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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單方面毆打,被人污衊,到最後被校方退學。那個時候的凌琅,心裡大概已經無助到極點了。

  心疼和暴怒交織之下,還好祁夜的腦子還沒有壞掉。

  凌琅出事的時候,祁夜不在他身邊,不僅簡訊沒有看到,祁夜這邊,收到的關於凌琅的消息也是假的。

  那次離開,倒是和寧紓沒有什麼關係,寧紓只是順道接他回本家。祁家在那個時候出了一件大事,寧家和祁家那是過命的世交,寧紓也必須參與。

  祁夜的爺爺,祁家那個時候的一家之主,撒手人寰。

  祁夜在祁家,上有兩個哥哥,家裡的事,都是由他們兩個來擔著,祁家長輩對祁夜一向縱容,他不願參與家族事務,也沒人會逼他參與,祁夜一年到頭連本家都難回幾次,也沒有家長有過意見。

  祁爺爺的事,祁夜卻不得不回去了,尚不提這件事對祁家的影響有多大,就祁夜和祁爺爺深厚的感情而言,祁家爺爺這頭七,祁夜是一定要在本家的。

  祁家是正正經經的中醫世家,這麼多年,不僅沒有在西醫的衝擊下落寞,反而在一代又一代的家主手裡發展地更好,但傳承多年的世家,總有著非常刻板的家訓,雖然隨著時代的發展刪除了一些不合時宜的,但大部分還是留了下來。

  祁家專為家主死亡而備的祭祀祠堂,就有非常嚴格的規則,葬禮前三天,不許外人入內,祁家人穿著的衣物,從裡到外都是特製的喪衣,除了穿在身上的這一件衣服以及葬禮必要的一些祭祀品,其他任何東西不能入內。

  祁夜一下車就直奔祠堂,他的手機和其他隨身物品,都一股腦的丟給寧紓,那個時候大概因為爺爺的事情心急如焚,也沒有太在意這些東西。

  所以,凌琅的第一個電話打過去的時候,接電話的人,是寧紓而不是祁夜。祁夜那個時候,仍在祁家祠堂守著爺爺的屍身欲哭無淚。

  第二天,祁家的法事做到中途,跪坐在祠堂里的祁夜卻突然被自家父親叫了出去。

  祁夫坐在一張老舊的藤椅上,面前的茶已經半涼,一身白色喪服的他顯得老了許多,看著祁夜走過來,似乎許久才緩過神來,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爸爸……」祁夜喚了他一聲,即使他不著家,但和家人的感情卻極好,爺爺逝去,父親又是這種模樣,祁夜的心裡,幾乎是溢滿了苦澀。

  「父親這一走,家裡的擔子卻……」祁夫揉了揉眉心,「你和你叔叔都一樣,不想做這一行,家裡到頭來也沒逼過你們,我原以為,還好有你兩個哥哥,祁家這點本行,也不會散地乾淨……」

  「父親,這些事,也該在爺爺頭七後再談。」祁夜咬牙道,「怎麼也比不上爺爺的事重要。」

  「遲早的事,」祁夫嘆氣,「自你二哥那件事以後,你也知道,自己的責任是什麼。逃不掉的。」

  祁夜咬唇不說話。

  「把你的心收一收吧,以前縱容你,現在卻不能了。」祁父語速很慢,但氣場卻不弱,「回去吧。」

  祁夜回頭的時候,卻撞見了自家大哥,祁家長兄祁桑,繼承了祁家傳承已久的醫術,被爺爺譽為祁家最有天賦的一個孩子,長久的侵淫於中醫,讓他的性格太過溫和內斂,祁家大哥比祁夜不過大出四歲,現在卻已經沉穩如人之中年了。

  祁夜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剛剛父親和他談起家裡的事,已經讓他心亂如麻,本來在這家中,自己就是最不負責的那一個人,遇到一直以來都挑著家裡的擔子的大哥,卻啞口無言了。

  祁桑卻伸出手摸了摸祁夜的頭,他連日以來都沒有合過眼,笑容里都是看得出的憔悴,苦笑道:「你二哥這一犟,卻連累了你,小夜如果實在不想,我其實可以……」

  「大哥……」祁夜長吁出一口氣,「我會認認真真地想一想的。」

  祁家的管理模式說起來也很簡單,家族裡直系出兩個人,一學醫術,一主管理,原來,祁家爺爺主醫術,祁夫主管理,即使祁叔叔不想入這一行,家裡也沒有過多計較,祁夜的兩個哥哥,作為下一代的接班之人,祁桑學醫術,而二哥祁濼,主管理,祁夜自由自在,也是託了他這兩個哥哥的福。

  但祁家爺爺的突然去世,對祁家的震動可謂不小,祁桑的天賦不錯,但缺經驗,幸好祁家旗下的醫師也不少,祁家醫術的精髓,祁桑也學得差不多了,這都不算大事,能救回來的。但祁家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二哥,卻突然宣布,自己要另立門戶,不回祁家當管理者了。

  若是祁父身體健康,那還好說,大不了延續之前父子一起支撐祁家的模式,但祁父這幾年的身體卻越來越差,他似乎在加速老化,祁家爺爺這事一出,幾乎是在祁父本來已經不多的生命力里,又毫不留情地抽走了一些。

  祁桑曾在祁父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告訴祁夜,他的身體已經撐不過一年了。

  短短的一年時間內,祁家這老舊的祠堂,可能會二度掛上讓人悲切到心底去的白綢。

  祁父最怕的是,祁家後繼無人,這傳承了這麼多年的家業,毀在自己手裡。

  祁濼留在國外死也不肯回來,祁家費盡心機,最終也無可奈何,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把祁夜培養成祁家的管理者。

  祁夜如果學他二哥寧死不屈,倒也不是一點勝算也沒有,但一看到祁父那雙眼睛,他又怎麼說地出拒絕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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