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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君大人還被蒙在鼓裡,好慘……」

  「最慘哪是安思思背地裡勾引蕭公子?是她為了攀高枝,連蕭公子身邊的侍衛都去撩撥,你是沒看見,那天她給人包紮手傷的場面。嘖嘖,安思思倒是不挑,真不知她心裡怎麼想的,武曲大人夠寵著她了。」

  ……

  言語刺耳,更刺心。

  江玉空心緒漸亂。

  清音閣中,皓月君在忙公務,手邊壓著幾封信,見著他來,並不見外,抬頭看過了他,說句「依稀瘦了」,隨後就叫他近前磨墨。

  磨墨是件考驗人耐心的差事,然而,江玉空今日最缺的就是耐心。好不容易等到皓月君擱筆,去拿另一封信件來拆閱,他低下頭,開口說道:「皓月君,宮中來貴客了嗎?聽說是蕭家的公子,怎未見著?蕭公子很喜歡與皓月君對弈。」

  「他若在,自是如此。可半個時辰前,他啟程回去了。」

  「竟這般匆忙嗎……」

  皓月君展信,卻未急著看,微側過頭道:「不算匆忙了,他擾我已有月余,十日前就催他走,今日離去,也是晚了。」

  江玉空想忍著不問,幾番話涌到嘴邊又咽回去,他心中有疑慮,有彷徨,也有忐忑,這些交雜的情緒逼迫他最終還是張了口:「蕭公子在宮中逗留許久,可是為著什麼人嗎?」

  執起硃筆的手有所停頓。

  「你,」皓月君蘸了潤澤的紅墨,提筆在紙箋上勾畫書寫,「是聽到什麼了?」

  江玉空不再磨墨,他垂頭坐在旁側,擱在雙膝上的手慢慢收緊了,沉聲地說:「我最相信皓月君,君亦最公允,素無偏私,我能知道實情。」

  皓月君卻搖頭:「我等男子,不當說這些閨閣女子的閒言碎語。」

  江玉空剎那失去了強自鎮定的那份理智,他猛地一下站了起來,極為失禮,言語也顯得激越:「皓月君不告訴我,自會有人告訴我!」

  從清音閣衝出來,他去找了十四娘。

  十四娘未瞞他,將他不在時宮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道清:安思思生了異心,她居然真的如那些侍女婢子所言,在錦繡蕭氏的身上下足了功夫。江玉空腦海中轟隆一聲,炸了個空白,他有好久緩不過神來。

  怎麼走出來的,他有些忘了,最後只是記得,十四娘在他身後深長地勸誡:「玉空,那女子雖美,卻配不上你。」

  秋風涼了,颳得他的耳朵疼,耳中也一直在嗡嗡作響。

  第68章 六

  [武曲星君|江玉空|一飯之恩|六]

  他不知該怎樣問安思思。

  於是,只能沉默,仿佛不知。

  這日的晚膳,安思思準備得格外用心,她是嗜愛香辛味重之物的,以前江玉空從來不要求飲食,有什麼就吃什麼,但這日,安思思記起了他愛用清淡食物,給他做了白水豆腐與葵花斬肉。

  一應的白瓷碟盞。豆腐白細軟嫰,浸在熱氣騰騰的蝦皮鮮湯中。葵花斬肉團得比鵪鶉蛋大些,拌進了清爽的蓮藕泥餡,味道也極鮮美。

  席上誰也沒說話,只聽得碗筷湯勺碰撞的輕響。

  安思思小心翼翼窺探著江玉空的神色,他偏偏面容沉靜,偶爾抬起眼,她總以為他要看她,慌得忙移開目光,由此顯得眼神躲閃可疑。

  他不是沒有注意到。

  有些事,畢竟都是外人言語,不是十分信,也不是不信——只是,這般傷人心的事,該如何開口求證呢?

  江玉空盯著湯中雪白如脂玉的豆腐,神思有一絲恍然,不知不覺就慢慢將碗筷放下了。猶豫了許久,他才開口問道:「早間,見你從外頭來,手裡拿的卻是庫房中的玉佩。我記得,那是潔白上乘的玉質,也是極巧的雕工。你拿去做什麼了?」

  安思思握緊了筷子,木訥地往嘴裡送白飯,唇色驀地白了三兩分。

  等了好片刻,她都不做任何回應。

  他繼續地問她:「你就不為自己申辯嗎?」

  她還是那樣,低著頭。

  「我回來宮中,聽了一些閒話,說錦繡蕭家的公子在此長住月余,你照顧殷勤。這樣的話,聽了就如同有刺扎在心上,我是不高興的。但教我更不高興的是,聽聞你還愛屋及烏,連蕭公子身邊的侍衛也一併『關照』著,或許我知道你青眼有加的是誰,蕭公子身邊,最出挑的名喚衛襴……我竟不知,在你眼裡,我煥真星君之位,及不上蕭家一個侍衛。」

  蕭公子此番來西疆,隨侍在身邊的,的確是衛襴。

  衛襴生得不凡,安思思在蕭公子那兒碰了壁,轉而藉故親近衛襴。貪狼星君邀之切磋,衛襴傷了手,安思思便等著了這大好的機會,豈知衛襴性情冷淡,也似乎不喜女色,安思思立刻就知道,她不能在衛襴身上浪費精力。

  蕭公子離去,安思思從庫中尋到最好的玉佩,願投其所好,她贈物手段婉轉巧妙,刻意避開閒雜人等,她又自矜自己樣貌出眾,稍加用心,便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豈有男人不肯顧惜?卻偏偏、偏偏蕭公子早間與她一見之後,裝傻充愣,再不予正眼相瞧!

  江玉空自諷不如蕭家侍衛,安思思沒有心去在意他,她只曉得自己委屈。

  花容月貌,出身下賤!

  世間妒婦比比皆是,她難有容身之處!

  蕭公子或許介意她出身卑微,可是連衛襴一介小小侍衛也敢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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