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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鬆了口氣,這一幕就算結束了。

  一切都非常的順利。

  台詞不多,不存在背錯。

  而各工作人員配合默契,一點錯沒有出。

  嚮導滿面笑容,也就大大方方開口說:「走,先吃個飯,我請客,剩下工作人員繼續搭建片場、弄道具。其他人休息一下,咱們明天一早五點就得起來拍!」

  那頭錄音師卻愣了愣,面色犯難地站起來:「您過來一下……」

  「怎麼了?收音沒收好?」嚮導皺眉,「不會吧?你也是老錄音師了。剛才現場可安靜得很。」

  錄音師不說話,只是將監聽耳機塞到了嚮導手裡。

  因為電影基本都是現場收音,所以對干音的質量要求格外高。嚮導不希望剛第一場,就出錯。

  他皺眉接過耳機戴上:「……沒什麼啊。」

  錄音師將聲音放大:「您再聽呢?」

  在台詞和現場音效之外……

  「沙沙」

  「沙沙…」

  一道幾不可聞的雜音,混入了其中,像是齧齒動物用牙一點點啃食東西的聲音……聽著讓人好一陣不適。

  「是不是有老鼠?」嚮導問。

  「可以讓人先抓抓……」錄音師一攤手,沒有別的辦法。

  嚮導扭頭讓人去買捕鼠器。

  這頭導演助理驚呼道:「這豬頭怎麼被啃了?」

  嚮導臉色一沉:「不是讓你們先收起來了嗎?」

  這豬頭先被啃了,那能有什麼好預兆?

  嚮導咬牙道:「肯定是老鼠。」

  工作人員慌忙上去抱豬頭,結果剛摟到懷裡就差點摔一跤。

  嚮導見狀,怒聲道:「你搞什麼鬼?」

  「……這豬頭好沉啊。」工作人員訕訕道,「真的!」

  這時候旁邊有人幫著搭了把手,也是一愣:「是有點沉。」

  不過那也就一瞬間,就又輕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覺得莫名其妙。

  這邊許三宇在遞紙給白遇淮擦臉。

  而荊酒酒看著那小鬼,從豬頭上,猛地跳到了嚮導的頭上去,又是好一番齜牙咧嘴。

  啊呀,可真熊啊!

  嚮導:「氣得我脖子都疼了!」

  「您消消氣,這不也沒想到呢嗎。」錄音師勸。

  嚮導:「算了算了。」「白哥要洗把臉嗎?」他高聲問。

  許三宇:「要!你們這血漿什麼做的啊?不好擦。」

  白遇淮站起身,往廁所的方向走。荊酒酒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他和白遇淮能拉開一定的距離,但萬一要是白遇淮進了廁所最後一個隔間,超出他們之間的安全距離了,他站在片場裡,「咻」的一聲,人被那股力量拉沒了,那還不嚇死全場人?

  關岩看了一眼小鬼,轉頭說:「我也去廁所。」

  小鬼依依不捨地揪了揪嚮導的頭髮,然後才回到了關岩身上。

  嚮導:「草,老子怎麼氣得頭皮都疼?」

  錄音師:「……」

  關岩到了廁所外,白遇淮和那少年已經都不見蹤影了。

  關岩低聲說:「進去。」

  小鬼皺起眉,望了望廁所的方向。

  這裡是污穢之地,也並不是所有鬼都會喜歡的。

  關岩又重複了一遍:「進去。」

  小鬼這才跳下去,手腳就如同青蛙一樣,攀附在了牆上,然後沿著天花板爬了進去。

  關岩立在廁所外牆外,點了根煙。

  這小鬼什麼都好。

  就他媽跟蠢貨一樣,總是聽不懂人話,也沒法開口交流。就這樣,還貴!一年就是一百萬!

  關岩閉了閉眼,按住不快,耐心地等了起來。

  這廁所修得確實有一點遠,不過裡面打掃得很乾淨。

  洗手台的地方,還修了幾面大鏡子,方便整理儀容。估計也是照顧到了演員的特殊職業,需要隨時留意這些。

  荊酒酒這隻鬼,也在鏡子前照了照,就是什麼也沒照出來,就一套衣服在那兒晃。

  小鬼倒掉在天花板上,看看鏡子,又看看荊酒酒,再看看鏡子。

  它的脖子扭了又扭。

  扭了三百六十度,脖子那裡捲成了麻花,它也還是沒從鏡子裡看見荊酒酒。

  白遇淮一出來:「……」

  他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荊酒酒。

  白遇淮問:「你手鐲呢?」

  荊酒酒:「許三宇說人好多,別戴。別人看見了會誤會。」

  白遇淮眉心跳了跳,壓下了扣許三宇工資的衝動。他說:「戴著吧,不會被誤會的。」

  荊酒酒:「哦,好。」

  他從背包里摸了摸,才拿出來又戴上了。

  鏡子裡很快就重新浮現了他的身影。

  天花板上的小鬼已經把脖子扭成720度了。

  它緊緊盯住了那鐲子,像是沒見過這東西。

  於是它跳下來,想要往荊酒酒的身上爬。

  白遇淮皺起眉,暗自掐了個手訣。

  而荊酒酒的動作更快,他已經一把拎住了小鬼身上幾乎碎成條的衣服。小鬼被衣服一把勒住,鮮紅的肚皮被碎布條勒成了米其林輪胎。

  荊酒酒:「還想爬我?」「反了天了!」

  荊酒酒垂著眼眸,模樣微冷,姿態一拿捏起來,倒還真有兩分大鬼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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