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6章 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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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曉娜那裡出了點事情,我必須要過去看看,你乖乖在家等我。」

  許清知沒說話,黎墨從床頭抽來紙巾簡單清理了一下,起身從衣櫃重新挑了一身衣服。

  襯衫,毛衣,西裝,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許清知躺在床上無聲地看著他穿戴整齊,扯了扯唇,最後緩緩閉上眼睛。

  關上衣櫃,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接著是房間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許清知緩緩睜開眼睛,平淡無奇的眼睛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幾秒鐘,她緩緩坐起身,想要準備去浴室洗個澡。

  結果連被子都沒有掀開,房間門突然被大力打開。

  許清知轉頭,卻看到已經走了的男人,重新走了回來。

  四目相對,許清知率先轉開眼睛。

  「你怎麼又回來了?」

  黎墨走近幾步,「嗯」了一聲,「忘了帶東西。」

  他說著,便走到一旁的床頭櫃前,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盒東西。

  毫不避諱,直接打開盒子,將裡面一袋袋的包裝裝進了口袋裡。

  許清知緊緊咬著唇,生生瞥開眼睛,低著頭,雙手微微顫抖。

  緊接著幾聲腳步聲響起,她連頭都沒抬,整個人卻突然被騰空被人從被子裡抱了起來。

  她猝不及防,猛然抬頭,黎墨已經把她放到了床邊。

  「你幹什麼?」

  黎墨沒說話,直接轉過身,緊接著就是一陣動靜。

  幾分鐘後,許清知身上套著男人寬鬆的毛衣,寬鬆的外套,寬鬆的褲子,被男人直接抱到懷裡,大步朝外面走去。

  許清知擰眉再問,「你到底幹什麼?」

  「你這女人太不聽話,別等我回來,你又跑了。」

  黎墨如實說,出門前裹緊了他身上的衣服,直接把她抱到了車裡。

  一直等到黎墨也上了車,許清知才冷聲道:

  「你去看莫曉娜,帶上我幹什麼?」

  黎墨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啟動了車子。

  「當然是怕你跑了。」

  許清知:「……」

  看女人心情的確不好,黎墨才又道:

  「剛剛走了,總覺得哪裡不對,回去之後看到你,果然是不對。」

  「都說女人心思太難猜,你更是個讓人頭疼的,防止你胡思亂想,到時候再跟我沒完沒了的折騰,我覺得還是帶上你,以方便徹底斷了你的念想。」

  許清知蹙眉,斷了她的什麼念想?

  一聽到莫曉娜有事,在那種時候都能隨時從她身上抽身,這足以讓她斷掉對她所有的念想。

  何必這樣輾轉再在她的心上再補上一刀。

  「沒什麼念想可斷了。」

  她隨口說了一句,不過去醫院正好,她可以順便去醫院看看楚亦。

  半個小時後,黎墨直接抱著許清知進了醫院。

  「我自己可以走,你放我下來。」

  黎墨瞥了她一眼,進了電梯便把她放了下來,卻是牽住了她的手。

  一直到莫曉娜病房門口,他都沒有打算放開她的意思。

  她疑惑看他,「你想幹什麼?」

  「不覺得問題很白痴?」

  許清知沉著臉,「我現在不想看到她。」

  黎墨直接拉著她走了進去。

  許清知最後停在了房間裡的內室門口,強調:

  「我不想見她。」

  馮耿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黎墨,連忙喊了一聲,「黎總。」

  黎墨冷冷看了他一眼,「人怎麼樣?」

  「我跟她說你會來,她情緒好多了。」

  說完,馮耿看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的許清知,尷尬地扯了扯唇。

  「太太。」

  「……」

  「你們兩個人在這裡等著。」黎墨吩咐一聲,走了進去。

  病房裡醫生護士圍了整整一個病房,見到黎墨,都退到了一邊。

  莫曉娜此刻穿著病服坐在病床邊,頭髮凌亂,神情恍惚。

  抬頭看向黎墨,突然起身衝到了黎墨面前,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鼓起勇氣捧死了黎墨的手,滿臉淚水帶著祈求。

  「黎墨!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承認當初是我太自私,可我這麼做,就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少一些曲折……因為……因為我真的就是一個什麼都沒有,處處配不上你的人,我根本不敢面對你的家人,黎墨……你懂嗎?我沒有其他心思,真的沒有……」

  「你冷靜一點。」

  黎墨的聲音隔著一個門板,低低沉沉的傳了出來。

  許清知抿緊了唇,長袖下的雙手微微蜷了蜷,眸子微閃,腳步微微朝後退了兩步。

  她現在,腦海里只有逃避的念頭。

  早就知道莫曉娜在黎墨心中的位置,莫曉娜突然這樣放下她的驕傲跟黎墨這樣,黎墨他……怎麼可能不會心疼。

  她並不想聽接下來黎墨該用怎樣溫柔的話去安慰她。

  垂下眸子,她盯著門板幾秒,最後轉身。

  「太太……」

  馮耿見狀,連忙輕聲叫了一聲。

  病房內,黎墨將自己的手從莫曉娜的手中撤回。

  莫曉娜流淚,搖著頭,「黎墨,清知她要跟你離婚不是嗎?我這一次,一定不會再逃避了,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氣,我一定會好好面對你的家人,盡最大的努力爭取她們同意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她真的受夠了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漂泊的日子。

  沒有依靠,沒有錢,她的夢想,她的人生,全都一片黑暗。

  她想要一個依靠,只有黎墨,才能給她安穩的人生,和她想要的一切。

  那種一無所有的日子,她真的受夠了。

  她就是一個沒家世沒背景的女人,她自己一個人,根本無法過上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黎墨,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

  「曉娜。」

  相比較莫曉娜的激動,黎墨的聲音就顯得太過於冷漠平靜。

  房間裡沉默了幾秒,黎墨又道:

  「我上次跟你說的很清楚……一些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搞錯了,我愛的人不是你,更不會跟許清知離婚。」

  「這些你已經很清楚。」

  莫曉娜輕咬著唇,一臉絕望地看著他。

  「可我呢?黎墨,你有沒有想過你當初的決定,把我變成了什麼樣子?」

  「我算什麼?憑什麼一定是我,成了你跟許清知之間的陪跑,憑什麼讓我去證實其實你真正愛的人是許清知?」

  黎墨沉聲,「如果你一定要跟我追究以前那些年少無知,我只能說抱歉,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我會儘量滿足你。但是讓我離婚跟你在一起,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莫曉娜涼涼一笑,「你覺得除了這個我還想要什麼?」

  黎墨沉默了幾秒,掀眸,看向她的神情冷漠到了極點。

  「不然呢?你明知道我愛她,更不會跟她離婚,今天卻偏偏突然要選擇跳樓,馮耿出去買水果的時間絕對不是只有幾分鐘而已,你如果真想跳下去,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他回來,打開門的那一刻?」

  「你覺得,我是那種你以命威脅就一定會妥協的人嗎?」

  莫曉娜雙手緊緊捏在了一起,眸子有著些許閃躲。

  「誰都有少不更事,對感情迷茫的時候,你拿著過去在我面前如何委屈,你說,在明明知道我不可能離婚的前提下,你鬧成這樣,就真的沒有其他目的?」

  莫曉娜緊繃著身體,一時間沒說話。

  良久——

  「要多少錢?」

  莫曉娜的身體猛然一僵,抬頭看向黎墨,眸子裡充滿了震驚。

  「你說什麼?」

  「沒有侮辱你的意思,不管是自尊還是人格,在金錢面前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不要跟我講什麼清高自傲,這些都會被現實和金錢打敗。」

  「錢是最直接也是最有用的東西,不管是你以後的生活,還是你自己的事業,都需要用到。但是……」

  黎墨頓了一下,「拿了錢就馬上離開,儘量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莫曉娜眸子閃了閃,「現在是你開口讓我離開?黎墨,你曾經說過,我去哪裡是我的自由……」

  「嗯,我是無所謂,但問題是現在有人並不希望看到你。」

  莫曉娜死死咬住了牙,渾身顫抖。

  「許清知嗎?」

  黎墨神情冷漠,「她倒是沒說什麼,是我,煩了。她整天把你橫亘在我和她之間,沒完沒了的鬧,如果不讓你離開,她大概不會讓我安安分分過日子。」

  莫曉娜冷笑,「你們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一起嗎?」

  「我做了什麼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情?曉娜,適可而止,別把我的耐心耗光。」

  「黎墨,你說如果我今天真的從那裡跳下去,你還敢說這些話那?」

  黎墨沉默了一會兒,點頭,「所幸你沒有,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的確該頭疼。」

  「是!所以,你今天這麼快趕過來,真正擔心我的成分有多少?」

  黎墨一時沒開腔,保持了沉默。

  莫曉娜自顧自地道:「還是說,你只是怕我真的有什麼事,甚至鬧出了人命,而你跟許清知兩個人之間,隔著一條人命,便永遠不會心安理得的在一起?」

  黎墨冷冷盯著她看,並沒有否認。

  莫曉娜冷笑點頭,「當初我的確這樣想過,黎墨,我真的想過,就那麼一了百了,讓你對我一輩子愧疚!永遠都無法跟許清知坦然在一起,而她,永遠也不可能相信,你其實愛的人,一直都是她!你們一輩子,都無法真正坦誠相待……」

  她目光帶著瘋狂,仿佛只是想著,就已經有了報復快感。

  一陣良久的沉默,黎墨淡漠無波的聲音才又緩緩響起。

  「需要我親口告訴你答案嗎?」

  莫曉娜臉上所有的神情都在這瞬間如數僵在臉上。

  黎墨點頭,「沒錯,你說的都沒錯。如果你在這個時候出任何意外,引起其他負面影響都還好說。

  但是,許清知那個女人現在跟我鬧騰的厲害,我做什麼她都要跟我對著幹,我說什麼她都不會輕易相信。如果你今天真就這麼死了……我還沒有好好跟她說過喜歡她,想必就算說了,她怕是也不會信了。這不行……」

  「她愛我,所以介意你的存在,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

  「所以你得離開,莫曉娜,哪怕你就是想死,也得給我悄無聲息死在外面!」

  莫曉娜的身子狠狠顫了顫,

  黎墨的聲音清淡,但是說出的話,卻殘忍的像是最具有殺傷力的無形利刃,風過鐵斷。

  「滿意了嗎?」

  黎墨目光涼薄的看著莫曉娜,「你以為我是個脾氣多好,又是有多善良的人?」

  「……」

  「一千萬,我馬上轉到你的帳戶。」

  她說著,人已經走到了門邊,握住了門把手,「拿了錢就離開,如果不聽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話落,他打開了門。

  門口只有馮耿一個人,見到他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黎總。」

  黎墨目光在周圍掃了一眼,「她呢?」

  「太太她說……去看看楚先生的情況。」

  臉色猛然一黑,「找人把他看緊,如果真出什麼事情,你跟著陪葬吧。」

  馮耿神情當即嚴肅起來。

  「是。」

  然而回應他的只剩下一陣冷風擦身而過。

  黎墨人已經走了出去。

  ——

  查了一下楚亦所在的病房,許清知便敲門走了進去。

  所幸他剛剛檢查完,包處理好了傷,還沒來得及睡。

  看到她,楚亦意外挑挑眉,「他肯放你出來?」

  還是說兩個人這下子是真的徹底掰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黎墨可能真的沒救了。幾次三番這麼刺激他,明明也都差不多知道了,只差說出來,怎麼就這麼難?

  「莫曉娜剛剛鬧自殺,他來醫院看她。」

  楚亦抬手搭在腦門兒上,有些頭疼。

  「算了算了,你們真的,離婚吧,你們兩個人,可真他媽難搞!就沒遇到過他那麼彆扭的男人!」

  許清知扯了扯唇,「所以,這麼久以來,你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是不是?」

  楚亦一邊的眉稍挑的很高,「你希望那些都是真的嗎?」

  許清知有些失望,「被你堂堂大影帝掛念著,心裡自然覺得美滋滋,當然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女人虛榮心有多強,你怕是不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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