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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敵面前,孔情姿態沒有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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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對戰,後院遭殃,剛跟袁瑾鬥了一番,孔情接到消息,說蔡敏家樓上漏水,趕緊回去幫忙。

  漏水的重災區集中在儲物室,眼瞅著那些代表回憶的玩意即將要淹沒,蔡敏醫院的陳南鄉醫生帶著自己的一眾學生很快趕來,幫母女倆將東西搬到了孔情的工作室。

  陳南鄉醫生和蔡敏是多年同事,儒雅有禮,是位帥大叔。任誰都看得出,陳南鄉醫生對蔡敏有意思。

  忙完後,陳南鄉醫生揮揮襯衫袖,帶著學生又走了。

  孔情用手肘碰碰蔡敏,調侃道:「飯都不請人家吃頓?蔡護士長你也太沒禮貌了。」

  蔡敏繼續收拾著屋子,眼也沒抬:「今天電燈泡太多,明天請,單獨請,就我和他。」

  這話反倒是把孔情給唬住:「人家追了你這麼多年,蔡護士長你怎麼終於開竅了?」

  「剛他挽了袖子,我發現……」蔡敏淡淡道,聲音自然得仿佛在談論菜市場裡小白菜的鮮嫩度:「那手臂還是很有肌肉的。」

  孔情張嘴,半晌沒合上。

  自己的老母親果然不是普通人,也難怪在那個年代就可以力排眾議,勇敢生下自己。

  孔情想起了下午從袁瑾口中聽見的信息,低聲問道:「媽,你說實話,後悔生下過我嗎?」

  「在你初中考年級倒數第一那次,確實後悔了。」蔡敏也是個實在人:「被老師請去訓了一頓,回家的路上恨不得一腳把你踹溝里去。」

  那天倒確實該踹,孔情認了:「那其他時候呢?」

  比如說,在遭遇到世人的冷眼相待時。

  蔡敏自然知道孔情在說什麼,她將手中的抹布用力擰,仿佛擰的就是那些閒言碎語:「我從沒有後悔過,只是害怕過。怕你怪我讓你出生,面對那些異樣眼光。但後來想想,生命這件事總是好的。所以我選擇生下你,讓你自己做決定。」

  孔情將頭靠在蔡敏背脊上,輕聲道:「蔡護士長,謝謝你。」

  她不後悔。

  雖然生命充滿齟齬,但總也有燦爛艷陽。

  孔情從小便是遺傳了父親的淺藍色眸子,小學時還沒美瞳這種產品,不能遮掩,總是被人圍觀。

  有些小孩子從家長的八卦中得知了孔情的家世,便開始嗤笑她。

  小孩子是最天真的,也是最惡毒的,什麼話都可以說,永遠不怕傷人心。

  朱緋彤聽不過,幫著孔情去理論,但勢單力薄,反被人推倒在地。

  孔情衝過去,像是小豹子樣,開始廝打起那人。

  在那之後,只要有人敢當面談論她的身世,她便會衝過去當場打一架。瘋子是沒人敢惹的,漸漸地,再也沒人敢當面議論她。

  就這麼,孔情學會了當一個小瘋子。

  要保護自己,要保護家人,就只能靠武力。

  在收拾儲藏室時,孔情看見了自己收集的那些雜誌,都是關於藍海天的。

  看著看著,不知怎麼的,就紅了眼。

  工作室也放滿了,朱緋彤的東西確實沒地放,孔情只能將那幾箱東西給朱緋彤扛去宿舍。

  朱緋彤的房間在三樓,孔情將紙箱扛到二樓時,紙箱便破洞,裡面的物品稀里嘩啦落了一地。

  就跟孔情的思緒一般混亂。

  其實袁瑾的話還是對她有所影響,就像是一把小尖刀,把她的堅硬外殼給剝了塊,細瞅瞅,發現裡面還是有軟弱。

  軟弱的名字就叫自卑。

  孔情時刻對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她一沒偷二沒搶,努力做人積極向上,長相漂亮又能打,還要她怎麼樣呢?

  仔細想來,就是在那個男人出現後,就是在愛上他後,就是在被他拒絕後,她開始有了這種自卑感。

  他憑什麼呢?

  自己又為什麼呢?

  正在怨恨之際,孔情忽然發現自己面前出現了一雙腳,西裝褲線筆直鋒利。

  抬頭,發現正是那個自己恨愛交加的藍海天。

  孔情一股無名火襲來,東西也懶怠撿了,直接就衝上了樓,快速打開朱緋彤的宿舍門,之後反手關上,差點沒夾斷藍海天的手指。

  藍海天在外面敲門,鍥而不捨,溫和勻速。

  孔情背靠在門板上,每一道敲門聲就像是敲在她心上。

  不重,卻煩亂。

  她真是氣極了他的這番冷靜。

  孔情開了門,一把將藍海天拖了進來,她用力吻上他。那個吻,其實更像是個發泄似的吻。

  藍海天毫無防備,兩人的唇就這麼撞上,牙齒與牙齒之間發出了磕碰的聲響,隨即唇上有麻木的微痛。

  她的舌就這樣伸入了他的唇舌間,順勢帶入了甜腥的氣息,此時也已分不清那傷是誰受的,那血是誰流的。

  她發狠似地吻著,還撕著他的衣服,完完全全就是報復,就是為了泄憤。

  她真是厭惡他,又厭惡不能離開他的自己。

  她拉扯著他的手臂,指甲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了血痕,

  她就是故意的,存心的,就是要讓他疼。

  可藍海天卻像是痛覺神經失調似地,似乎壓根就沒感覺到痛,就連眉毛也沒動彈下。

  她怎麼會甘心,便張口,咬破了他的下唇。

  血的氣息更加濃郁,他終於醒悟般「嗯」了聲,但那聲音里更多的是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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