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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個御園?諶家少爺那個……?」

  司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如同話家常。他在溫家多年,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什麼該記住什麼必須要忘,越矩的事兒他不會幹。像今晚,他也不會有半點的冷嘲熱諷。

  但禁不住南舒臉皮薄,不一會兒臉頰便攀起一點熱度,局促不安地坐著:「對。」

  南舒回到御園,將所有燈光打開,脫掉高跟鞋,慢慢地挪進浴室洗澡。

  她今晚真的特別累,比做一晚上的兼職寫一晚上的卷子還要累。

  南舒把妝卸了,乾淨清爽的一張鵝蛋臉,除了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和幾顆小雀斑外,嫩得如同十八歲的少女。

  她把水打開,脫了衣服站在底下慢慢地淋。

  光滑的肌膚沾著水珠,在氤氳的燈光下泛著釉質的光澤。

  整個過程,南舒都心不在焉,神思根本不在洗澡這件事兒上,她很想知道諶衡回諶家,諶鴻朗會跟他說什麼。

  恍恍惚惚,草草結束。

  南舒揪起浴巾裹住自己,走出去時,才驚覺浴室門沒關,諶衡正靠在門邊細細地打量著她。

  雙眸是從未有過的深邃與濃郁,灼灼地盯著她身上的每一寸,像是要把她吃進去似的。

  儘管兩人早已親密無間,曖昧事兒干盡,但南舒想到她剛剛的樣子全被他看在眼裡,就腦袋發脹,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

  太丟人了!

  她佯裝無事地走出去,揪緊身上的浴巾,剛想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薄唇只掀開了一半,便被握住腕子,驚慌地「啊」了聲。

  一眨眼,已被他錮在小小的一寸空間裡。

  她驚慌失措,地磚上的水將他的褲腿洇濕。

  周圍霧氣騰升。

  他撐在盥洗台前,撥起她的下頜,由深至淺地吻著她,從耳根到頸側的細嫩肌膚,一點一點地掌控……

  南舒無骨地躺在床上,身心俱疲。

  從浴室到臥室,從臥室到書房,再從書房到臥室,他完美地履行著在溫家說的那句話。

  ——「陪你。」

  諶衡摟著她,在她凹陷纖細的鎖骨上親了一口,讓她尋找最舒服的姿勢偎在他懷。

  南舒也確實這麼做了,抓緊被子問:「剛剛怎麼了?怎麼去了那麼久?」

  「工作上的事。」

  他答得敷衍至極,外交官隸屬於中央,關於工作上的事兒,那便是機密。

  一提到工作,南舒便不會再問,也沒了問的理由。

  但是,她撥了撥他的手,發現虎口處有一個新的傷痕,像是砸了什麼東西:「吵架了?」

  「磕到。」

  「你是三歲小孩嗎?」語氣未免暴躁了些。

  被無端端拋下,回來連個交代都沒有,誰都會不爽和委屈。

  「還不睡?」

  諶衡翻身看她,威脅的語氣重重壓下來。

  南舒覺得他幼稚,但想到真的不能再來一次了,便乖乖地閉上了眼。

  **

  次日是工作日。

  諶衡早早起床上班,一身菸灰色的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如松,一邊扣扣子一邊睨著她。

  平心而論,這樣的長相與氣質,不當外交部發言人是不是有點兒虧了?

  但他性子如此冷淡,人家估計也瞧不上他。

  南舒躺在床上,不要臉地看完他換裝全程,發現他領帶系歪了,「哎」「哎」兩聲,「過來!」

  跟叫狗似的。

  諶衡一哂,沒理,將表搭在腕骨上,慢條斯理地扣。

  南舒皺著眉,從床上滑下去,突然就從他手下探了個腦袋上去,認認真真地給他整理。

  諶衡還保持著扣腕錶的動作,她一鑽進來,無異於鑽進他的懷抱。

  扣完表,諶衡手一緊,她就跌進他的懷裡,捏著領帶結的手往下一拉,她剛好仰頭,兩唇相碰,熾熱的唇舌勾著她。

  這便宜占的,駕輕就熟。

  「反正我沒刷牙,吃虧的應該不是我?」

  「……」

  南舒給他整理好,笑眯眯地退出他懷抱。

  時間不早了,司機徐陽在樓下等候,諶衡上車,準備離開。

  南舒擺了擺手,慣性地囑咐:「徐陽,車開慢點,別太急啊。」

  「知道了,姐。」

  徐陽跟在諶衡身側多年,跟南舒也挺熟的,早就習慣了她的嘮叨,可還是忍不住在她聽不見的地方,說了句:「話說,南舒姐怎麼總是不相信我的車技啊?我車開得有這麼差勁嗎?」

  諶衡「唰唰」翻著腿上的公文,揉了揉額頭,淡聲說:「體諒一下。四年前,她家人死於車禍。」

  第04章 .

  徐陽還是頭一回聽諶衡講關於南舒身世的事兒,頓時噤聲,以後都不敢再提。

  四年前,南舒來到諶衡身邊時,他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沓溝里亂竄,只是聽人說諶衡是在一個暴雨天撿到的南舒。

  南舒的爸爸叫南書沉,是一家國營企業老總,忙活了大半輩子才夠上這個位置,難得清閒了一陣,那新買的老闆椅還沒穩穩地坐上一年,就因涉嫌職業侵占罪被依法立案偵查,判處了六年有期徒刑。

  入獄的第二天,他的妻子在一場車禍中身亡。

  巧的是,他們唯一的女兒南舒親眼目睹了爸爸被捕和媽媽車禍的全過程,一個人整整崩潰了三天,把自己關在屋裡,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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