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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確是候鳥北歸的季節……可那個方向,是南方啊?
事出反常必為妖。直到它們消失成一個點,林柚還保持著遠眺的姿勢沉思,她身邊的招財也看著那裡,隱隱有些躁動。驀然變化的空氣,讓她心底蒙上莫名的陰影。
穿戴整齊的蕭蕭走出來,她大概也感覺到什麼,望著鳥群離去的方向:「奇怪。」
林柚回過神:「什麼奇怪?」
蕭蕭是喪屍王,也許像是動物一樣對危機有天然的預知能力?
蕭蕭說:「附近的,變異生物,很不安。」
林柚「啊」了一聲,忽然想起兩年前相似的場景,也是冬過春來的時候,她所在的基地遭遇了極為可怕的獸潮。空中的鳥類成群結隊、遮天蔽日,而地面上,獸群如海浪般打向基地的防禦外牆。
指揮著變異生物的「它」站在兩層樓高的獅背上,用冷漠的眼神睥睨人群。
林柚忍不住看向旁邊的蕭蕭。
「它」已經被殺死了,而蕭蕭沒理由會去驅使獸潮。
是她想多了吧……?
蕭蕭接觸到她不安的眼神,先是茫然地回看,隨後若有所思,帶上堅定的神色摸摸她的頭:「不怕,我會,保護你。」
林柚對她的好意表示感動,但還是拉下她的手:「不要摸我的頭。」
「……哦。」
吃過早飯,蕭蕭去查看昨天才種下菜籽的兩塊小菜地。
林柚想的很好,可惜對如何種地一知半解,如果只有她一個人,恐怕在怎麼讓種子發芽的階段都要卡半天,幸好蕭蕭是專業的。
蕭蕭幹活的時候,林柚拿著之前準備好的工具爬上房子修屋頂,還好破損並不算嚴重,不然她也不知道怎麼修。
她在上面叮叮噹噹地敲來打去,蕭蕭澆完水,拿出紙筆坐到小紅身邊寫寫畫畫,偶爾往上面看一眼;屋檐下小憩的招財耳朵一抖一抖,似乎受不了這個吵鬧的聲音,站起來抖抖皮毛,輕輕一縱越過院牆,出門玩去了。
林柚修補的手法很粗糙,補完連她自己都懷疑能不能撐過兩個月,然而鑑於沒有第二個人會幹這個活,也只能將就著用。
她撐著屋檐跳下來,蕭蕭從筆記本里抬眼盯著她,見她安然落地才重新低下頭。
筆記本上用黑色水筆精準地勾勒出小紅的特徵,旁邊記錄著這幾天的數據變化。蕭蕭落下最後一筆,把本子一合,跟在林柚身後進屋。
「昨天,說好的,釣魚。」
林柚歸置好工具,無奈道:「我沒忘啦,這就去嗎?」
出於打發時間順便改善伙食的想法,林柚昨天折了兩根竹子做了簡易釣竿,嘗試對河裡的魚下手。
蕭蕭對此興致很高,特指對新的食材。
她們收拾好東西,帶著小板凳和水桶,在河邊坐下。兩個人都是靜得下心的類型,哪怕坐在這裡釣一天都行,何況邊上還有人陪著。
林柚對收穫充滿信心。
但一個小時後,她不這麼想了。
林柚對著空空如也的水桶,和蕭蕭釣鉤上掛著的水草,露出懷疑人生的表情:「這條河裡難道沒有魚嗎?」
不能夠吧,她昨天就是看見河面上躍出一條肥魚,才想到要做魚竿的。
蕭蕭看著河面,搖搖頭。
林柚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波光粼粼的河流平緩地向下游而去,河水算不上清澈,只能看見水面下隱隱約約的影子在舞動,應該是水草。
……是水草嗎?
在兩人宛若實質的注視下,那團黑影似乎往上涌動了一下,水面泛起漣漪。林柚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腕一痛,蕭蕭握著她的手往後退去——
嘩啦!
有什麼碩大的東西破水而出。蕭蕭帶著她,動作不夠靈活,只是遲了一步,兩人瞬間被濺起的水花迎面潑了一身。
臉上的河水帶著腥氣,探出水面的是一段滑溜溜的黑色觸鬚……看起來像是觸鬚。根部粗壯,越往上越細,尖端彎曲著,卷著一條足夠塞滿一個桶的鯽魚,慢慢放到了河岸上,充滿了討好意味。
做完這件事,它又慢慢地潛了下去。
林柚抹了把臉:「……」
她和蕭蕭對視一眼,看著她同樣狼狽的模樣,沉默片刻:「嗯……至少做午飯的話,這麼大的魚足夠了。」
蕭蕭緊緊抿著唇,水流滴滴答答地從她的發尾、衣擺滴落下來。她露出了一個,像是要衝進水裡把那隻未知生物揪出來的隱忍表情。
雖然不認為她真的會衝下去,林柚還是拉住了她:「好了、好了,趕緊回去換衣服……噗。」話沒說完,她沒忍住漏出一點笑音。
蕭蕭鬱悶地看了她一眼。
「啊不是,我沒有在嘲笑你。」
林柚其實也不明白自己在笑什麼,但她提著裝著魚的水桶,走在蕭蕭旁邊,想到剛剛的畫面就收不住笑聲。蕭蕭眼神里透著些無語,但或許是因為笑容易傳染,也跟著露出一點無可奈何的笑意。
「還好你的筆記本沒帶出來。」林柚笑著說,「下次我們換個地方吧。」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河裡出現了這種神秘生物,但顯而易見,那段河道里是釣不上來魚了。
唯一的收穫在桶里胡亂撲騰。兩人回到家裡的時候,出去溜達的招財已經回來了,它對桶里活潑的鯽魚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伸出爪子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