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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時候小鬼們已經忍不住哀叫了。
哪怕荊酒酒並沒有將攻擊的本能意識落在它們身上,可鬼就是鬼,鬼見神佛就會畏懼、會痛苦。
其他人聽著哀叫,還只當是有戲。
請了神來又如何?
正統神靈最憎惡那些陰暗骯髒的東西!
「請神靈處死這些不尊神靈、顛倒陰陽的大惡之人!」青年喊道。
荊酒酒很不高興。
他擰起了眉,只是那青年被迫低著頭,才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而白遇淮望著荊酒酒的模樣,實在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青年聽著覺得不對勁,艱難地扭過脖子,冷聲道:「你笑什麼?」
難道歸雲門的師祖厲害到了這種地步?連神靈也不畏懼?
然後他就聽見那神靈再度緩緩啟唇:「我先處死你。」
那一個字一個字落下來,砸得青年幾乎吐血。
青年這下也匍匐在地上了。
圓圓見狀,倒也不怕神佛之氣了,當即跳上去,在他的背上開心地嘎吱亂叫。
青年幾乎疼死,也幾乎氣死,他艱難擠出聲音問:「為什麼?為什麼不殺他?」
荊酒酒:「因為他是我男朋友啊。」
青年:?!
他瞪大眼,竟是抱憾而亡。
其餘人也驚愕至極。
連歸雲門的人都驚呆了,也嚇壞了。
太可怕了我的師祖!
一邊養個鬼情人,一邊還要玩弄神靈的感情!師祖,這樣左擁右抱,是會死一個宗門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酒酒:讓我殺夫就很離譜!還問為什麼!
第61章
道長歪過頭, 艱難地掃了一眼那被壓得筋骨盡碎的青年。
……死了?
道長喉中擠出兩個字:「……廢物!」
其餘人聞聲,卻是既不想做廢物,也不想做勇士。他們抵不住那股重壓, 乾脆也就這樣匍匐在地面上, 衝著白遇淮的方向就開始叩頭。
「都是玄學圈子裡的人, 我們也不過是一時被迷惑了……歸雲門何必趕盡殺絕呢?」
「我們以後會竭盡所能補救過錯!」
「對對……」
他們之所以沒有朝著荊酒酒的方向磕頭……那倒是想啊, 也得能動彈才行。
道長不由厲聲道:「你們回去……也是個死!」
那幾個人身形一顫,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原本滿口的求饒聲, 現在卻是一下頓住了。
白遇淮不緊不慢道:「嗯,道長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 ……你們還有同夥,他們在等著你們回去。拿什麼回去?拿這些邪神像嗎?」
道長立刻閉嘴不言了。
白遇淮卻心情不錯,他竟然有了點仗「勢」欺人的快樂。
這種感覺分外奇妙。
「打的是道家的旗號, 用的是玄學圈子的大名, 乾的卻是陰損的勾當。」白遇淮走近那道長, 微一躬身, 就將那團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抓在了手中。
這道長倒是個有氣性的,從他怒斥別人, 就可見一斑。
他聽完冷笑道:「你懂什麼?外面的人將歸雲門傳得如何神乎其神,今日一見, 也不過如此。一幫耄耋老者,卻要奉一個年輕人為師祖。你才活了多少年?讀過幾本書?知道天地如何變幻而來?你懂什麼道?又懂什麼是玄?你知道漫天神佛時, 是個什麼景象?你知道神靈隕落後,這天地最終會如何走向滅亡?」
他越說越覺得憤怒,好像這世界上清醒的人就只他一個了。
他厲聲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會懂得我輩的抱負, 是何等宏偉?」
「陰損?」他嗤笑一聲,道:「我願為神靈重歸那一日,奉獻我自己……你歸雲門,敢嗎?」
白遇淮微微一頓,這才多分了點目光,仔細打量了一眼這道長。
他的長相與曲易道長有幾分相似,但要更年長一些。
曲易道長說撕破臉,就撕破臉,到後面什麼遮羞布也不要了。這人卻好像執著得很……
不等白遇淮和怒目相視的歸雲門中人開口,荊酒酒先忍不住了。
「他年歲幾何?你年歲幾何?他能將你制於這樣的境地。你卻反過來譏諷他年輕?你不該羞愧於自己的歲數都白長了嗎?」荊酒酒分外困惑。
道長:「……」
歸雲門:「……」有道理哦。
歸雲門接著怒目相視:「不錯,才一個照面,你就這樣出聲毀我師祖名聲。你又懂什麼?你懂我歸雲門的師祖何等厲害嗎?」
白遇淮有點想笑,但心下既覺得暖又覺得軟。
兩邊怎麼打起嘴仗了?
酒酒是忘了自己現在是神靈的模樣了嗎?神,可應當是高高在上、惜字如金的。
可白遇淮腦中,緊跟著又不受控地划過了另一個念頭。
可若荊酒酒真是神靈。
便是神也要俯身來與相好。
那是他的神,也是他的酒酒。
念頭一划過,白遇淮渾身血液都躁動了起來,背脊處飛快地蔓延開了絲絲興奮。
「我不需要知道他如何厲害,凡人之軀,終究難與神靈比肩。」說到這裡,那道長就不由咬牙,「你今天請的這個神,也並非真神!你譏諷我們是陰損手段,焉知你這尊神又是怎麼造出來的?還自稱是你的男友?……實在恬不知恥!人類怎麼能與神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