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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敘淡淡一笑,「阿姨都是聰明人,何必說這種話。」
「我的財富就是我本身,不需要任何人給予,同理,也沒人可以收走。」
他說這話時候的表情,跟明媱討論自身價值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可想而知,女兒跟他在一起,一定也是接受到了這種觀點的薰陶,兩人才會都這麼想。
半晌,江敏月點頭,「好。」
祁敘不知道這個好代表著什麼。
江敏月解釋,「我會考慮你說的話。」
祁敘知道,父親帶來的傷害不可能這麼快就要求別人原諒,江敏月肯讓他進來並聽完這些,已經很大度了。
他起身道謝離開,「明媱回來的時候,希望能告訴我一聲。」
這個請求,江敏月沒有給他回復。
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
之前開玩笑說三天不見面竟然成了真。
祁敘早說過,別說三天,就算是一天,半天他都接受不了。
所以,在無法見到明媱的這幾天裡,他把所有的想念都轉化成了行動。
他完全履行了自己說過的話——
他的母親沒能安寧,祁衡遠和鄭容也休想安寧。
祁敘過去和鄭容之間秉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雙方管理的產業互不干涉,但經過這件事,祁敘沒那麼好說話了。
短短几天內,鄭容負責的高端商務酒店品牌「途家」接連被爆出各種嚴重問題,衛生混亂、住客信息泄露、清潔標準不合格等等。
祁敘的反擊一波接一波,打得鄭容應接不暇,幾天內酒店就陷入了撤牌危機。
鄭容不得安寧,她背後的祁衡遠當然也不可能消停。
從前只覺得兒子有野心,有規劃,能力也好。但這次之後他才發現,原來祁敘早已脫離自己的掌控,他逐步建立起來的商業世界牢不可破,所有規則都跟著祁敘走,就連祁衡遠打不進去一點。
整個酒店業都在傳,祁家內部維持了多年的表面平靜終於開始動盪了。
而這一波最後誰會是勝者,其實圈子裡早就心照不宣。
事情鬧得太大,連遠在青雲山上的祁宴都知道了。
一邊是哥哥,一邊是媽媽,手心手背打起來了,最難做的是他。
但最清醒的也是他。
鄭容半路出家跟著祁衡遠學做生意,可能是運氣好,那些年順風順水沒什麼障礙,野心就跟著一路膨脹,以為自己成了能把控半邊天的女企業家。
但當真正遇到這些危機,蟄伏已久的祁敘打她簡直易如反掌。
甚至如果他夠狠,把那些帳面上的問題爆出來,鄭容鋃鐺入獄都有可能。
所以,為了及時阻止這場內鬥,祁宴不得不回來一趟。
他回來的那天,剛好明媱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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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媱本以為回來後第一個見到的會是祁敘,卻沒想到竟然是祁宴。
祁宴主動登門拜訪,說父母擺了一桌宴席,希望明媱和江敏月能賞臉。
明媱倒是不討厭祁宴,他跟祁敘一樣,其實都是明理的人。
可江敏月消沒消氣她不知道。
明媱悄悄問他:「你不是在那個小客棧騙他們拆遷嗎?怎麼回來了。」
祁宴沖她眨眼,「怎麼說話呢嫂子,我怎麼就是騙了。」
「你哥說你在騙人家小老闆娘跟你談戀愛,然後再騙她簽字。」
「……」祁宴閉了閉嘴,「靠,我哥怎麼什麼都跟你說。」
兩人正說著,江敏月出來了。
祁宴馬上表明來意,並浮誇地說:「我爸我媽太過分了,我聽了都想打人,今天必須讓他們給嫂子和阿姨端茶道歉。」
然而江敏月並不領情。
「不好意思,這幾天我在減肥,不吃晚飯。」
祁宴只好沖明媱使眼色,求她幫忙。
明媱很為難,猶豫了下,把江敏月拉到旁邊壓低聲音:「媽,阿宴親自過來,我總不好……」
對方低頭了,但不代表就要接受。
江敏月知道女兒夾在中間難做,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總歸要給這個弟弟一點面子。
所以她說:「你去就行了,我不去。」
年輕人可以講一句大度不計較,但她同為長輩,該堅持的態度絕不這麼容易就改變。
雖然最後依舊沒勸動江敏月,但至少明媱同意來,對祁宴來說這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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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完全是祁宴組織安排的,連祁敘都毫不知情。
祁宴知道,眼下要祁敘消氣,必須要讓他心裡憋著的那口氣舒坦下去。
哪些人動了他的心上人,今天這些人就要原封不動地把這些氣受回去。
祁宴好不容易說通鄭容和祁衡遠來吃這頓飯。
事實上鄭容也是借兒子給的這個台階下,希望能跟祁敘達成和解,別再找她的麻煩。
而祁衡遠回去後說沒有後悔是假的,但他根深蒂固的臉面太重要,做不出老子跟兒子,跟兒媳婦道歉的事,所以也一直沒有主動去化解。
現在祁宴提出大家吃頓飯和解,他表面不說,但心裡是默認同意的。
一家三口提前到了餐廳,難得的等起了別人。
祁宴挑選的是一家很高檔的法國餐廳,本想著襯得起江敏月影后的身份,但可惜影后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