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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艽挽著袖子,傳單也不發了,站在駕駛位這一頭敲著車窗。

  渾身透著一種要打架的氣場。

  窗子關著,胡艽看不見裡面的人,但祁宴能看清她的所有表情。

  一副【你敢出來我馬上錘爆你們狗頭】的樣子。

  他隱隱約約地聽到她的聲音——

  「祁總怎麼躲在車裡啊?」

  「下來喝杯茶唄。」

  「敢來不敢下車?」

  「你們逗不逗啊,是個男人嗎?」

  何正發動汽車要走,祁宴皺眉:「至於嗎,我就不信下車她能把我怎麼樣。」

  話音剛落,啪一聲。

  一個雞蛋砸在面前的擋風玻璃上,蛋黃蛋清緩緩糊了下來。

  祁宴:「……」

  還沒等自己回神,何正說:「宴少爺,趁這會人少我們趕緊走吧,否則待會人越圍越多,我們想走都走不了。」

  說完何正試著往前開,還好這些人沒拿出不要命的姿態,看到汽車移動他們也都讓開了路。

  雖然,手裡的雞蛋沒停。

  最後,祁宴和何正是在夾道的雞蛋攻擊中離開的。

  祁宴長這麼大還沒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回到酒店,他把祁敘留下的資料好好看了一番,而後在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他給祁衡遠打電話:「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如果我能搞定小客棧的拆遷,就別逼我和今棠結婚。」

  祁衡遠老大不高興,但可能是不相信祁宴有這個本事,竟然答應了。

  於是祁宴開始設計起如何接近胡艽這件事。

  自己只和她正面遇到過一次,而且還隔著一些距離,相信胡艽並沒有看清他的模樣。但保險起見,在開始計劃之前,祁宴還是悄悄給自己做了些改動。

  -

  這天,客棧里。

  太陽快下山,發了一天傳單的胡艽精疲力盡地宣布收工。

  和陶秋秋剛回到店裡,陶父慌張地跑出來告訴胡艽:「艽艽,不好了!」

  胡艽一怔,「怎麼了?」

  「胡一條不見了,中午叼著骨頭出去,我以為它尋常遛彎,結果到現在還沒回來。」

  胡艽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是胡一條。

  她沒往心裡去,擺擺手,「沒事,肯定又是去找女朋友了。」

  說話間胡艽撥出一個號碼,接通後問:「柳奶奶,胡一條是不是又去找你家吉吉了?」

  很快,胡艽眉頭微皺,「沒去?」

  ……掛了電話,眾人緊張起來。

  胡艽馬上讓店裡所有人分頭去胡一條經常玩的幾個地方找。可從下午五點找到晚上十點,整整五個小時,十多個人找遍了客棧附近都沒有找到。

  深夜客棧,眾人無心休息,紛紛陪著焦急的胡艽。

  胡艽摸著胡一條的一件小衣服哽咽道:

  「兩年前跟個小乞丐似的被主人丟在山裡,穿了個黑色的小馬甲,一身傷口地趴在客棧門口,是姐姐收留了你,每天大骨頭伺候把你養這麼大,說跑就跑了,沒良心的東西……」

  此情此景,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陶秋秋安慰胡艽,「你別這麼難過,說不定明天睡醒它自己就跑回來了呢。」

  胡艽情緒低落,「如果沒回來呢。」

  陶秋秋又說:「前不久微博上不是說有個寵物投胎變成了人來報答主人嗎,說不定胡一條也去投胎了……」

  胡艽頓了幾秒,不可思議地抬起頭,「投胎?投成什麼?」

  陶秋秋張了張嘴。

  人家微博上那隻狗是投胎成了主人的孩子,可胡艽又沒結婚,她怎麼編下去?

  旁邊一個女孩急中生智,瞎幾把安慰:「男朋友啊!」

  胡艽:???

  她都二十了,等胡一條出生做男朋友是不是有違倫理了點。

  胡艽幻想了下自己抱著一個嬰兒等他長大的畫面,連連搖頭。

  不行,太喪心病狂了,她做不出這種事。

  就在這時,客棧大門忽然發出窸窣的動靜,像是有人在敲門,又像是狗狗日常刨門的聲音。

  胡艽從投胎的迷惑話題里回神,一清醒,驚喜地沖向大門,「肯定是一條回來了!」

  眾人都跟在她身後涌過去,胡艽飛速開了門,滿心以為能看到自家那隻蠢狗,卻沒想到——

  昏黃的門燈下,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年輕男人站在那。

  他套著連衣的帽子,眉眼隱在暗處,面頰有幾道滲血的小口子,凌亂的額發被汗打濕,像是從什麼地方跑過來的。

  兩兩相望,胡艽怔了幾秒,腦子裡忽然嗡的一下亂了。

  黑色的衣服,滲血的傷口,一身凌亂地站在客棧門口。

  這畫面,怎麼那麼似曾相識……

  陶秋秋的話適時又在耳邊迴響,「萬一它是去投胎了呢?」

  大概是悲傷的情緒沖昏了頭,雖然自己都難以相信這樣的巧合,但胡艽還是沒忍住——

  「一條,是你嗎?」

  第70章 胡艽x祁宴

  祁宴設計了好幾種出現在客棧門口的方式, 萬萬沒想到,一聲「一條」,把他叫懵了。

  一條是誰?

  為了不被打亂自己的節奏, 祁宴決定無視這句話。

  他頓了頓,按照自己的計劃說:「老闆娘, 我遇到了一點麻煩,能不能在你們這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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