」

  「發揮一下你的魅力。」

  晏里自嘲:「中年大叔的魅力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震驚,晏里居然會開玩笑了!】

  【你就算是大叔,也是最帥的大叔!】

  陳稚初也被他這句話笑到不行,但是想想晏里好歹是個偶像,她頓了頓,就自個兒拿起旁邊的喇叭,開始喊:「畫畫哦!」

  嗓音又軟又黏,大概這聲音實在太甜了,終於有幾個人轉過了頭,陳稚初立馬把畫架支起來,畫紙夾上去,問他們:「要畫畫嗎?」

  有個人走過來,問陳稚初:「你會畫什麼?」

  「都可以。」

  「什麼類型的畫都可以嗎?比如說素描、水彩、水粉、油畫,或者國畫?」

  「嗯,都可以的。」

  那人面露懷疑,彈幕也是:

  【我開始懷疑陳稚初壓根不會畫畫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無語,我真的很討厭這些明星明明根本就不會,隨便敷衍兩下就想賺錢的行為。】

  那人頓了頓,說:「我想要一幅水粉畫。」

  「好,想要什麼內容?」

  「夏,就畫夏天吧。」

  陳稚初把畫架上的素描紙取下來,換成了水粉紙,又把顏料盒掀開,問那人:「你的夏天是由什麼組成的呢?」

  「教室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嗡嗡轉的吊扇,教室最後一排,白襯衫,校服的裙擺,堆積如山的課本,做不完的試卷……」

  陳稚初這才抬頭仔細去看這個讓她畫畫的男孩子,年紀很小,今年最多念大一,臉上的奶膘還沒消,看起來乾乾淨淨的樣子。

  她突然想起來,其實晏里也並沒有比這個男孩大多少,晏里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在做什麼呢?

  在起早摸黑地拍戲,日以繼夜地跳舞,在與媒體的閃光燈以及黑粉的咄咄逼人作鬥爭。

  人人都羨慕明星頭頂有光環,卻很少有人去想他們為了這些光環,都付出過怎樣的代價,這世上哪有人是隨隨便便成功的啊?

  她抿了抿唇,說:「你的夏天很豐富。」

  男孩「嗯」了聲,沒再多說話,陳稚初還想說什麼,晏里這時候突然湊近,雙臂直接環住陳稚初,溫熱的呼吸吐在她的耳邊。

  陳稚初一愣,下意識地看向攝像頭。

  彈幕:【!!!!!】

  【晏里在幹嘛????】

  【啊啊啊啊 啊啊啊kswlkswl!!晏里湊近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我無法呼吸了!】

  晏里的手指在陳稚初腰後打了個結,他垂下眼睛,目光落在陳稚初紅透了的耳朵上,語聲里夾著幾分似笑非笑:「圍裙帶忘記繫上了。」

  因為怕畫畫弄髒衣服,陳稚初提前帶了個畫畫專用的圍裙過來,她摸了摸耳朵,「哦」了聲,晏里又問:「初初以為我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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