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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慶嬪為令貴妃解了圍:「皇上,皇后娘娘原已指定嬪妾出宮照顧兩位阿哥的起居,嬪妾當仁不讓,理應為皇上效勞。

  皇帝當場降下聖旨:「慶嬪久侍璇闈、素嫻禮則,自即日起,應照妃例供給起居,所有隨侍宮人,皆應聽從慶嬪吩咐,欽此!」

  令貴妃眯了眯眼,心中不禁高看了慶嬪一眼:這是個聰明人,把永琰交給她照顧應該是萬無一失的選擇了。

  永璐永琰接到的通知是:因為有白虹貫日的天象,必須找兩個皇子為皇帝太后跪經祈福,哥哥們都有正事兒要辦,這副重擔只有你們小哥兒倆能挑得起來了。

  因為如此,永璐和永琰獲得了「被重視」的價值感。

  北五所這頭是令貴妃千叮萬囑,南三所是皇后諄諄教導 ,寒苓在面對永璐時多少存著虧欠之心:說到底,令貴妃畢竟是和他骨血相連的親生額娘,如今要狠下殺手,終不免辜負了與永璐長達七年的母子情分。

  就在皇子離宮後不久,乾隆三十二年九月,已故九州清宴殿太監吳令美養子吳正笑投書步兵統領衙門,檢舉其父在乾隆三十年圓明園走水案中觸犯的大逆罪名。

  吳正笑的檢舉矛頭直指東宮太子、宗親王永璽。

  據吳正笑稱,其養父吳令美與宗親王交好,又因九州清宴宮女王氏拒結對食心生憤懣,於乾隆三十年中秋,趁王氏困頓瞌睡,以其菸袋焚燒外殿窗幔,由此釀成了危及皇帝安危的大禍。

  皇后五旬千秋,染病的吳令美因獲恩典,放出宮外養老,時隔半年,逐漸衰老病亡,舉哀之日,家中又起火災,吳正笑僥倖脫身,在收揀遺物時發現了敘說案情的養父遺書,因恐翌日案發,遭受株連之禍,吳正笑檢舉首告,希望皇帝能對自己從輕發落。

  此案一出,滿朝震驚。

  永璽只能請旨,希望在案情明晰之前禁足毓慶宮,以免背負謀君弒父的嫌疑。

  諸宗親皇子、滿漢大臣無不義憤請命,要求皇帝徹查吳令美謀逆案。

  寒苓急召嘉親王入宮,就對他說了一句話:「永璽有罪,為娘不免,你若不查,必做廢后之子!」

  永珏便到乾清宮為胞兄作保,同時向皇父請旨,要求親自牽頭,查辦吳正笑背後的主使之人。

  皇帝降旨,命康親王永恩、平郡王慶恆、大學士傅恆會同三法司徹查吳正笑檢舉案。

  三位親貴都是老成持重之人,康親王和平郡王與景仁宮並無私交,他們兩個,可能會賣永璽人情,卻沒有徇私枉法的必要,傅恆扮演著監察角色,有他在,至少不會有捕風捉影、惡意陷害的狀況發生。

  飽讀詩書的那拉皇后還是過於樂觀了一些。

  在吳令美的遺財中對出了部分打著內務府標記的毓慶宮之物。

  經審訊,曾經診治吳令美的大夫招認,吳太監的病情異常怪異,雖然身體在緩慢衰弱,卻一直查不出確切病症,細究起來,有些罹中奇毒的跡象。

  仵作開棺驗屍的結果印證了這項推測,吳令美確實是中毒死的。

  見習刑部的履郡王永瑆提出了御醫驗毒的建議,皇帝隨即採納,終究沒有得到什麼結果。

  眾人的視線集中到了景仁宮的那拉皇后身上。

  寒苓只能三緘其口,不許景仁宮皇子、公主參與到案件的審理之中去。

  九月出孝的和親王府被完全閒置,毓慶宮詹事、與東宮往來密切的在京武官都在不同程度上進行了調任。

  乖覺的大臣終於反應過來:皇帝未必相信宗親王有謀父之舉,但他對準皇儲生出了強烈的忌憚之心卻是擺在明面上的事實。

  這種時候就看出敬郡王的不可或缺來了,少了這樣一個左右討好的重量級人物幫忙周旋,乾清宮與東宮的矛盾很難得到有效的緩和。

  「福隆安,據你看來,我這個固倫公主有多少立世倚仗?」即將臨盆的七公主轉頭看向扶著自己散步的丈夫,「皇阿瑪、額娘、婉額娘、四哥、九哥——還是我肚子裡的小傢伙。」

  固倫額駙相當然生出不滿來:「難道我不是?」

  和明公主淡淡一笑:「我想幫一幫四哥,卻不知道我的額駙看重我的是固倫公主的位子——抑或是有個貴為東宮皇儲的哥哥。」

  福隆安正色道:「我是你的丈夫!」

  和明公主嘆了口氣:「四哥會不會謀逆,皇阿瑪清楚、宗親們清楚、外戚和朝臣未必不清楚,但案子還得繼續查下去,證明四哥清白也好,認定他有罪也罷,這件事總要有個結果出來,對四哥的聲譽有所壓制也是必然的事,四位主審大員,康親王裝聾作啞、平郡王左右逢源、履郡王上躥下跳、阿瑪瞻前顧後,我明白皇阿瑪的用意,卻不能讓四哥背負謀逆的嫌疑,你了解我的意思嗎?」

  「你是說——」福隆安有些瞭然,「在三位主審的身上下些工夫?」

  和明公主反問:「難道不行?」

  福隆安沉吟片刻說道:「平郡王最得皇阿瑪器重,自然明白皇阿瑪的心思,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偏袒宗親王,阿瑪與宗親王素來親近,康親王——咱們只能找他試一試了。」

  和明公主搖了搖頭:「你也說了,平郡王最有可能取信皇阿瑪。」

  福隆安十分茫然:「可——」

  和明公主摸了摸小腹:「不妨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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