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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他啊。」
丘媛抱著手臂，踢了陶醉的腿一下，俯身，「那個大你八歲的哥哥？」
語調兒曖昧。
陶醉嗯哼一聲。
「我看他對你，冷冷淡淡的。」
陶醉：「....你走。」
才不會呢。
*
晚上四個人開黑，外面還在下雨，宿舍門窗一關，像是住在盒子裡，燈也昏昏暗暗的，偶爾猝不及防看見對面林琳的臉，像見了鬼。
吃了兩次雞已經是極限，陶醉手指都按廢了，因為明天要早起，另外三個人放陶醉去睡覺。
陶醉躺下後，躲在被窩裡翻看舊相片。
裡面有一張單獨放一個相冊，像素特差，人影都十分模糊，但還是能看清十三歲蹲在地上給她擦膝蓋的泥沙的男生。
他穿著寬大的黑色T恤跟短褲，頭
發剪得極短，一手給她擦，一手還牽著她。
唯一礙眼的，是旁邊還有一個女生的半邊身子。
她用另外一個APP打開，用馬賽克把那女生的身影搞沒，心裡舒坦，陶醉又看多幾眼，才準備睡覺。
母親恰好發信息來。
母上：【醉醉啊，晚安。】
我是陶醉呀：【晚安媽媽。】
母上：【還沒睡呢？一個晚安就炸出來了，等去了你李易哥哥的家，記得不要什麼事都麻煩人家。】
我是陶醉呀：【知道啦。】
順便發一個嘟嘴的表情過去。
陶馨笑起來，才互道晚安。
*
次日，只有陶醉需要早起，她今天滿課，下床後，儘量放輕動作，但還是吵醒了林琳，林琳啊一聲又倒回去道，「今天有沒有雨啊，我還有作業沒搞完啊。」
陶醉一邊刷牙一邊應，「下午應該能停雨，你畫個雨後吧，特有意境。」
「不符合我們的主題啊，我們這期主題是影子。」
陶醉：「你們主題怎麼跟丘媛的設計主題一樣。」
「我們老師跟她的老師，是夫妻。」
陶醉：「......」
她脫下睡衣，套上內衣又挑條黑色的裙子穿上，扎頭髮，上妝，速度很快，當過一段時間的美妝博主。
她都能把自己的臉當畫板了。
弄好後，丘媛跟肖噯也醒了，三個人都靠在床頭看她，陶醉回頭看她們說，「今天不跟你們吃早餐了。」
「知道，去吧。」丘媛有氣無力地揮手。
陶醉穿上高跟鞋出門。
早課挺多人鴿的，位置空著不少，陶醉趴在桌子上，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刷微信，流光傳媒新人群里一早也很熱鬧。
她是一個月前簽進流光的，正式成為一名主播，平時按照團隊安排拍攝視頻，大多時候得直播。
團隊是大團隊，二十個人，分成四個小組，一小組五個人，簽的臨時約，半年為期，半年後二十個人只挑兩個人留下，競爭力很強。
微信群里一早在夸【秦思思】昨晚的直播，陶醉看一眼那長相柔美的女生，秦思思可真像她媽。
陶醉慢條斯理地刪除剛剛編輯的【早上好。】
放下手機，把剩下的燒麥吃完，坐直身子，認真聽課。
下午在教室昏昏欲睡時，微信
群一個勁地跳出來，林琳在群里抱怨沒有陽光怎麼畫影子，她作業都沒做好，要死啦。
我是陶醉呀：【影子就一定得是陽光嗎？燈下影子也行啊。】
我是林琳呀：【臥槽，你提醒我了，醉醉，晚上....】
我是丘媛呀：【晚上我們去酒吧，酒吧影子多。】
我是陶醉呀：【這個好，有創意，你暑假作業要拿滿分了。】
我是肖噯呀：【我附議，我今天碰到老妖婆了，點了我的名，我差點被酸奶嗆死，丟死人。】
定下後，晚飯四個人在食堂吃，吃完回宿舍，各自換衣服，天氣熱，陶醉穿了黑色吊帶裙跟穿件小外套。林琳湊在她跟前，研究了下，說：「醉醉，你這是狐狸眼吧？」
陶醉掃她一眼，「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真行。」
林琳：「......」
「哈哈哈哈...」她們兩個跟著笑。
都裝扮好，四個人出發，直接從西門出去，那邊有一家酒吧，名叫【上當】，菸灰色的字體，托著光，看著就頹廢。來得早，人還不算多，在吧檯占了位置，叫了果酒，一邊聊天，一邊看林琳拿筆在畫板上找靈感。
陶醉咬著檸檬，玩遊戲。
周圍漸漸人多，她隱約聽見丘媛打發兩個搭訕的。
許是光線昏暗，氣氛吵雜，陶醉這場居然跑錯了毒圈，死在毒圈裡，她放下手機，支著下巴，隨意掃了眼已經滿座的酒吧。
這時。
她的目光凝住。
一個男人坐在不遠處的卡位上，咬著煙，白色襯衫跟長褲，指尖拿著牌，在把玩，長相冷硬，寸頭。
隱約帶著一股野性。
陶醉拿起手機，點進相冊，翻出了一張相片。
軍裝，軍靴，寸頭。
她將手機往前舉，挪開，對著他，相片跟真人，比對一下。真人動了，他放下牌，拿下煙，往這兒看來。
在那一瞬間，陶醉的手僵硬住，她彎著眼角跟他對視。接著，他起身了，勁瘦的腰身印入眼帘。
人影幢幢，他穿過人群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