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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客廳里正打著空調,他這麼一開窗,冷氣就直往外泄。白忻卉不明白他的用意,走過去問道:「怎麼了,想要透透氣嗎?」

  「嗯,外面空氣挺好的,不太熱,要不要去院子裡喝杯茶?」

  白忻卉望著段輕哲真誠的眼睛,仔細想了想,點頭同意道:「好吧。」說著,便跟著他一同往院子的廊檐下走去。

  段輕哲讓人沏了壺茶過來,給白忻卉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後坐在那裡吹著晚風。頭頂上兩隻小燈照下來柔和的燈光,灑在了兩人的身上。在這個寧靜的夏日的黃昏,平添了幾分溫情。

  在白忻卉的記憶里,他們兩個以前也曾這麼安靜地坐在一起喝過茶。說點無關痛癢的話,或者聊一聊彼此家裡的情況。夫妻間的情分不濃,倒是更像一對交心的朋友。

  只是這種生活後來就沒有了,一眨眼間,竟是幾年過去了。今天重新和段輕哲這麼坐在一起,就像是時光倒流一般。

  白忻卉是個心裡藏不住事情的人,幾乎沒有城府可言。她知道段輕哲有話要對自己說,便主動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嗯,我想請你幫個忙。」段輕哲轉過頭來,修長的手指扶在青綠色的茶杯上,卻並不急著飲茶。

  「幫忙,幫什麼忙?」

  「是這樣的。」段輕哲輕咳兩聲,語調平靜道,「我這幾天可能會比較忙,暫時回不了家了。阿延一個人在家我怕他會寂寞,想要請你陪他幾晚。你可以睡在他的房裡,或者這樓里隨便挑間房睡也可以。我不會離開太久,最長不超過一個星期,可以嗎?」

  段輕哲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情非常自然,跟他往日幾乎沒什麼兩樣。但不知道為什麼,白忻卉卻能一眼看出這其中的不同。難道說真的是夫妻做久了,變得心有靈犀起來?

  她跟普通女人有很大的一點不同,那就是,她跟段輕哲是在同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話,大多只會往工作繁忙案件太多方面考慮。但這話一聽到白忻卉耳朵里,她立馬就品出味兒來了。

  她原本想要去拿杯子喝茶,這下子卻突然愣住了。僵持了幾秒後,她把手收了回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確實有點麻煩,不過問題不大。我現在能這麼平和地跟你在這兒說話,就代表沒什麼大問題。我們這樣的人,和別人總是有些不同。你以前是不是也曾經擔心過,哪天紀委的工作人員突然就跑來敲門什麼的。」

  段輕哲說的時候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但白忻卉聽了卻是心驚肉跳。段輕哲說得沒錯,這其實是她這種官員家屬時刻要面臨的一個尷尬的問題。她以前一直覺得段輕哲是絕對不會有這方面的問題的,但一旦事情發生了之後,她的這種自信似乎頃刻間就變得有些薄弱了起來。

  她一忍再忍,還是沒有忍住:「你,你不會真有什麼問題吧?」

  「常在河邊走,總是會濕鞋的。就算你離得遠遠的,也會有人處心積慮想把你往河裡拉。不過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別人更清楚。放心吧,我說一個星期能回來,就一定能回來。其實,我的事情是小事兒,倒是你們家,現在問題比較大吧,聽說阿楓交了個女朋友,把你媽氣得直跳腳?」

  段輕哲一提到這個,白忻卉就忍不住要翻白眼。這真的是現在懸在她心頭最大的一個問題了,跟這個一比,段輕哲的事情真的只是浮雲了。這個圈子裡的遊戲規則,白忻卉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比段輕哲有能耐的人不是沒有,但真有本事搞倒他的人,倒還真不多見。

  在官場上遇到這種事情,也算是種鍛鍊,要是處理得當了,因禍得福也是非常有可能的。倒是他們家現在這樁家務事,實在是很不好處理,無論怎麼做,感覺都要傷筋動骨。

  白忻卉頗為頭疼地嘆了口氣,扭頭看著段輕哲:「你知道阿楓的女朋友是誰嗎?」

  「難道是我認識的人?看你這樣子,這姑娘你應該也認識吧。」

  「是,你確實認識。還記得幾年前阿楓出的那場車禍嗎,當時被撞的車裡是個女司機,後來癱瘓了。」

  「你是說,那個叫蔣葶的女人?」

  「對,就是她,阿楓現在的女朋友,就是她。你說,我媽能不跳腳嗎?她都快把家給拆了。」

  段輕哲聽到這裡,不由沉默了下來。他抿著雙唇坐在那裡,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這事情,好像是越來越複雜了。」

  35、清晨 ...

  段輕哲前腳剛離開腳,白忻卉後腳就搬了進來。她只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其他的什麼也沒帶。反正她在這個家住了很長時間,跟家裡人都處得很熟。底下的人對她的生活習慣也很清楚,大家相處起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阿延對她的到來表示了極大的喜悅,整天樂呵呵的,連飯都比平時多吃了幾口。因為少了嚴肅的段輕哲看管,阿延身上男孩子的天性展露無疑,那種平時顯少表露的頑皮、鬧騰、好搞破壞的性子全都暴露了出來。

  白忻卉整天跟在這個好動男孩子的輪椅後頭,忙得真是頭暈眼花。她實在搞不明白,一個不到五歲的小男孩,精力怎麼可以如此旺盛,比她一個成年人都能折騰。偏偏這孩子還是個「斷腿兒」的,每天坐在輪椅里滿屋子亂躥,那速度比她用兩條腿走得都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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