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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常弈滿臉窘迫:「女人真可怕。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怎麼能記到現在?」

  作為疑似危害公共安全的拉電閘選手,楚棋收不敢大搖大擺讓清潔工阿姨進來打掃。他獨自清理完了被他弄髒的區域。

  言明臨走前和他說,他走完紅毯後會被直接安排進入明星席位。他讓楚棋收在休息室好好休息,等中途空閒了就回來看他。

  楚棋收哪會願意老老實實呆在休息室。他肯定是要去看頒獎典禮的,順便幫言明解決一些可能到來的意外。

  他躺在沙發上疲憊地想,他拖完了地,身上又熱又累,要先歇息一會兒,等到典禮過半了再去。反正言明的獎項到最後才會宣布。

  剛剛還覺得熱得出汗,躺了一會兒又止不住地發冷。

  楚棋收在迷朦中縮起了身體,想要裹緊身上僅存的熱度。

  真冷啊……冷到戰慄。

  .

  楚棋收醒來時,發現他躺在自己的房間裡。

  ……怎麼會躺在自己的房間!

  楚棋收極力在記憶里搜尋著之前發生的事——金猿獎停電結束後,他跟著言明下了電梯,兩人一起走回休息室。後來他拖累了地,覺得很困,睡著了。再然後……

  就在家裡出現了。

  難道他錯過了頒獎?!

  楚棋收撲棱著想要坐起來。身體突然感到好一陣不適,頭昏腦脹,還有些噁心。他一時陷在柔軟的床鋪里無法脫身。

  這時房門開了。他母親端著一碗雞湯走了進來,父親則跟在後面。

  父親在看到他時眼睛裡冒出了熊熊火光,並伴隨著一絲尷尬——他腦袋纏著一圈紗布,前額殘留著幾分淡紅的血跡。

  「棋收醒了!」母親快步走來。

  楚棋收看著父親頭上的紗布問:「我爸怎麼了?被人打了嗎?」

  聲音沙啞,說完咳了兩聲。

  楚常弈摸著覆蓋在前額的紗布,控訴道:「被你媽打的。」

  「放屁!」母親難得爆了粗口,「昨天我跟你爸吵起來了。他自己氣得沒看清路摔了一跤。你說說他這麼大年紀的人了,摔一跤還要耍小脾氣賴別人。」

  父親哼了一聲:「當然賴你。好好地提什麼離婚……」

  母親「啪」得把托盤給撂到了柚木桌上,怒不可遏:「當然要離,趕緊離,你把我兒子逼得跳樓了我不跟你離跟誰離!日子沒法過下去了,再過下去我們母子都得被你給逼死不可。」

  被指責一通的父親大概自知理虧,不說話了。

  楚棋收第一次見到母親對父親這樣歇斯底里地怒喝。

  楚棋收問:「媽,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在這這兒。」

  母親撫了一把他的頭頂:「你發燒了,燒得昏迷不醒。摸摸腦門,上面還貼著退燒貼呢。」

  楚棋收可能是燒糊塗了,這麼明顯一大塊東西黏在額頭上都沒覺察到。

  退燒貼已經不涼了,母親順手將它揭了下來。

  他白淨瘦削的臉因為燒熱而染上兩團紅暈,睫毛撲閃著打下扇影,看起來像一隻漂亮又脆弱的娃娃。他母親看在眼裡心生憐愛,不禁又聯想起昨天在監控錄像里看到兒子爬窗後墜落樓底的畫面,一時鼻酸:「喝點雞湯補補身體吧。是我早上新買的老母雞。」

  母親扶著他坐起身,又拿了只枕頭墊在他後腰上。她端起盛雞湯的碗,一邊吹一邊餵他。

  楚棋收喝了兩口。由於鼻塞,嘴巴里嘗食物味道淡,但仍覺得很好喝。

  母親:「你前天晚上出門的時候不穿外套,凍得著涼了。昨晚發燒發到三十八度。棋收……聽說你還把金猿獎的總電閘給關了。」

  父親接上:「害我花心思把那裡的監控截了下來,不然他們肯定得報警把你抓進局子裡。」

  楚棋收十分委屈:「是你說要把言明的錄像放到金猿獎曝光,我沒辦法了才那麼做的。」

  母親一記眼刀殺向丈夫,手上捏著的湯勺沒輕重,差點戳進楚棋收的喉嚨。

  她問:「我回娘家過年這幾天裡,你都給孩子說了些什麼混帳話?」

  一向溫柔的母親今天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逮著丈夫就咬,毫不留情。

  父親把頭轉向楚棋收:「我那是為了嚇唬你。你爸怎麼可能沒事幹了跑去破壞金猿獎頒獎典禮?」

  楚棋收眼神猶疑——他總覺得這是父親能做出來的壞事,只是礙於發怒的妻子在場才不敢說。

  三個人在房間裡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言語,只剩下一陣湯勺磕碰牙齒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楚棋收實在忍不住了,問:「媽……言明去哪了?」

  父親捂著受傷的頭:「他說以後再也不來找你了。你們兩個沒戲。我看你以後也別再想著他了,等病好了跟我繼續相親去。」

  楚棋收被燒糊塗了腦子轉不過來彎,父親說什麼便信什麼,雙眼幾乎像條件反射一樣霎時盈滿水霧,即刻就要落下淚來。

  他喉嚨哽咽,嘴巴里的雞腿肉頓時味同嚼蠟,甚至連雞湯也咽不下去了。

  腦子裡只剩下一句話在幽幽循環:言明不要他了。

  母親見狀,急得伸腿去踹她丈夫:「說好了以後再不干預的。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棋收病著呢。能不能不要刺激他?」

  父親後退兩步逃開了一頓蹬,狡辯:「你看他這樣,太容易上當受騙了。我還不能關心關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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