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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情緒稍有些激動,當即一閉眼,掩著胸口慢慢平復。

  弘暉忙要起身上前,卻被宋知歡一擺手止住了。

  只見好半晌後,她徐徐吐出一口濁氣來,睜開眼睛,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還如弘暉記憶中他孩提時一般澄淨溫柔,她抬手撫了撫弘暉的頭,將至而立之年的人了,被這一抹溫暖觸及,弘暉竟覺心中酸澀難忍,一時眼眶微紅,微微起身,退了兩步,對宋知歡行了大禮,「兒謹遵阿娘教誨,不敢相忘。」

  宋知歡嘆了一聲,忽然起身三步並兩步地上前將他保住,一面慢慢撫著他的脊背,嗓音沙啞,淚水奪眶而出,「暉兒啊!你在我心裡,和你姐姐他們是一樣的,你知道嗎?如今你也是個大人了,阿娘心裡,你還是個孩子呢。阿娘這樣逼你,阿娘心裡也疼啊!疼!」

  弘暉一時顧不上激動與心酸,忙又勸慰宋知歡。

  柔成也忙上前輕勸兩句,待半刻過後,娘倆情緒都平緩下來,弘暉扶著宋知歡遠處落座,輕聲道:「阿娘,您的心,兒子明白。」

  「你不明白,阿娘又有什麼法子呢?」宋知歡搖了搖頭,口中止不住地嘆息,「你當我為何心急?你額娘與你說過多少回,你要往心裡去!也罷,左右你也大了,有自己的籌劃打算 ,也有妻子兒女,阿娘沒什麼能教你的,只盼著你能萬事三思而後行罷了。」

  弘暉正色道:「阿娘,您今日的話,兒一字一句,都記著。」

  「記著就好。」宋知歡長長舒了口氣,復又笑了,「看我今日,又哭又笑的,你額娘若在,怕是要罵我『狀似瘋癲之態』了。你坐下吧,咱們娘兒倆賞會花,稍後你額娘過來用午膳。」

  「是。」弘暉忙答應了一聲,自回去落座。

  許是宋知歡又哭又笑的把弘暉嚇著了,又或許是這些日子這樣的話無論是敏儀、徽音還是東宮帳內幕僚都說了太多,到底他是聽進去了。從此,弘暉撒手許多不必要的公務,不籠絡群臣,安心於差事之餘,更多陪伴妻兒以品人間煙火,讀書品茶、調琴弈棋,怡情養品修身養性。

  更有空餘,竟撿起了少年時在宋知歡身邊蹭上的兩手調香,只是半桶水的水準也拿不出顯擺,又開始虛心求教了起來。

  正見徽音前些時日誕下一女,他安居毓慶宮中,倒是一家和樂。

  皇帝回京時,見到如此景象,詫異之餘竟也稍稍放心些許。

  只是隨著放心來的,還有防備,畢竟當年他用的也是這一招。

  無論他那邊如何的手段,弘暉自佁然不動,漸漸也讓皇帝放心。

  後宮之中另起嬌妾,或明艷動人,或楚楚清麗,漸漸這些本就只剩下面子情的淺邸舊人就更成了擺設了。

  敏儀、宋知歡位尊好說,華姝那邊更不必提,雖恩寵淡薄,年節恩賞卻定然是皇帝特意慶祝的上上等,韻姐兒又把弘時新得的小女兒送入宮中,她自帶著孫女兒過日子,好不自在。

  餘下諸人中,也就寧馨那裡常有御駕鞭響,只是寧馨那冷性子,又有嬌女纏人,長春宮較之從前便也逐漸冷清些許,到底比別處還好上不知多少。

  忘憂和蘭珈是自來沒在意過這個的,蘭珈誠心禮佛,忘憂只要有吃有酒有玩的,如今兩個小的又成婚在即,二人被敏儀壓著幫忙,也顧不得這個。

  故而如今後宮中有爭端的也就是四五個新人了,納喇氏盛寵一騎絕塵,她也是擺明了兵馬是為了扶持家族進來的,從不恃寵生嬌冒犯尊位,日日一副笑模樣,實在冷臉也是恩怨分明,故而雖然恩寵最盛,在這些舊人中卻也是有口皆碑。

  烏雅氏倒是幾次三番想要生事,奈何皇帝不寵她,敏儀也是不咸不淡的,如今正致力於和徽音打好關係,以期未來做長遠打算。

  冬日裡,五皇子福晉和六皇子福晉前後腳地成了婚。

  伊爾根覺羅氏和索綽羅氏出了個皇子福晉,自然狠命地預備嫁妝,盼望著能出一個親王妃好光耀門楣,也是在嫁妝上賣一個好。

  幸在都是有眼色的,也沒有哪一個會鬧出個嫁妝壓過太子妃的,沒鬧出不好看來。

  二位皇子成婚後,一一出宮開府,宮裡又少了許多熱鬧了。

  這日早起請安,納喇氏略遲了,大家暗暗稱奇,待她來時眾人已喝了一回茶來,納喇氏見敏儀面色不錯方才略略放心,一面請安一面請罪,「妾身近日不知怎的,格外嗜睡。今兒個竟然誤了請安,實在抱歉,請皇后娘娘贖罪。」

  「這不算什麼。」敏儀笑著道:「起來吧,今兒備的普洱,倒是香的很,讓人端來給你嘗嘗?還有豌豆黃做的不錯,吃著很是清甜可口。」

  納喇氏慢慢道謝,華姝對她倒是印象不錯,甩了對當年的年氏十八條街,當即看她一眼,略微關懷兩句:「你從前也不是嗜睡的人,這忽然嗜睡起來,也讓太醫給看看?」

  納喇氏苦笑一聲,「太醫說妾身體寒,回回請脈都大把大把的開方子,妾身也煩得很。除了五日一次的平安脈,素來都是不喜太醫登永和宮的門的。」

  青莊聽了遲疑半晌,卻道:「忽然嗜睡……怕不是有喜了?你正值壯年,也並非沒有可能。」

  納喇氏本不當一回事,還是敏儀被提醒一下,問過納喇氏的月信,知道這月還沒有,忙命:「快去請太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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