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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真不是。
她對待這部戲的態度甚至可以寫進教材了。
多敬業一演員,都敬業到不惜真人試戲。
就像她日記里寫的,明年不拿一個最佳女演員獎都對不起她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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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場,今天要拍的戲算是全劇中一場**迭起的重頭戲。
白卉回來了,顧遠離開了林芸芸,林芸芸終於面對殘忍被當做替身的現實。
全組人員嚴陣以待,今天這場戲格外重要,大家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明媱也是。
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在反覆過台詞,甚至睡覺的時候都不斷在腦海里演練畫面。
這場戲對於林芸芸來說,是最關鍵的一場,也是非常檢驗演技的一場。
和試鏡時不同,如今正式拍攝,在劇組幾十號人的眼睛下演繹,需要強大的把控力和實力。
開拍之前,初月在房車裡鬧情緒。
「亞盛娛樂是不是有毛病,他們要捧紀沐陽也不用這樣吧,你看看這戲份都加成什麼樣了,關鍵是加的全是他和林芸芸的對手戲,我一個女一號現在戲份和女二號差不多,演什麼鬼啊?」
化妝師在旁邊大氣不敢出地化著妝,經紀人淡淡勸她,「這事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在我沒有查清楚之前,你給我安分點,之前你有些行為太過了,尤其是對明媱。」
初月嗤的一笑,「我怎麼對她了?誰新人不是這麼過來的?我是在教她怎麼做人。」
「教得如何?」經紀人睨了她一眼,「人家現在的場次跟你差不多快平番了,這就要你要的結果?」
初月不服氣,「還不是占了紀沐陽的光?我看紀沐陽總護著她,這倆人是不是有一腿。」
場務過來通知準備,經紀人壓低聲音:「總之你低調點,田安妮也不是吃素的,她謙讓不代表怕我們,明白沒有。」
初月不情不願地嘟噥,「知道了。」
演員候場,正式開拍——
搭好景的溫馨房間裡,林芸芸很用心地在廚房裡忙碌著,她的背影充滿了一個女人對愛情的嚮往和幻想。
這是一個沉浸在戀愛中,希望給愛人驚喜的女人。
她做好了整桌的菜,在桌子中間擺上生日蛋糕,然後滿足地坐下來,給顧遠打電話。
語氣是小心翼翼的,卑微的。
【你今天回來嗎?我做了很多你喜歡吃的菜。】
【真的嗎?好,那我等你。】
顧遠答應了,林芸芸欣喜地籌劃著名晚上和愛人的燭光晚餐。
她化妝,打扮,在鏡子前一點點變成男人喜歡的模樣。
可就在她充滿期待地迎接這頓晚餐時,一個電話打破所有美好。
【不回來了?為什麼?】
【可我已經——】
通話被粗暴中斷。
林芸芸茫然又愣怔地坐在椅子上,頓了很久才回過神似的,繼續給顧遠打。
一遍一遍,從不甘,到絕望,到最後拼命忍住決堤的眼淚。
片場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安靜看著明媱的表演。
宋導在監視器里看得出神,一直沒有喊停。
蔣禹赫和祁敘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場務過來通知了宋導,宋導很專業,這個時候顧不上去迎接兩位大佬,只能做了個手勢示意正在拍攝。
蔣禹赫點點頭,叫人拿了兩把椅子,和祁敘隱在導演身後坐下,跟隨監視器一起觀看明媱的表演。
「好,好。」宋導邊看邊讚賞,「情緒很到位,來點眼淚。」
……
祁敘是第一次看明媱演戲,在他眼裡明媱就是個小姑娘,但是沒想到,演起戲來倒是像模像樣。
林芸芸哭了,先是紅了眼眶,然後眼淚包在眼睛裡轉動,卻不流下來。
明媱仰起頭看天空。
這是她忍住眼淚時的習慣性動作。
不知道為什麼,明媱忽然想起看著祁敘離開的那晚,自己在陽台上也是這樣的。
當時儘管所有酸澀都哽在喉頭,她還是拼命忍下去了。
明媱是倔強的。
林芸芸卻不是。
宋導對著監視器說:「哭出來,哭出來。」
明媱很清醒,當然知道自己在演林芸芸。在做足了眼淚的醞釀後,一氣呵成地爆發了這場哭戲。
像是恨透了自己的愚蠢,她歇斯底里地掀翻桌上所有東西,而後不顧一切地奪門而出。
「咔——」
現場所有人都發自內心地鼓著掌。
「竟然一條過,明媱牛逼。」
「我草,我還以為這場戲要拍很久,明媱有兩把刷子誒。」
「該不會是真實體驗過吧,我感覺她情緒好到位。」
「不會吧哈哈,誰這麼渣拿她當替身。」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蔣禹赫聞言咳了聲,側過來問祁敘:
「那個渣該不會是你吧。」
祁敘:「……」
雖然不是,但,好像又是。
可他根本沒有拿她當替身好不好,從頭到尾都是誤會,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這場戲結束沒多久,又緊接著開始了下一場林芸芸去找顧遠的戲。
現場換景,拉綠色幕布,兩個大哥拉來巨大的水管準備人工降雨。
祁敘看過劇本,隱約記得這場戲好像是林芸芸在雨里追顧遠,但沒有把他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