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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著,忽聽皇上道:“海壽,你去把余雋給朕叫來。”

  海壽暗道,就說余家要倒霉,如今的余家可是余雋當家呢,要說這人要是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自從皇后沒了,余家眼瞅著一天不如一天了,如今比起皇后活著的時候,可差遠了,這余靜茵也真是不省事,這件事簡直就是損人不利己,丟下這爛攤子,還得余雋出面收拾。

  海壽到余府的時候,余雋正在後宅跟赫連薇問話呢:“靜茵怎會跟你進去?”

  赫連薇本來低垂著頭,聞言猛地抬了起來,眼裡因委屈縈上一層淚光:“相公是說妾身有意把靜茵帶進四王府的嗎?”

  余雋道:“是不是有意如今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靜茵做了這樣的事兒,余家恐脫不開gān系。”

  赫連薇忙道:“孩子又沒事兒,再說,這是靜茵做的,她如今已經是六皇子的側妃,跟咱們余家有什麼gān系?”

  余雋定定看了她半晌兒:“若你是這麼想的,我只能說你太糊塗,便她嫁了人也永遠是我余家出去的姑奶奶,她若風光了,我們余家跟著長臉,她犯了錯,咱們余家也跑不了,就如你是國公府的小姐,即便嫁進了我們余家,國公府也永遠是你的娘家。”赫連薇臉色變了變。

  余雋又道:“懷清雖說是你妹子,可樂兒卻是皇孫女,出了這樣的事兒,你以為皇上會不聞不問嗎?”

  赫連薇道:“那該怎麼辦?”

  余雋長嘆口氣:“聽天由命吧。”

  赫連薇頹然坐在炕上,喃喃道:“怎會這樣,怎會這樣……”

  ☆、第161章

  一旁垂手而立的靜苑,實在看不過去,低聲道:“大哥哥,這不是嫂子的錯,是靜茵在門口等著,見了我們就湊了上來,說她有事落在了後頭,讓嫂子帶她一道進去呢,靜茵的脾氣大哥哥是知道的,嫂子若不帶她,不定要鬧起來,王府跟前不好看呢。”

  余雋看向靜苑,若說自己這個兩個堂妹,靜苑倒是個好的,xing子良善,知道進退,只不過有些過於簡單,總把人想的太好,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余雋道:“現在說誰的錯也晚了,如今想想,倒是我的不該,早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兒應該防備這才是,也不至於闖出如此大的禍事來。”說著臉色一冷:“來人,立時送大奶奶回冀州府。”

  赫連薇一驚忙道:“相公不回去嗎?”

  余雋看了她半晌兒沒說話,外頭余福跑進來道:“大,大爺,外頭海總管來了,說皇上宣您進宮呢。”

  赫連薇臉色更加難看,余雋長嘆了口氣,邁腳出去了。

  跟著海壽進了宮,到了皇上跟前跪下叩頭:“余雋參見皇上。”

  皇上沒叫起,看了他一會兒道:“若當初沒有昭慧皇后,想來也沒有你余家的慶福堂了,余家數百年的經營,方有如今慶福堂的字號,行醫濟世忠厚傳家,之前你余家倒是真對得住這樣的祖訓家規,這些年是怎麼了,是不是恃寵而驕居功自傲,忘了自己的本份了。”

  越到後來,皇上的語氣越重,臉色也更冷,已經等同於問罪了。

  余雋道:“糙民知罪。”

  皇上站起來道:“你爹跟你二叔犯下的罪行,足夠凌遲車裂,可朕瞧在皇后的面子上赦了他們,你余家就該反省收斂,可今兒卻來謀害朕的皇孫女,莫非是bī著朕抄了慶福堂,滅了你余家的九族嗎。”

  話音剛落,海壽忙進來道:“萬歲爺,四皇子妃求見。”

  皇上眉頭一皺:“剛出了月子,跑宮裡來做什麼,叫她回去養著,別跟朕這兒搗亂。”

  海壽小聲道:“回萬歲爺,小主子們也來了,這會兒跟皇子妃在外頭候著呢。”

  皇上眼睛一亮,看了眼窗外道:“都深秋了,外頭冷呢,小孩子身子弱可經不住凍,快讓他們進來。”

  說完之後,或許覺得自己過於急切,有損君威,咳嗽了一聲做掩飾,即便如此,剛才的疾言厲色也消下去了不少。

  說到這個,海壽不得不佩服懷清,把皇上的心思拿捏的分毫不差,知道今兒這事兒皇上得難為余雋,四皇子出面估摸沒用,故此四皇子妃帶著兩個小主子來了。

  這皇上的小心尖子一出馬,什麼人qíng說不下來啊,不過,這裡頭裹著的事兒還真有些拎不清,如今海壽也弄清楚了事qíng的經過。

  剛聽見二皇子的話心裡還納悶呢,六皇子不待見側妃余氏,可是京里出了名兒的,要不然,當日也不會一腳把余氏肚子裡的孩子給踹沒了。

  所以說,四王府擺滿月酒,六皇子絕無可能帶餘氏去,而余氏卻跟著余雋的媳婦兒進了四王府,這余雋的媳婦兒,可是國公府庶出的大小姐,赫連清的姐姐,自然也是四皇子妃的姐姐,可這個姐姐按的什麼心就難說了。

  同樣是國公府的女兒,無論在家還是出嫁,這待遇可都是天差地遠,若說她心裡不怨不嫉,怎麼可能,尤其,余雋跟四皇子妃更是頗有jiāoqíng,女人心眼一窄,什麼事gān不出來啊,海壽就不信,赫連薇不知道余靜茵恨毒了四皇子妃,卻巴巴的把她帶進了四王府,若說這是無心之過,未免也太巧了。

  再說,深宅大院裡頭出來的,哪一個是心思簡單的,即便表面兒上柔弱,也不一定是真柔弱,那底下的心思,說不定比誰都歹毒,至少這一招借刀殺人的計策,就比他那個有些蠢的妹子赫連清,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可惜的是,事兒沒成,還給余雋看出來,往後這位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要說這人也不算多jīng明,真要是jīng明,頭一樣得能看清時勢,眼面前的時勢就是,皇后沒了,余家眼瞅要沒落了,唯一可以依仗的,也只有四皇子兩口子。

  四皇子是余雋的表兄,四皇子妃跟余雋又是朋友,這麼走下去,即便如今余家有些坎兒,等將來四皇子一登基,余家照樣能風生水起,這就是時勢。

  赫連薇若是聰明,就得千方百計的跟四皇子妃套好jiāoqíng才是,更何況,她也有這個優勢,畢竟跟四皇子妃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這要是走動好了,將來有她的虧吃嗎,可她非得小肚jī腸的使壞,末了,還得四皇子妃出面說人qíng。

  這人qíng即便說下來,余雋也只會更感激四皇子妃,至於赫連薇,在冀州府頂著余夫人的名頭熬吧,這輩子都甭想有出頭之日了。

  懷清讓奶娘抱著兒子,自己抱著女兒,進來剛要跪下磕頭,皇上就道:“免了吧,看窩著孩子,來,抱過來給朕瞧瞧。”

  懷清不著痕跡的瞥了眼旁邊的余雋,把孩子抱了過去,皇上先接過樂兒瞧了瞧,比上回見的時候長開了好些,別看剛滿月,小丫頭極歡實,不知看見了什麼,張開小嘴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懷清有時候琢磨,這丫頭上輩沒準受過什麼刺激,怎麼見了人就咯咯個沒完呢,見了慕容是笑,見了慕容曦笑,這會兒見了皇上也笑。

  懷清都習慣了,可皇上卻新鮮,雖說有不少皇子皇女,可皇上真正抱過哄過的,真沒有,皇子一落生,跟前就有十幾個人伺候著,莫說皇上,就是他們的親娘也沒抱過幾次,故此,才有親娘不如奶娘傳統,這個從皇上對老太君的態度就能瞧出來。

  所以,這乍一聽小丫頭咯咯的笑,皇上格外新鮮,眉眼都不覺祥和了起來,伸出手指頭逗了逗小丫頭白嫩嫩的小臉蛋兒,柔聲道:“小丫頭笑什麼?”

  海壽忙湊趣:“想來小主子見了皇祖父,心裡頭高興,這才笑的如此歡實。”

  懷清心說,狗屁,這麼大的孩子,根本連自己這個親娘都認不出,怎會認識什麼皇祖父,海總管這明顯就是拍皇上馬屁呢。

  其實,皇上心裡也明白,可就是架不住從心眼兒里喜歡啊,抱著小丫頭稀罕了半天,才鬆手,又去瞧炕上的皇孫,不禁道:“這小子倒是睡得香甜,跟這丫頭真該掉個個。”

  懷清道:“恪兒從生下來就是這樣,不怎麼哭鬧,除了睡就是睡。”

  皇上湊過去瞧了半天道:“莫不是有不足之症?”

  懷清搖搖頭:“就是身子比樂兒弱些,其他還好。”

  皇上點點頭:“這就好。”說著看了海壽一眼,海壽會意,拍了拍手,從外頭進來四個五大三粗嬤嬤。

  懷清一愣:“父皇這是……”

  皇上道:“這可是朕的皇孫,出不得半點閃失,你們挑的人朕信不過,這四個人從今兒起跟著兩個小的。”

  懷清這才明白過來,這四位嬤嬤是保鏢,怪不得看著五大三粗的呢,想來都是武功好手,琢磨皇上既然都安排好了,自己拒絕恐怕沒用,想到今兒那場虛驚,多幾人也好,懷清跪下:“兒臣謝父皇恩典。”

  皇上瞥了她一眼道:“你這時候來,就是想讓朕瞧皇孫的嗎?”

  懷清眨眨眼,:“兒臣知道父皇心裡惦記兩個小的,故此抱了進宮。”

  皇上哼了一聲道:“你這丫頭不老實,你難道不是為了給余雋說人qíng的嗎?”

  懷清沒想到皇上如此直白的點出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琢磨還是別玩心眼子了,真要是玩心眼兒,就自己這水平,八個也不是皇上的個兒啊。

  想到此,開口道:“父皇英明。”見皇上臉色仍沉著,懷清眼珠轉了轉道:“兒臣記得老太君常說的一句話,這小孩子養的太金貴了,容易折福,倒是有些坎兒才好,小時候有點兒坎以後就平順了,有道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正是這個理兒。”

  皇上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少跟朕說這些廢話,虧你還是當娘的呢,倒真捨得。”

  懷清嘿嘿一笑:“有舍才有得,兒臣明白著呢,所以,兒臣這兒給余雋說個人qíng,父皇准了吧,好不好?”

  這幅死皮賴臉的樣兒,看的海壽都想笑,不過,四皇子妃這樣也不是一兩天了,跟皇上下棋時的賴皮勁兒更好笑呢。

  最好笑,有一次皇上給她賴皮的沒轍,隨口說了句:“你這賴皮的招數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不想四皇子妃大言不慚的說:“跟老將軍學的。”說老將軍跟老公爺下棋的時候,就這樣。

  皇上先頭還不信,後來尋了機會,宣老將軍進宮下了一回棋,才知道四皇子妃說的果然不錯,她那些賴皮招兒,的確是得了老將軍的真傳,所以,只要四皇子妃一使出這賴皮的招數,皇上也就沒轍。

  想到此,不禁看了跪在地上的余雋一眼,暗道,到底余雋會做人,早早跟四皇子妃攀上了jiāoqíng,得四皇子妃說句話兒,恐怕比他余家的免死金牌還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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