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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說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事，並誠心悔過。
最終留在「獄」之中的，只剩下白瀨和柚杏。
比起驚慌失措的柚杏，白瀨更為冷靜的分析了現狀。
首先，越往後需要懺悔的錯事越多。
其次，即使並非絕對的悔過，這位「神明」也會解決他們身上的污穢。
白瀨的目光瞥過站在三稜柱結界外一角的中原中也。
如果中也不在了，「羊」會徹底完蛋嗎？
當然不。
他們還有很多選擇。
「我懺悔。」身為弱者，白瀨已經習慣了祈求的姿態，「荒神大人，我願意說出我的所有過錯，但是請您讓我的夥伴們下山——不然我會覺得即使承認了錯誤也無法回去，那麼還不如就這樣成為怪物。」
「我留在最後懺悔，便是為了確保成員們的安全。」
剛剛被淨化過的孩子們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兒——如果神明不放人下山怎麼辦？畢竟荒神山向來都是封閉的！
白瀨這種大無私的殿後之舉，也讓這些孩子們內心感動了起來。
他們平時最多就是小偷小摸，也不覺得和領袖沒什麼區別的白瀨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至於柚杏，很多成員並不喜歡她纏著中也，但也沒覺得她犯過什麼無法被饒恕的大錯。
「可。」
「神明」揮了揮手，下一瞬間，那些孩子們都消失在原地，被傳送到了山腳原本設置好的一次性靈術傳送陣上。
白瀨的瞳孔緊縮了一瞬。
但是，即使身上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他也是個不會發自真心懺悔的人。
他很清楚自己是個怎樣卑劣的人——
某種意義上而言，這種清楚的自我認知，反而讓他在幾乎致死的妖物增殖過程之中，仍舊保持著「自我」。
少年在結界之內感情豐沛涕泗橫流的將自己曾經做過的、帶著大家一起做過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
他並不是在懺悔。
他只是以此來告知曾經的「羊之王」，「羊」這個組織內，從始至終都沒有他的位置。
——故而，從此之後，「羊」也徹底與曾經的王毫無干係。
他會成為新的領袖。
他才是比中也更適合「羊」這種弱小群體的領袖！
那些中也不曾知道的真相如塘底被暴力掀翻出來的淤泥，徹底展露在了橘發神官的面前。
柚杏呆滯的看著將一切吐露的白瀨。
她看到了幾乎將白瀨所有的皮膚都吞食掉的妖怪之眼。
但是最終，白瀨被神明原諒了。
也就是說，只要真心懺悔，就一定沒問題的！
而且，她知道了白瀨那麼多黑料，以後就算沒了中也，也可以以此來威脅白瀨保護自己……
女孩子的內心終究比較柔軟。
「我等著你，柚杏。」
雖然這個女孩兒蠢了點兒，但是離開中也之後，新的「羊」確實需要她。
柚杏想要以白瀨的黑料掌控他，白瀨何嘗不是如此。
但是白瀨萬萬沒想到，這個蠢女孩兒居然是在真心悔過的。
「對不起，我……」
悠真也沒想到。
雖然對不起中也，但是無論是白瀨還是柚杏，最後留下的那個人，都會成為他的「祭品」。
與之前的那些隨隨便便走個過場就被放過的孩子不同，悠真是打算徹底淨化最後剩下的這個人的。
徹底淨化是什麼概念？
審神者本就具有淨化世界之惡的屬性，而人內心是光暗同在的。
若是淨化掉所有的「惡」，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善」——也就是那隻高級鐳射黑的記憶里所記載著的、能夠引起世界注意的「至善」。
這個陣法便是有著這等輔助性迷惑作用的。
最後留下的這個人，一定會不受控制的將自身所有的惡行拋出，被徹底淨化。
悠真說過自己相信中也，羊的都是好孩子。
實際上他是無法相信的。
但是，無論是出自什麼原因，粉毛讓他稍微改變了一點兒用過就丟的計劃。
「至善」會帶來什麼？
簡單的舉個例子，如果這之後柚杏被殺死成為幽靈被神明契約為神器，那就是天生的「祝器」。
僅此一項，有著成為祝器資質的粉毛就註定會活得坎坷波瀾。
他確實生氣。
但是比起白瀨，柚杏似乎要好多了。
有白瀨這種演技帝對比在前，悠真看著粉毛，本就性子軟的他決定之後拜託世界意識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雖然確實是我的失誤。】
許久未曾聽到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至善的靈魂不該出現。】
下一瞬，通天的光柱破碎。
【關於審神者的聘任與問責已經聯繫了時之政府，那個瑪麗蘇我已經扔出去了，寶寶你莫要再搞事情。】
【之前稍微出了一些問題……我需要繼續修養一段時間。】
【……絕對、千萬別再搞事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