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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不夠強硬, 也不夠霸氣,軟綿綿的,毫無力道,不像問責,像是撒嬌。
時銳又俯身湊近她, 熱氣噴灑在她的臉上,她身體微微後仰, 雙手撐在他的肩上,顫抖著。
時銳理所當然的說:「我贏了, 所以我要親你。」
這是什麼歪理?
規則不是這樣的。
夏念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你占我便宜。」
時銳無奈的笑了一聲, 扯著唇角忽悠, 「怎麼你吃虧呢, 你本來就是輸了的, 是我贏了, 我親你。」
「可是——」
夏念正要和他理論, 時銳打斷她,「如果你覺得你吃虧了,那咱們這樣,下局開始,你贏了,你親我。」
夏念指了指自己說:「我贏了,我還要親你?」她一臉的難以置信。
時銳:「對。」
夏念:「那我吃虧啊。」
時銳:「你看,我贏了我親你,你說我占你便宜,我無話可說,可你贏了你親我,吃虧的是我呀。」
夏念被他的一番詭辯繞的千頭萬緒,陽光從窗口照進來,撒在他左側的半張臉上,映照著他清冷的輪廓,淺褐色的眸子仿若散發光芒,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她一陣口乾,咽了咽口水,臉頰兩側染上紅暈,連眼角都爬上淺色的紅,腦中已經想好的斥責他流氓的話說不出口,伸出手,撥了撥他的睫毛。
時銳本來占人姑娘便宜,還挺心虛的,想了一大堆話來堵她,未料她反應沒有想像中的激烈。
他眨了下睫毛,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像捉住她的小辮子一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夏念蹭的一下收回手,掌心灼熱,站起來就要往外面跑,時銳拉住她的衣袖,空氣有些靜謐,他說:「下午還來。」
夏念深吸口氣:「下午要寫作業了。」
「作業有什麼好寫的,你那些課外習題不是早就寫完了嗎?下午我帶你去騎馬,去不去?」
夏念以為又和上次一樣,和紀子航盛嘉木黎馨幾個一起去,自己又不會,去了也沒什麼意思。
「就我們兩個。」
時銳說:「我教你騎。」
夏念望著他的臉,想到剛剛他偷親自己的事,臉上發燙,理智上該拒絕時銳,現在還在上學,可心裡又隱隱有些期待。
她推開時銳,羞紅著臉跑出去。
「再說吧。」
她跑到門旁,扶著門框回頭,說:「黎叔叔讓你中午過去吃飯。」
說完不等時銳回她,又三步並兩步的跑開了。
夏念一口氣跑出時家大門,胸口微微起伏,想著剛剛運動室里的事,覺得自己應對的不夠好,她應該狠狠的打時銳一巴掌,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
或者大聲的質問時銳,讓時銳羞愧。
她邊走邊想,自己當時嬌羞的反應,像是在期待他做什麼一樣,這是不行的,時銳那張臉,確實太迷惑人了,不能再這樣了,下午要在家裡寫作業,不和他一起出去了。
下午夏念還是和時銳一起出門了,因為時銳說,他已經和馬場的教練約好了,不去就是爽約。
去的地方依然是上次和紀子航他們一起去的地方,因為天冷,這回人不怎麼多,透明的藍天飄散著朵朵白雲,遠處刮來一片海風,掀起一陣浪潮,拍打著地面。
海邊教練牽了一匹白馬,時銳帶著夏念走過去,讓夏念上去。
夏念還是害怕,在教練和時銳的鼓勵下,搖搖晃晃的上了馬。
她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時銳,問:「你上來嗎?」
時銳輕笑一聲,從教練手裡接過韁繩,牽著馬帶夏念走了幾分鐘。
「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他說這話時,夏念正降低重心,俯身趴在馬背上,毫無形象可言,哆嗦著嘴唇說:「放我下去吧。」什麼策馬揚鞭,意氣風發,她曾經渴望的,一點都沒感受到。
時銳笑了笑,讓她往後面挪了挪,自己也翻身跨上馬。
夏念坐在他身後,雙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她小聲嘟囔:「你幹嘛坐我前面?」
她想讓時銳坐後面。
時銳扭頭,輕笑一聲,說:「你坐好,馬要跑快了。」
夏念慌亂的說:「不行。」
時銳挑眉,揚聲說:「沒有什麼不行的。」
他拉著韁繩,調轉馬頭,夏念一驚,聽他說:「抱著我。」她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伸手攀上了身前少年寬厚的肩膀。
她是從來沒有騎過馬的,馬顛顛的跑起來時,海風吹在臉上,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耳畔不停傳來別的遊客的歡呼聲,初時她閉著眼睛趴在時銳的背上,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時銳回頭與她對視,問:「現在還怕嗎?」
夏念搖頭:「不怕了。」
時銳瞥著她死死攥緊在自己肩膀兩側的手,加快了速度,夏念驚呼一聲,喊道:「時銳,你慢一點。」
時銳笑了笑,突然拽著韁繩停了下來,夏念鬆了口氣。
時銳一手拽著繩子,右腳踩穩了馬鐙,一個轉身便坐到了夏念後面,夏念被他的動作嚇得臉色泛白,驚魂未定的碰了下他的手肘。
白馬又緩緩的跑了起來,時銳帶著夏念在海風裡跑了幾圈,問夏念:「還好嗎?」
夏念扭頭沖他一笑:「我是相信你的。」所以有時銳在她後面的時候,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