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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親者是寶,可在皇上、皇后、蘇昭容、淳修媛等等的眼裡,她可有可無可是棋子。

  許充容回頭, 見韓璐眼中含淚有些愕然, 關心道:「韓妹妹這是怎麼了?」

  聽這話,坐於對面首位的淑妃抬起了頭,目光卻不是落在韓璐身上。

  許充容面上多了一絲不自然, 雙眼不再盯著韓璐,轉看向淑妃,無力笑之:「是臣妾多事了。」

  可不就是多事,沈修儀勾起嘴角,端了茶小抿一口。

  站在屏風後聽了個全的李安好朝著馮大海頷首,馮大海立馬轉身朝外扯起嗓子唱報:「皇后娘娘到……」

  好些天沒來中宮請安了,各妃嬪竟有些緊張,整理衣飾後深蹲行禮:「妾等請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主位落座,李安好眉目含笑:「都起來坐吧。」

  「謝皇后娘娘。」

  像是無意一般看了一眼許充容,李安好打量起神色正常的沈修儀問道:「本宮聽說你懷疑自己被罪妃淳氏控了魂?」

  此話一出,坐於沈氏下手的許充容就大為驚愕,身子本能地向旁傾斜,避沈氏如瘟疫。只這裡是坤寧宮,她不好跑離。

  沈修儀眨了下眼睛,眼眶裡多了淚,起身來到中央跪下:「皇后娘娘,臣妾以前不是這樣的,」將清晨在雨前亭與皇上說過的話一字不漏地再言一次,「臣妾不想攔皇上,可又實在是怕,」捏著帕子掩嘴低泣。

  「這大清早的,你在坤寧宮哭什麼,」淑妃冷冷瞥過看向主位:「皇后娘娘懷喜,你也不怕忌諱。」

  聞之,沈修儀立馬止住哭,手緊捂著嘴不讓自己漏半點抽噎聲,戚戚然地望著皇后,似在渴求皇后救她。

  李安好凝眉,起身離了主位,今日她沒著寬大的鳳袍,特地讓寶櫻拿了襦裙出來,絲絛束腰,將已經微凸的腹顯露。在大殿中間來回走著,似在思慮。

  分列主位兩邊的九娘和地壬緊盯皇后,而立於九娘下手的小雀兒卻在觀察在座妃嬪。

  眾妃噤若寒蟬,不敢直視鳳顏。有一二低位妃嬪經不住偷偷瞄了兩眼,又似受驚的小鹿倉惶地往後挪了挪。

  李安好有意挺著肚,用手撐著腰,微仰著下巴時不時來一記冷瞥,一改往日的端和顯得有些凌人。

  鼓鼓的肚子在面前晃悠,跪著的沈氏不再捂著嘴了,雙手合攏緊緊摳著,隔著帕子,指甲深陷入皮肉。

  「中宮嫡出沒了,你的兒子就為尊……殺了她殺了她,」腦海深處有一聲音在不斷地誘惑、驅使她,低垂著首的許充容眼神漸漸地變了,慢慢抬眼,那個肚子……那個肚子裡是爭奪她兒皇位的孽種。

  一直注視著眾妃神色的小雀兒沒有錯過許充容的變化,確定了後立時出聲:「娘娘,皇上交代了您不能太過操勞。」

  李安好會意,回到主位,看向沈修儀:「你說自己是被淳氏控了魂,本宮也看不出什麼怪異,」無奈嘆氣,面露不得已,「後天就是太后壽誕,大意不得,本宮也無它法,只能先委屈你了。」

  委屈她?沈修儀有些不明。

  「來啊,」李安好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冷色,是沈氏自己說被控了魂的,那就不要怪她手辣。

  馮大海領著兩個太監走出:「奴才在。」

  「帶沈修儀回關雎宮,暫時關押,」李安好面上依舊帶笑。

  她大概能猜出沈修儀在鬧什麼了,孔氏因為被控了魂,所以有大過卻未被治罪。沈氏也想披著被控魂的皮,來除去點什麼。

  可惜了這等心智。

  只是她說過寧可錯殺,不會錯放。

  「什……什麼?」沈修儀瞠目,皇后怎麼能這麼對她,她生了皇子於大靖有大功勞,「娘娘,您不能關押臣妾。」

  不等皇后開口,淑妃就樂了:「為何不能關押?你都說了自己被控了魂,那若不拘著你,豈不是置皇上的安危於不顧?」

  這腦子裡沒貨,背後有再強的高人指點也是無用的。

  馮大海上前去拉沈修儀,沈修儀受驚一把推開他,蹬腳往旁退去:「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懷疑,並沒有說我被控了魂,」朝著皇后吼道,「懷疑……懷疑懂不懂?」

  李安好嗤笑:「是你不懂,」音落笑意一收,抬起右手兩指一動,地壬立時閃身過去,手刀落下。

  「不要,」沈修儀驚恐地眼珠子暴凸,頸間一痛,眼白上翻,身子如爛泥一般癱軟倒地。

  一個消停了,還剩下一個,李安好也不打算浪費時間,轉眼看向神色已恢復正常的許充容,吩咐地壬:「送她去御前吧。」

  許充容其實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異樣了,面上血色肉眼可見地退去,她還有孩子不敢掙扎,雙手撐著椅把顫抖著兩腿站起,朝著主位屈膝,只還未蹲下就支立不住跌跪在地,痛哭流涕:「妾妾就與她吃過一回茶,啊……嗚……」

  她什麼也沒做過。

  沈氏與許氏被帶離正殿後,韓璐一時也等不得了,走至殿中央,雙手將摺子捧過頭:「自上回見著不乾淨的東西後,嬪妾常發噩夢,夜不能寐。現自請離宮修行,還請皇后娘娘疼嬪妾一回。」

  有皇上的話在前,李安好也沒什可說,示意九娘接了摺子:「你回去收拾細軟吧。」

  韓璐含淚笑之,誠心叩首:「謝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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