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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范飛白再怎麼好脾氣,聽了方才那一番話後,沒拍桌子發怒就已經算是不易了,怎麼都不可能若無其事地回內室來同床共枕的。

  姜從寧又出了會兒神,上床歇息,臨睡前留意到,書房那邊還點著燈。但她是什麼都不願想了,翻了個身,合眼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覺醒來時,范飛白已經上朝去了。

  姜從寧懶散地坐在鏡前,由著明繡給自己梳頭上妝,她此時已經徹底冷靜下來,將昨日之事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只覺著無言以對。

  話已經說出口,再想也沒什麼意義。

  其實遲早都會有這麼一日,如今也不過是提前了些罷了。

  姜從寧仍舊如往常一般,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倒是范飛白仿佛被她那一席話給氣到了,成親以來,頭一回徹夜未歸,也未曾遣人回府來傳話。

  院中的丫鬟知道昨夜兩人有過爭吵,噤若寒蟬,生怕觸了夫人的霉頭,被當了出氣的筏子。也就明繡這個跟了她多年的人沒什麼顧忌,晚間試探著提了句:「您懷有身孕這件事……是時候知會一聲了吧?」

  她先前瞞著這個消息,就是謹慎起見,以防萬一,沒想到如今竟然真派上了用場。

  「改日再說。」姜從寧強壓下嘔吐的欲望,興致闌珊道,「眼下他八成還在氣頭上,並不是合適的時機,我也懶得去演那個戲,都清淨幾日吧。」

  事情也不出她所料,接下來幾日,范飛白都不曾回府。

  姜從寧未曾讓人去打探過,倒是關氏有意無意地提了一句,說是劍南地動,天災之下死傷無數,如今朝中忙得焦頭爛額。

  姜從寧知道她這是有意寬慰自己,含笑應了,但心中卻並沒當真。

  畢竟就算再怎麼忙,也不會連軸轉,半點不讓人歇息的,朝中又不是只有范飛白一人。更何況他連句話都沒遞迴來,顯然是為先前那事介懷罷了。

  倒是姜家傳來了消息,請她得空回去一趟。

  都不用想,姜從寧就知道是為著什麼。

  八成是母親從衛管家那裡知道了當日的情形,所以請她回去,壓著姜宏道歉。

  那日之後,姜從寧就打定了主意不再管姜宏的事情,但為免母親擔憂,拖了兩日之後,終於還是往娘家去了一趟。

  趙氏見著女兒,先是痛心疾首地將小兒子給罵了一遍,又讓人去將姜宏給找來。

  「不必了,」姜從寧攔了下來,若無其事地笑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何必再提呢?」

  趙氏卻是不依:「那個混帳東西不識好歹,娘為你做主。」

  「強行按著他道歉,只會讓他愈發介懷罷了。」姜從寧低頭喝了口茶,「明繡當日說得也有道理,這個年紀的少年,是聽不進去話的,隨他去吧。」

  這話聽起來像是釋懷,可趙氏這個當娘的,又豈會不清楚女兒的性情?對姜從寧而言,像如今這樣毫不在意,分明是寒了心,所以不願再過問罷了。

  「寧寧,娘知道你受委屈了……」

  趙氏從衛管家那裡得知當時的情形時,氣得頭疼,只恨不得打姜宏一頓才好,更是不明白,他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那般落姐姐的顏面?

  這些年來從寧待他不可謂不盡心,可他卻為了個青樓女子,給自己姐姐難堪。

  姜從寧含笑搖了搖頭:「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各人有各人的路,我的確也不該管他太多。」

  趙氏看著女兒這笑,只覺得眼酸,心底也滿是無奈。

  她偏過頭去抹了抹眼,又說道:「也好,不管他了。寧寧你這些年已經夠操勞的,今後就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不必再為那不識好歹的混帳費神。」

  趙氏最清楚女兒這些年來的不易,在這件事上,是毫不猶豫站在姜從寧這邊的。又安慰了一番後,轉而問起她的近況來。

  「我在候府一切都好,」姜從寧笑道,「婆母是個識大體的,對我很和善。我這些日子跟在她身邊幫忙,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那姑爺呢?他沒欺負你吧?」趙氏關懷道。

  姜從寧想了想近來的事情,兩人雖起了爭執,但與其說是范飛白欺負她,倒更像是她欺負了范飛白才對。

  「沒,」姜從寧面不改色道,「他脾氣挺好的。」

  這話的確是真心實意。

  她還記得少時見父親為了崔姨娘的事情發作,是直接摔杯盞的。相較而言,范飛白這種被當面說了難聽話,還能忍著不發作,最多不過離家不回,實在當得起「脾氣好」的名頭了。

  趙氏不知內情,只當是夫妻二人相處和睦,甚是欣慰道:「那就好。」

  她話音剛落,就注意到對面的女兒偏過頭去,抬手捂了嘴,一副似是作嘔的模樣,連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姜從寧猶豫了一瞬,知道這事也瞞不了多久,索性就直接說了:「我懷了身孕。」

  趙氏瞪大了眼,有些難以置信。

  她知道從寧並不會拿這事開玩笑,驚訝以後,便全然是歡喜了:「竟這麼快嗎?可真是太好了。」說著,又嗔怪道,「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知道說一聲?」

  「這不是已經說了嘛……」姜從寧糊弄道。

  趙氏心中高興,也顧不上追究這點細枝末節,開始同她講起來有孕之後需要留意的事情,滔滔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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