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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一生有三個孩子。兩個兒子都很乖巧聰明,有主張有理想,將來一定會幹出一番大事業。小女兒膽子小,心地善良,看見小動物受傷都會流眼淚。可上天不公,這個家族被詛咒了,惡魔害死了我的丈夫後,詛咒纏上了我的孩子。但是我不會放棄,我一直在尋找最好的醫生醫治他們。」

  蕭時有預感,在這個家庭故事裡,她那個神經病姐姐絕對占有極大戲份。

  果不其然,下一秒伯爵夫人便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可是諾曼那個賤人害死了我的兒子!那個該死的賤人!她不得好死!」

  沒有人注意到,老老實實待在一邊的哈德沒有起伏的臉上,嘴角細微的抽動了一下。

  伯爵夫人瘋勁上頭,將喪子的怒氣宣洩在蕭時身上,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蕭時被扇得頭一偏,反應過來後舔舔嘴角的血絲,怒極反笑。

  她兩個手被綁著,但腿還能動,翻個花手都沒問題。直接一招信仰之躍,往女人肚子上一踹,吼道:「那你找諾曼啊,綁我幹嘛!傻逼啊!」

  哈德沒預料蕭時還有精力折騰,沒來得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伯爵夫人像只脆弱的小鳥人仰馬翻地摔倒地上。

  蕭時一不做二不休還要過去補幾腳,哈德趕緊橫腰把人攔住。

  蕭時就這麼在半空中揮甩著兩條腿,像是在滾輪里跑得歡樂地倉鼠,腿上裝了永動機似的,片刻不停歇,在空中甩出了幻影。

  「媽的!士可殺不可辱!」蕭時冷笑著,張口一陣罵,反正是要死,死那麼憋屈幹什麼。

  伯爵夫人癱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捂住肚子,疼得兩眼流淚,臉色青紅交替。

  要是旁人看見,肯定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反派。

  伯爵夫人一時半會不敢靠過去,那一腳踹的她差點吐血,有種內臟破碎的錯覺,有些後怕。

  一般這時候,其他女孩早就哭著喊著求求她放過她們,但她此刻看著對方高速踢動的兩條腿,只想讓她放過她。

  蕭時感受到脂肪在燃燒,這動作太累人了,比軍訓操還累,沒辦法持久。

  她喘著粗氣說:「我在你這兒失蹤,你就不怕被別人懷疑。」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個「別人」只有諾曼。

  「懷疑又如何!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你可是當著那麼多人面提前離開,又支走了馬車。這段時間你去哪裡都有可能,查不到我頭上來。」

  蕭時體會到了搬起隕石砸自己的腳的痛苦。

  「你真以為諾曼那個賤人會在意你死活嗎?她早就知道我對她心懷怨恨。我邀請你不過是挑釁,她肯定明白,但還是讓你過來了,這不是故意把你推向火坑嗎!哈哈哈,還真是冷血無情啊!」

  伯爵夫人快意地笑著,迫不及待想看見蕭時不敢置信地絕望表情,該是多麼痛快啊!

  蕭時小小的驚了一下,輕輕的「啊」了一聲。

  伯爵夫人等待幾秒後:「......沒了?」

  蕭時:「啥?」

  伯爵夫人:「你沒聽清楚嗎?我說了諾曼是故意送你過來讓我殺的!」

  蕭時:「你吼辣麼大聲幹什麼!我聽見了啊!我不是『啊』了一聲嗎!」

  雖然蕭時沒有多大反應,不過伯爵夫人臉上流露出了不可置信而又絕望地表情。

  哈德覺得自己就跟看戲似的,一出生死復仇大戲,因為有了蕭時做主演,莫名其妙很沙雕。

  蕭時見伯爵夫人要死要活的樣子,勉為其難多說了幾句話:

  「其實我是很吃驚的,但諾曼她本來腦子就不正常,整天一邊做著神經病的事一邊笑得滲人兮兮的。那性格簡直是和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成反比。天天嫌老子吃得多,偏偏捏老子肚子上的肉比誰都勤快,這算不算變態?還有......」

  現在死期將至,要是有一線生機她肯定拼命掙扎。可眼下這情況躲也沒法躲,只有死路一條,蕭時便看開了。她憋了一堆話,如今一股腦傾訴出來,反而心情好了許多,不知不覺滔滔不絕地吐槽了一大堆。

  哈德越聽表情越空白,眼睛往一處瞟去,最後忍不住勒緊蕭時的腰,讓她趕緊住嘴別說了。

  蕭時自然理解不了哈德的無聲的殷切懇求,反而為了尋求贊同反問了一句:「是不是,小老弟?」

  小老弟哈德:「......」

  伯爵夫人受不了這莫名其妙的「好友訴衷腸」情況,捂住耳朵,像是被閹了的尖叫雞發出一聲慘叫道:「哈德!把她扔進去!把這個瘋子趕緊扔進去!」

  哈德默默開鎖。

  蕭時笑得如王者:「哇,大姐,就這點承受力你怎麼對付諾曼,她可是變態中的戰鬥機,你得加把勁啊。」

  哈德手一抖,差點把鑰匙摔地上。

  第6章

  鐵門被打開的瞬間,濃烈的腥臭味撲面而來,引得蕭時一陣作嘔。

  灰暗的房間內,雜物堆砌,石磚地板上印著不知名的紅色斑駁痕跡,像是沒擦乾淨的血液。

  有一個人被鐵欄牢牢纏繞在床上,如果它真的能被稱作人的話——

  幼童一般的體型,四肢卻細長地過分,約有兩米。軟塌塌地垂落及地,仿佛巨蛇蛻下的蛇皮。

  特別是它的皮膚黑如墨,乍一看以為是膚色,但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那上面覆蓋著密密麻麻的黑色花紋,將原本的肌膚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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