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9章 有始有終，有結有果
縱然她這般掩飾，許清知卻還是一眼看透。
不謀而合的驕傲。
許清知扯了扯唇，「其實你是讓大多數人羨慕的，除卻你從出生就擁有的一切以外，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能大膽的去爭取，並且你還成功了。比起從未得到，至少你擁有過了……你說得對，以後的事情，還是放到以後在想吧。」
葉清秋轉頭看了她幾秒，唇角弧度揚起了些，微小的變化，那笑容便變了意味。
「我跟厲庭深確實有些不愉快，今天來這裡散心遇見你，其實是真的想跟你聊聊的。不過現在看來，你好像比我還苦惱。」
許清知側頭，「今天中午……」話出口的瞬間，心裡已經給了自己一個篤定的答案，頓了頓，她又道：「為什麼是我？」
葉清秋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但我很清楚，絕對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許清知挑了挑眉。
殷睿爵摁喇叭開始催。
許清知回頭看了一眼遲夭夭，瞥見許文軒從酒店大堂快步走了出來。
「我們先走了。」她說完指了指後面。
葉清秋掃了一眼，扯唇點點頭。
許文軒走過來，笑道：「逛過夜市嗎？前面十幾分鐘路程有一個小度假村，一整條街的夜市，要不要去看看？」
「沒逛過。」葉清秋搖頭，坦誠道。
「要不要去逛逛？」
許文軒到現在都沒有安排晚餐，她想，去那裡應該是他計劃中的晚餐安排。
她點頭應下，「好。」
*
黃昏天色。
攤位早早就擺了起來，人也頗多，接踵擦肩，幾乎每個人手裡都捧著食品盒子，邊走邊聊邊吃。
燒烤，油炸，煎炒，烘焙等等各種小吃，煙火氣息很重，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還有這人來人往的密集人群，讓葉清秋多少有些不適。
消失了一會兒的許文軒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捧著兩個小盒子，把其中一個遞給了她。
葉清秋接過來，她記得剛剛看到過好多人手裡拿著這個。
「我看這個人氣很高，你嘗嘗。」
葉清秋是真的沒有見到過這種東西，有好奇，有點牴觸，又有點躍躍欲試。
那懵懂的樣子，如數落在許文軒的眼底，心頭微微動了動，微微朝後挪了一點，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葉清秋最後還是拿起叉子，吃了一口，許文軒一直看著她的表情。
「怎麼……樣？」
葉清秋頓了一會兒，「……還好。」
說完，又吃了一口。
葉清秋的答案對許文軒來說還是有些失望的。
不過看到她吃第二口，心情也算是好一點。
他有觀察過她吃東西，她不喜歡的東西，是絕對不會吃第二口的。
許文軒一直帶著葉清秋往小吃街的裡面走，幾乎名氣高的小吃，許文軒都買了過來。
葉清秋一開始還有些牴觸，不過後來也就完全放得開了。
許文軒給她什麼，她便吃什麼，有時候還能自己上前主動要買。
當然也有不合胃口的東西，吃一口便又重新丟給了許文軒。
許文軒嘗一嘗，不錯的就多吃兩口，實在不合口味便扔掉。
葉清秋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吃了一路，腳都覺得累了，一條街還是看不到盡頭。
天早就暗了下來，兩個人走走停停，中途又去了幾個網紅餐廳坐了坐，最後實在走不動了，才決定離開。
這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許文軒找了兩輛巷子裡的黃包車，把他們拉到了巷子口。
葉清秋手裡還留著一份炸雞塊，比起往日，現在的她整個人都變得開心活潑了很多。
「今天做了很多以前從來沒有做過更沒有想過的事情，我很開心，謝謝。」
葉清秋將照片放到了褲子口袋裡。
許文軒笑了笑，「一開始還在擔心你不會喜歡，你開心就好，其實這只是極小的一部分，世界那麼大，還有很多是你沒有見過的。」
葉清秋低頭吃了一口雞塊。
垂著眸，唇畔帶著一抹淺淡卻意味模糊的笑。
「的確。」
*
到了基地，晚上八點多。
郊區晝夜溫差比較大，現在氣溫已經降了下來。
一起來的人幾乎都玩兒了一圈兒，見到他們姍姍來遲，各個神情都是掩飾不住的曖昧。
殷睿爵的耐心快被熬光了。
有點後悔帶著兩個女人來這種地方，等那麼長的時間，只為了看那麼一眼曇花一現。
葉清秋來的時候，手裡還拿著半袋炸雞塊。
殷睿爵起身就把她手裡的炸雞搶了過來，「嗯，味道真不錯……哪兒買的？怎麼不多買幾份？」
葉清秋吃了一肚子東西，反正是吃剩下的，也沒計較，頗有些壞心眼的道：
「不知道嗎？前面有個度假村，夜市一整條街，全都是好吃的，這算什麼？」
殷睿爵突然覺得口裡的雞塊不是那麼香了。
「你說什麼？夜市？就是……那個傳聞中的夜市嗎？」
看他一副什麼都不知道還一臉嚮往的樣子，葉清秋的惡趣味上來，拿出手機，把她在夜市里拍下來的幾張照片給殷睿爵看。
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街道，兩旁都是各色各樣的小吃攤，有幾張還是葉清秋手裡拿著小吃的自拍照。
「靠！」
殷睿爵氣憤地將手機扔給了葉清秋，「你怎麼不早說？」
「誰知道你不知道呢？」
殷睿爵提著炸雞袋子站起身，「不行，我現在就要去看看。」
遲夭夭馬上跳了起來，「我也要去！」
「走！」
殷睿爵帶著遲夭夭，遲夭夭拉著許清知。
許文軒帶著葉清秋找了一個比較安靜，視角不錯的地方。
葉清秋坐在木質長椅上，看著許文軒在前面支攝像機，調位置和焦距。
「葉同學，你過來一下？」
許文軒突然轉頭喊她，葉清秋站起身，走過去。
許文軒朝著她笑了笑，「葉同學……」
「叫我名字就好。」葉清秋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我有名字，而且還很好聽。」
許文軒愣了愣，「清秋……的確是個很美好的名字。」
葉清秋淡淡笑了笑，走到了攝像機面前，「站在哪裡？這裡可以嗎？」
許文軒回神，微微俯身看向攝像機，「可以再往後退兩步……好，就這裡……」
*
殷睿爵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夜市，著實有些興奮，遲夭夭更是如此，指揮著殷睿爵給買吃的，她則舉著手機各種拍照錄影發朋友圈。
一條接著一條。
殷睿爵全程也很興奮，不過戰鬥力也就那樣，從離開到回來也就一個來小時，不過帶回來的東西還挺多。
殷睿爵是累的直接癱坐到了椅子上。
「這他媽比陪女人逛商場還累。」
不僅要買，還得排隊買。
幾個女人只顧吃美食，沒搭理他。
無視殷睿爵其實也只是她們幾個，實際上殷睿爵的出現，已經招了太多女孩子們的惦記。
帥氣，多金，尤其身上那種吊兒郎當，又痞又壞的樣子，實在太招女孩子喜歡。
幾個女孩子聚集過來邀請許文軒和殷睿爵一起在觀賞完曇花之後再去聚一聚。
許文軒看了一眼葉清秋，沒有直接答應。
殷睿爵靠在長椅上，手臂搭在扶手，懶洋洋地掃過面前圍著的幾個女生，笑眯眯應了下來。
*
凌晨一點，周圍人多，但是都沒有了聲音，一個個哈欠連天，偶爾幾句說話聲還極小，帶著明顯的無聊和睏倦。
氣溫下降，葉清秋穿的單薄，蜷縮在長椅上，隱藏在昏黃光影中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病態。
一直在攝像機前的許文軒回來的時候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低聲問她：
「你臉色不大好，是哪裡不舒服嗎？」
她的確冷，也沒拒絕，裹緊了衣服，搖了搖頭，低聲問道：
「沒事，有點冷，怎麼樣？快了嗎？」
「快了，可能還得等一等，你行嗎？不然我先送你回酒店……」
葉清秋又搖頭，站起身走到了許文軒擺好的攝影機前，彎身看了看。
「別忘了錄特寫……這特寫得要收藏一輩子才對得起今晚等了這麼久……」
「恩，也就這一次了。」
殷睿爵無聊的早就睡了一覺，被許清知搖醒，扒了身上的外套，給躺在她懷裡睡著的遲夭夭蓋上。
沒了外套的殷睿爵睡意全無，拿著手機無聊地刷朋友圈。
看到遲夭夭的動態，嘖了一聲，抬起手機對著眼前隨便拍了一張照片，光線不好，畫質也晃的模糊。
沒有做任何處理就發了朋友圈，配文——
〔老子到此一游，絕不來第二次。〕
大概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有人終於喊了一聲，「來了，開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開始動了起來，紛紛往花田旁涌。
殷睿爵跳了起來，倒不是說他有多急切看到這大規模曇花一現，他是急著看完，走個程序，看完趕緊滾蛋。
看著燈光下一株株曇花花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綻放，旁邊偌大的大屏幕上也直播著這一畝曇花先後綻放的全部過程。
震撼是絕對震撼的。
尤其是那綻放的過程。
花開無聲，卻更似有聲。
周圍的驚嘆聲不絕於耳。
葉清秋突然覺得，這樣也挺有意思的。
坐了這麼久的車，又是熱，又是冷，又是困，挺到現在，如今看到眼前這一幕，挺值得。
畢竟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個，最後的目的，也達到了。
有始有終，有結有果。
*
後來人群漸漸散去，葉清秋一行人也跟在後面離開。
殷睿爵先走一步去取車，許文軒在打電話聯繫司機。
葉清秋跟許清知走在一起，速度不快，葉清秋時不時轉頭看她。
路兩旁的路燈很亮，光線照的每個人臉色都是不正常的白。
在看了葉清秋第三次後，許清知停下腳步，剛朝她走近兩步，葉清秋突然主動抓住了她的手腕。
隨後她抬頭朝著她笑了一下，伸手捂著肚子，臉色白的可怕。
「雖然很掃興，但是不好意思，我……」
話還沒說完，她的身子便軟了下去。
許清知一驚，想摟住她，卻因為猝不及防沒有防備，被葉清秋帶到了地上……
周圍一陣驚呼，許文軒聽到動靜轉身，神色一頓，連忙沖了過來。
剛彎身想要把葉清秋抱起來，卻被另外一股強大的力道扣住肩膀被甩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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