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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間部?夜間部?」沢田綱吉倒是有些驚詫於這樣的分配方式,他歪頭思索了片刻,想到了剛剛太宰爸爸鎖帶回來的朋友,貌似就是一位吸血鬼,那麼,對方任職的學校是否與吸血鬼相關呢?

  俗言道——吸血鬼為夜間生物,懼怕白日的陽光。

  那麼,所謂的夜間部的學生會不會就是吸血鬼,因為是夜間生物且懼怕陽光,因而就選擇在晚上的時候上課。

  如此推理的話,那麼日間部的學生就是人類了?但是,人類不是吸血鬼的食物來源嗎?

  沢田綱吉大致想出了答案,卻也沒有說出來,自己無論如何都可能會到達那個學校去,就算知道了又會如何呢?

  被太宰治和白蘭共同教養的沢田綱吉沒有那麼多的善心,他會庇護屬於自己保護圈之中的人,但是對於那些並不屬於他保護對象的存在,他也懶得去進行理會。

  正如太宰爸爸所說的那樣——「如果每天都把精力花在救人的事情上,那麼那個負責拯救一切的人會最先自己崩潰,因為無論何時,都會在無數個地方上演災難,就算是英雄也難以全都顧全,倒不如只保護特定範圍中的存在,既好處理,也方便自己的修養。」

  沢田綱吉沉默了片刻,只是淡淡地說道:「那就相當於吸血鬼的食物後花園了。」

  「差不多吧,」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大致能夠猜測出那樣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被吸血鬼圈養的人類嗎?」

  「應該不是那樣的,」白蘭率先出言否定了他們所想的事情,他眨了眨眼睛,琢磨了一下,說道,「太宰的那個朋友,應該不是一個嗜血的吸血鬼,如果是吸血鬼圈養的人類,就沒有必要建立成學校這樣的設置,還特意把人類和吸血鬼隔開來上課。」

  「確實……」中島敦聽到白蘭的說法,有些認同,摸了摸下巴,他沉默了片刻,說道,「更像是讓吸血鬼可以和人類和平相處,就有些像妖怪和人類。」

  「嘖……可笑,」撇開了臉,芥川龍之介可不認同這樣的做法,「只不過是在用食物吊著那群吸血鬼罷了,可笑的做法,讓獵食者和獵物待在一起,不過是在戲弄獵物罷了。」

  中島敦默默地把這個方法套在了自己身上,發現這樣子確實會很難受,「就像是有肉在我面前一直晃來晃去,我還要忍著餓的感覺不去吃,這也太難受了。」

  「所以說,那不過是一個可笑的理想罷了。」白蘭嗤笑了一聲,他可不覺得吸血鬼和人類可以和平共處,或者說,人類本質上的惡性讓他們根本容不下那些與他們與眾不同的存在,要麼剿滅,要麼控制,人類啊……就是這樣子自卑卻不自認,將所有不同的存在都強行排斥在外的東西。

  「企圖與人類融為一體的存在,不過是笑談罷了。」笑了一下,中島敦淡淡地說出這個結論。

  身為妖怪的他見過太多相似的例子了,妖怪戀上人類,想要和人類永遠和平地相處下去,最終的結果只有悲劇。

  本就是壽命不同的存在,縱然那個人可以接受你的不同,但是當人類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那個時候,妖怪只會再度獨身一人,要麼追隨對方而死,要麼抱著傷痕與懷念活下去,在那些視你為異類的存在眼中化為「怪物」一般的存在。

  能夠接納異類的人類太少了,這得是十萬分之一的概率,與其讓自己經歷歡喜與失望直至絕望的道路,還不如從最剛開始就不要去觸碰著一條禁律。

  縱然和能夠接納自己的人類相處十分快樂,但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離別。

  正如太宰先生所說的那般——「尋找人類的話,最終得到的結果只有離別,妖怪的一生都是離別,身為妖怪必須要習慣這樣的體驗,最後將這個感受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

  中島敦曾經很想要否定這樣的說法,但是當他眼睜睜看著曾經被自己救助的人類在自己的面前老去,看著曾經包容自己的村子逐漸變了味道,自己睡一覺起來那些熟悉的人早已死去,而那些人留下的子嗣視自己為怪物,喊打喊殺,甚至想要控制自己為他們所用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

  ——太宰先生果然永遠都是對的啊……人類和妖怪之間,那層隔閡,只有在特定的人類面前可以忽視,但是其他人,從來都不會接受妖怪的存在。

  ——芥川君就是因為早就明白這一點,所以從來不和人類接觸,保持著絕對的距離,縱然遊走,也不會被傷到分毫。

  ——人類啊……太脆弱了,是如此容易就死亡了,如此容易就改變了,能夠和妖怪永遠在一起的只有妖怪啊……

  ——離別,原來離別就是這樣子措不及防卻又理所當然的事情,我終於也明白了。

  他終於沒有再去反駁太宰治的理論,因為事實已經告訴了中島敦答案。

  現在提到與妖怪相似的吸血鬼的時候,中島敦也不禁聯繫了起來,發出嘆息:「最後的失敗會告訴他們真實的答案的。」

  「所以說,人類這種東西,有時候還是不要存在比較好,」白蘭自顧自地發出了言論,隨後又說道,「不過,有時候看他們自己搞事情出樂子也不錯。」

  「白蘭爸爸又來了,」沢田綱吉抬手捂頭,習以為常地感慨著,「又是這樣子的滅世說法。」

  「他經常這樣子說嗎?」因為白蘭擁有著瑪雷戒指而格外注意白蘭的里包恩聽到這話,立馬小聲地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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