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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臉色更沉:“這個你從何處得來的?”

  慕容曦冷笑了一聲:“父皇,事到如今兒臣怎麼拿到這個的並不重要,兒臣就是想問問父皇,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為什麼父皇任由下毒之人逍遙的活著,並且母儀天下。”

  “你放肆……”皇上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盞蹦了個高兒,滾落下來,摔了個粉碎。

  海壽那顆心突突的跳,這件事可是禁忌啊,十七年了,誰敢提起來啊,更何況,像六皇子這般直接質問皇上,簡直就是不要命了啊,這事兒不用想,海壽也能猜到定是韓章所為,因為淑妃的qíng份,皇上對韓章是一忍再忍,一放再放,盼著他識趣收斂,也睜隻眼閉隻眼的讓他混過去,可韓章非的上趕著找死,竟然在坤德宮裡安排了內線。

  這醫案本是醫治皇后娘娘的良方,是四皇子妃的一片善意,誰想最後竟落在慕容曦手上,這件事兜兜轉轉十七年了,到最後難道還要揭開不可嗎,揭開了有六皇子什麼好兒啊,淑妃是給皇后毒死的,難道要把皇后殺了抵命,那可是大燕的皇后,若此事傳出去,於江山社稷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正是因為如此,當年皇上才掩下此事,可這會兒,父子倆跟兩頭鬥牛一般對峙著,哪輪上自己一個奴才cha嘴啊,更何況,還事關淑妃跟皇后娘娘。

  慕容曦卻仿佛豁出去了,梗著脖子道:“外頭人都說母妃是皇上的摯愛,兒臣也記得母妃去的時候,父皇何等傷心難過,如今方知道,竟然都是假的,父皇從來沒愛過母妃,母妃之於父皇跟後宮裡的女人沒什麼兩樣兒,區別只在於母妃格外傻,格外天真,她信了父皇,覺得父皇是愛她的,一心跟著父皇,為父皇生兒育女,卻不想也斷送在父皇手裡,父皇心裡有的只是皇后,只是四哥,您費盡心思推了蘇毓敏出來頂槓,就是為了護著下毒的皇后,父皇,這就是您對母妃的愛,兒臣都替母妃不值,還有四哥,你如此偏心四哥,當初明明是我先求娶懷清,父皇卻不應,您當時說她家世出身配不上兒臣,不過短短的一年,您就把她給了四哥,四哥是皇后嫡子,論身份,論地位,難道不比我尊貴,怎麼他就能娶懷清,而我呢,卻給您召進宮來抄聖訓,父皇,兒臣不明白,到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皇子,四哥什麼都有,兒臣卻什麼都沒有,沒有母妃,沒有懷清,一無所有。”

  皇上氣的直哆嗦,指著他道:“你,你……”忽的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海壽嚇了一條,忙道:“快宣太醫。”又叫了個小太監進來囑咐:“你速去四王府叫皇子妃來,快……”

  懷清跟慕容是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有半屋子太醫,懷清一看這陣仗,就知道不好,皇上歷來有眩暈的舊疾,雖說是因伏案過久而導致的頸椎qiáng痛,以至於腦供血不足,可這病因複雜非常,也不全是如此,久患眩暈症的病人,除了頸椎,一般還可能是血壓高。

  皇上的年紀在現代不算大,在古代卻已過了不惑之年,又是個異常勤勉的皇上,不曾稍有懈怠,自然就疏於保養,久坐,勞累,生氣,這些都極易導致血壓高,血壓一高就什麼都可能發生,尤其是腦溢血,若真如此,以古代的醫療水平,只有死路一條。

  懷清都沒顧上看有誰,直接跟著海壽進了裡頭,先摸了摸皇上的脈搏,有脈,再用針灸試了頭部的xué位,不禁大鬆了口氣道:“不妨,只是厥症。”打開針包給皇上行針,另叫人取慶福堂的回陽丹用溫酒化開,給皇上灌了下去。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皇上嗯一聲緩了過來,海壽真是鬆了口大氣,就剛那樣兒,真把海壽嚇得魂兒都沒了,真要是有個閃失,自己這條老命也就jiāo代了,側頭看了六皇子,這回可安生了吧,圖什麼啊,這都過去十七年了,翻出來有什麼用。

  想想韓章,海壽心說,這回你不想死都不成了,萬歲爺估摸凌遲了他的心都有,也不知是蠢呢還是聰明,自己這麼上趕著找死。

  而且,這罪魁禍首就是六皇子手裡的醫案,海壽眼疾手快,趁著六皇子沒反應過來,一把把那一摞醫案拿在了手裡,快步跑到茶房裡,手一松就丟到了火里,眼看著燒的一絲不剩了,才算放了心。

  雖說脫離了危險,卻仍怕皇上病qíng有變,懷清留在了宮裡守著,暖閣里有個老大的熏爐,懷清坐在跟前倒不覺得冷。

  皇上剛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慕容曦在院子裡跪著,懷清不知是什麼事兒惹皇上如此大怒,卻也知道皇上心思沉靜,城府極深,便內心再氣,也不至於氣的昏厥過去,更不會在這樣的大雨里讓慕容曦在院裡跪著,這可是深秋,那雨打在身上真跟冰渣子差不多。

  懷清站起來到外間,隔著檻窗往外頭望了望,慕容曦跪在雨里,整個人都成了落湯jī,天漸漸亮了起來,因為冷,整個院子裡瀰漫著一層淡淡的寒霧,一陣風從門fèng鑽進來,懷清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海壽看了她一眼,心說,這位還真是菩薩心腸,可今兒這事兒,皇上恐怕不會輕易饒過六皇子。

  海壽低聲道:“皇子妃,外頭涼,您還是屋裡頭待著吧。”

  懷清點點頭進了裡頭,在熏爐邊兒上又坐了一會兒,不時往外頭看,忽聽chuáng上的皇上出聲道:“朕以為你跟老六的事兒已經過去了,怎還這般關心他?”

  懷清忙跪在地上道:“即便不關風月,兒臣跟六皇子仍是朋友,更何況,如今兒臣嫁了他哥哥,就是六皇子的嫂子,叫兒臣眼睜睜看著他凍死,於心何忍。”

  皇上哼了一聲道:“凍死倒gān淨了,只怕凍不死他,卻要把朕氣死。”

  懷清道:“父子哪有隔夜仇,即便這會兒再恨,過後想起來也不免要心疼,父皇,現在可是深秋了,又下了一宿寒雨,便是鐵打的身子,在外頭跪上一宿,命也要沒了,父皇真忍心嗎?”

  皇上看了她半晌兒跟海壽道:“把那畜生圈在府里,不許出府門半步。”

  海壽忙應著出去,心裡明白,四皇子妃說的不錯,這會兒皇上在氣頭上,自然能狠心,可過後想起來就難說了,畢竟是自己的骨ròu,就算瞧著淑妃娘娘,也捨不得六皇子凍死啊。

  忙快步出去:“六皇子,皇上叫您回去了呢。”

  慕容曦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的笑了一聲:“爺倒盼著這麼凍死才好,這天再涼也抵不上爺這心裡頭的冷……”說完咚一聲倒在地上。

  海壽嚇了一跳,忙招呼人:“快著快著把六爺抬回去,再晚,怕真要出人命了……”

  ☆、第154章

  懷清一出宮門就見慕容是等在車旁,手裡撐著傘不知在雨里站了多久,下頭的袍擺都濕了半截。

  懷清急忙過去埋怨:“怎麼不在車裡等著,雨還下著呢,衣裳都讓雨水浸濕了,回頭著了涼要病的。”

  慕容是搖搖頭:“不妨事,上車吧,外頭怪冷的。”

  懷清上車剛坐好,慕容是就彎腰去脫她的鞋子:“還說我,瞧你這鞋。”

  昨天的事qíng太突然,小太監到四王府說皇上厥過去了,懷清哪還顧得上換鞋,隨便披了件衣裳就進宮了,鞋也是屋裡穿的軟底繡鞋。

  這個鞋是懷清讓銀翹特意給她做的,裡頭續上一層薄薄的棉花,軟軟的異常舒服,可穿到外頭來就不成了,尤其昨兒那麼大的雨,雖說只馬車到宮門這麼幾步路,依舊給雨水浸透了,昨兒晚上留在暖閣守夜,脫下來放到熏爐上烤了半宿,也沒太gān,這一出來又濕了。這時候的雨水跟冰渣子差不多,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懷清的腳都快凍得沒知覺了。

  慕容把鞋拿走脫了她的襪子,把她的兩隻腳攥在手裡搓了搓,仍不管用,索xing解開自己的衣裳把懷清一雙腳貼著ròu揣在懷裡。

  懷清忙要縮回來:“不成,太冰,回頭把寒氣過給你可了不得。”

  卻如何也縮不會來,慕容是緊緊抓著她的腳不放,低聲道:“不許動,寒氣多從腳上升,女子的腳最受不得寒了。”

  懷清心裡一暖,不動了,只覺眼前這個男人真好,都不顧他自己的鞋也是濕的,心裡只惦記著她。

  到了府門外,也是慕容是把她抱進去的,直接抱到了松濤苑,坐在暖烘烘的炕上,懷清才發現,松濤苑今兒提早通了地龍,想來是為了自己。

  慕容是拿被子把她緊緊裹住,自己才去換衣裳換鞋,等他收拾妥當,懷清沖他招招手:“你過來。”

  慕容是笑了笑,坐到炕邊兒上,摸了摸她的臉柔聲道:“怎麼還不睡,熬了一宿不困嗎?”

  懷清看著他:“張嘴。”

  慕容是挑了挑眉,也沒問為什麼,真就張開嘴,懷清把一個東西塞進他嘴裡,慕容是愣了愣,感覺一股甜絲絲有些辣的味道充溢口腔,看著她道:“是什麼?”

  懷清笑道:“薑糖,剛在藥箱子裡頭翻出來的,甜不甜?”

  慕容是忍不住笑了一聲:“你也嘗嘗不就知道了嗎……”懷清一愣的功夫,已經給他堵住了嘴……他的舌侵入進來,緩緩在她嘴裡攪動,攪動起絲絲縷縷的味道,越發濃稠……半晌兒他才放開她,氣息有些不穩,湊到她耳邊低聲問:“甜不甜,嗯?”還沒等懷清回答,又湊了上來……

  可喜端著茶剛到門外,就見甘糙紅著臉站的老遠,不禁道:“你怎麼了?臉這麼紅,莫不是發燒了吧。”

  甘糙白了他一眼:“你才發燒了呢。”

  可喜心說,這丫頭跟自己八字不合,說話沒一句好聽的,偏偏她是皇子妃跟前伺候的丫頭,自己還不能把她怎麼著,只得吃下這個啞巴虧,暗道,聖人果然說的沒錯,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端著茶剛要往裡去,卻不想甘糙伸手攔住他:“你gān什麼去?”

  可喜脾氣再好,這會兒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不會自己看啊,當然是送茶,一邊兒待著去,別攔著我gān正經事。”

  gān糙跺了跺腳:“叫你別進去就別進去,你不聽我的,看爺一頓板子打不死你。”

  可喜才不理她呢,哼一聲端著茶往前走,剛到窗戶外頭就聽見裡頭的動靜,一囧,忙又退了回來。

  甘糙瞥了他一眼道:“怎麼不進去了,不說得送茶嗎,快著進去啊,爺還等著吃你的茶呢。”

  可喜摸了摸鼻子:“你少擠兌我,這會兒爺哪有功夫吃茶啊。”忽想起什麼,上下打量甘糙一遭道:“聽說甘糙姑娘的好日子定了,怎麼著,我也得討一杯喜酒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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