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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白遇淮就先佩戴好收音麥,下樓去了。
這頭荊酒酒趴在了窗戶邊上,望了望外面的景色。窗外的景色他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天了,都能熟練推測出哪天會下雪、哪天會落葉入秋了。
他要出去。
念頭在荊酒酒的腦中閃現,並且變得越發堅定。
從他死後,就很少有人來看他了。
他沒有墳寢,所以每半年,只有以前荊家的老管家到古堡里來,打掃一下,擺上花和酒,算是給他掃墓了。
荊酒酒死之前還從來沒喝過酒呢,他也捨不得喝,誰叫他是鬼呢?喝了也嘗不到味兒。於是就都藏在臥室里了。
這是荊酒酒獨居古堡里難得的快樂了。
他可以盯著不同形狀包裝、不同顏色的酒,一點點想像酒的味道是什麼樣的……
荊酒酒扭了扭腦袋,看向古堡大門的方向。
……放魚缸的會是老管家嗎?
除了他,荊酒酒很少見到人,偶爾才來兩三個不認識的高中生、大學生,他們都是來探險的。
荊酒酒坐在這裡干想想不出個結果。嗯,等出去就好了。等出去了,我就知道誰放的魚缸,為什麼要放魚缸了。
我還能去見父親,去見小時候的朋友,去見很多很多東西。……
荊酒酒從窗台上跳下來,身形漸漸透明,直到徹底用肉眼看不見。
白遇淮很快就發現,荊酒酒不見了。
真的出遠門了?
不,不大可能。按照孔湘琪所敘述的,荊酒酒死後是很有可能變成地縛靈的。他離不開這座古堡。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躲起來了。
怕得躲起來了?
白遇淮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那頭老曹喊他:「白哥,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白遇淮應聲走了過去。
老曹手裡拿著一把黃銅製的鑰匙,看起來年代久遠。他愣愣道:「這不會就是咱們這次的通關鑰匙吧?這麼快?這都還沒十八天呢。」
白遇淮掃了一眼:「應該不是。」
季孟小聲問:「是不是旁邊副建築的鑰匙?我來的時候有留意那邊的門,看著和這把鑰匙的風格很吻合。」
「那咱們去看看?睡在副建築不安全,但白天去探個路應該沒事吧?咱們這麼多人一起。」於紹光插聲。
季孟沒有看錯,半個小時後,大家就成功站在了副建築里。
但是問題來了……
「這裡好像沒有裝攝像頭啊?」孔湘琪滿臉茫然。
「咱們跑出節目組規劃的範圍了?」老曹哭笑不得,「那咱們又回去吧……看來這把鑰匙多半是沒用線索。」
白遇淮:「不一定。」
「也是,……沒準兒就故布疑陣呢。」
「行,反正咱們身上也都還別著攝像頭呢。」
這樣還蠻有節目效果的,大家幾乎一致地心想。
但這邊可比隔壁的主建築要顯得老舊、腐朽多了,踩在地板上,一踩一個腳印,還伴隨著枯枝簌簌,地板咯吱的聲音。
這邊也沒有供電,大家只能拿起手電筒照亮前路。
大廳里空蕩蕩的,連家具也沒有,顯然也不可能有什麼線索了。
「去樓上看看。」於紹光提議,當先走在了前面。
等上了二樓樓梯,卻還有一扇門。
「嚯,還綁著鐵鏈!怎麼的,裡面關著老虎啊還是獅子啊?」於紹光咂嘴。
那鐵鏈足有手臂粗,下面墜著一把鎖,鎖上也畫了符文。
「這節目整得還挺齊全!這都不放過,也要給畫上符,但這個也不嚇人啊,還是那口魚缸比較嚇人……」
「咱們是不是得去找鑰匙啊?」
「不用了。」白遇淮彎下腰,抓住那把鎖,昏暗的光線下,大家還沒看清楚他怎麼動作,那把鎖就清脆一聲響——開了。
尋常的鑰匙根本開不了這東西。
這把鎖上畫了個困咒。
季孟馬上笑著問:「白哥是不是在演《偷天》的時候 ,去特地學的開鎖?」
白遇淮在那部戲裡,扮演一個大盜。
「小季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補課了?」
「小季老實說,你是不是白哥的粉啊?」
其它幾個MC一番插科打諢,這邊白遇淮推開門,將手中的手電筒照了進去。光一亮,裡面的景象也就全都呈現在了眾人眼中。
原本應該在樓下的家具,都擁擠地擺在二樓,堆堆疊疊。
整個二樓的隔牆都被拆掉了,沒有再分割臥室出來,仿佛一個巨大的雜物場。
明明沒有鬼怪,也不像恐怖片裡一樣,有陰森森的BGM響在耳邊營造氛圍。但大家就是本能地皺了下眉,覺得有些不適。
就跟強迫症被觸犯了一樣。
孔湘琪摸著門邊,一頓:「有油燈,可以點。」
白遇淮跟著出聲:「你們往四角走,每個角應該都有一盞燈。都點了。」
其他人暗暗疑惑,白哥怎麼知道呢?不過還是沒廢話,都先老老實實去摸索油燈,點亮。孔湘琪還忍不住吐槽呢:「這也挺奇怪的,這邊怎麼不給安個電燈呢?」
為了沒有光。
白遇淮心說。
那些油燈都是特製的。
這時候燈一盞盞亮起。
整個空間一下被照得明亮極了,孔湘琪驚呼一聲:「看!」她說著又急急補了一句:「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