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9章 無法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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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許清知吞了一口口水,「我現在身子不方便,不太習慣跟人一起睡。」

  她話音剛落,被子裡突然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樣,卻絕對不是許清知的手。

  許清知臉色微微變了變,用力抱緊了一些懷裡的小金毛。

  「唔唔……嗷嗷……」

  被子裡發出小金毛不滿的抗議聲。

  黎墨則是臉色一變,眸子瞬間變了顏色,天寒地凍。

  抓著被子,用力一把將被子掀開。

  「啊……」

  許清知低呼一聲。

  黎墨的力氣太大,將她身上的被子都掀了開。

  她緊緊閉著眼,懷裡的小金毛也掙脫,呼吸到新鮮空氣,開心地在床上轉圈。

  黎墨看著那隻突然冒出來的活物,猝不及防驚了一下。

  反應過來,他站在原地看著那隻小東西,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他是瘋了,就這麼一個小東西,他剛剛居然懷疑許清知她……

  小Moon短暫的興奮之後,才察覺到房子裡的第三個人,頓時站在床上,齜牙咧嘴地瞪著黎墨,「汪汪汪」地叫個不停。

  樣子看起來極其「兇殘」。

  黎墨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捏著它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嗷嗷嗷……」

  「汪汪汪……」

  「嗚嗚嗚……」

  小Moon一開始依然很是「兇殘」,但是掙扎了半天,沒有結果之後,只能嗚嗚咽咽可憐巴巴地看著許清知。

  許清知從床上坐了起來,「你……你快放開它……」

  本來覺得小Moon跟著她會很幸福,可誰想到,還沒有兩天,就性命垂危。

  黎墨冷冷盯著她,「不喜歡跟別人誰,卻喜歡跟畜生睡?」

  許清知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是啊,我的確喜歡跟畜生睡。」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特殊癖好。」

  他說著,提著小金毛,直接將他扔出了臥室。

  小金毛「嗷」地一聲,躥到了一邊。

  許清知連忙下床看情況,結果門卻重重關上。

  黎墨一身怒氣,一把扣住了許清知的手腕。

  許清知掙扎,「放開我……」

  黎墨緊握住她,阻止她亂揮動,「你確定要為了一隻畜生跟我鬧下去是嗎?」

  聞言,許清知仰頭,那一雙不知什麼時候通紅的眸子讓黎墨愣了愣。

  「畜生?」

  她氣急了,她剛剛帶回家跟她作伴的Moon……

  因為Moon,在她來到這裡孤獨了近百天的時間裡,它的出現到底給了她多大的救贖?

  他今天就這麼突然回來一次,卻要立即否認掉Moon存在的意義,他又憑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她將湧出來的酸澀壓下去,直直望著黎墨,神色平靜地緩緩道:

  「黎墨,Moon是我昨天剛剛帶回來的。你知道我今天進門時的感覺嗎?」

  黎墨:「……」

  許清知眸子顫了顫,眸中倔強的沒有眼淚,眼眶卻灼燙的厲害。

  「我開門,它朝我撲過來圍著我又跳又叫。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她將手猛然收了回來,看著黎墨,悲涼又諷刺地笑了一聲。

  「是它,在我回家的時候衝過來迎接我,讓我覺得,這棟房子,終於不再是只有我一個了……」

  她通紅的眸子讓黎墨臉上的神情怔住。

  「你說我拿一隻畜生跟你鬧?黎墨你捫心自問……你有什麼資格跟它比?」

  黎墨的眸子驟然縮了縮,「許清知!」

  「抱歉。」

  黎墨陰沉的聲音被許清知清聲打斷。

  「我承認我的話說的不對,我跟你道歉,我現在情緒不好,可我現在卻不想讓自己生氣……

  黎墨,你說的沒錯,這裡的確也是你的家,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回來,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可是今晚,能不能麻煩你先出去,最起碼,不要出現在這個房間……」

  黎墨眯著眸子靜靜地看著她,而她卻先一步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Moon?Moon!」

  走廊里傳來她呼喊的聲音,擔心又溫柔。

  許清知最後在樓下陽台的狗窩裡找到了小金毛,可憐巴巴地窩在那裡,嗚嗚咽咽。

  許清知一臉心疼,彎身將它抱到了懷裡。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嗯?」

  她一邊翻看Moon檢查,一邊低聲問道。

  小Moon輕聲嗚嗚了兩聲,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裡。

  許清知摸了摸它的腦袋,「對不起。」

  她抱著它站起身,走到客廳的時候,黎墨已經重新穿戴整齊,從樓上走了下來。

  她眸子顫了顫,站在原地。

  黎墨沒有一絲停留地直接走出了門。

  大門發出重重的關門聲,回音似乎響了半天。

  更顯得整棟房子空空蕩蕩。

  她低頭撓著小金毛的頭,扯了扯唇。

  「往日裡每時每刻都希望他會回來,今天好不容易回來,卻又被我氣走了。」

  「嗚嗚……」

  「估計這次,他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

  許清知扯了扯唇,抱著它上了樓。

  ……

  除卻沒有重要會議的時候,許清知不會勉強自己必須早起。

  晚上折騰了會兒,睡得不算太早,本來睡的正好,卻被Moon的接連不斷的叫聲吵醒。

  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下樓,小Moon正在茶几旁邊,揚著脖子對著客廳中央的男人叫的歡。

  那抹修長的身影,即使不用看正臉,她都能知道是誰。

  她驚訝地看著黎墨。

  小Moon四隻小蹄子快速朝著她跑來,許是覺得有了靠山,吼叫的聲音似乎越來越響亮了。

  黎墨轉過身,臉色……

  許清知根本就沒有看到過他對她有過什麼好臉色。

  他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家居服,頭髮有些微亂,此刻兩隻手裡分別拿著一根掉了毛的牙刷和一隻拖鞋,冷冷看著她。

  「這就是你說的過期了?」

  許清知抿了抿唇,「……就是因為過期了才給Moon玩兒的!」

  「哼。」黎墨冷笑一聲,緩緩靠近他,「它剛來這個家兩天,東西被弄成這種程度顯然也不是今天剛弄的,許清知,你不覺得它們過期的時間真的很巧嗎?」

  他的靠近讓許清知下意識覺得危險,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

  黎墨的眸子往她身後瞥了一眼,突然伸手圈過她的腰,沒什麼憐香惜玉地將她扯到了懷裡。

  她瞬間憋了一口氣,雙手撐在他硬朗胸口上,心跳紊亂。

  他力道不算小,許清知撲到懷裡的瞬間,帶起的微風有淡淡的香味。

  兩個人貼的很近,近到男人能清晰地感覺到她隆起的肚子就頂在自己的夸下。

  他眸子不免幽暗幾分,「看來你對我格外不滿,到底有多大的怨念,才會將我的東西都給了狗?」

  許清知雙手用力抵在他的胸口,企圖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開,然而男人卻猶如磐石,紋絲不動。

  黎墨身上是她熟悉的,那是她常用的沐浴露和洗髮水的味道。

  有關他的東西,她看得到的,想得到的都扔了,昨天晚上他洗漱,無疑只能用她用的東西。

  這種感覺,莫名親密的讓她心慌。

  慌到對於他的問題,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就是怨他,就是怨到把它所有的東西,都扔掉的地步。

  他明明根本不回來,憑什麼要讓那些東西礙她的眼,影響她的心情。

  「你又不回來,與其放著沒用,還不如物盡其用……好在Moon也不嫌棄……」

  她本是負氣說這些話的,可是話說出來,倒是變了味道,口氣中隱隱聽出來些許委屈。

  黎墨垂著眸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低著頭,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一雙手白皙又纖細,抵在他身上,對比太明顯。

  「看來你心中怨念的確很深。」

  許清知的雙手微微蜷了蜷,睫毛輕輕顫了顫。

  無法否認。

  畢竟剛剛前不久為此發泄過情緒,她就算為了面子想要否認,也過不了自己心裡這一關。

  她撐著他的手鬆了力道,身體也沒剛剛那般緊繃,像是自然而然依偎在他懷裡一般。

  攬著她腰肢的胳膊微微幾分,盯著那雙手,心中莫名湧起一種旖旎的想法。

  那天晚上她在身下綿軟糾纏他的感覺現在,突然覺得記憶猶新。

  某種不可控制的東西突然匯聚起來,身體也微微有些緊繃。

  許清知明顯察覺到什麼,身子頓了一下,臉倏然通紅,雙手用力將他推開,身體微微後退半步,後腰卻抵上了什麼。

  她轉頭看了一眼,卻是樓梯扶手。

  眸子動了動,她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黎墨突然摟住她是為什麼了。

  心中突然有些發熱,將她對黎墨那顆已經開始冷卻的心又暖了過來。

  想了想,她抬頭看他,「……你怎麼還在?」

  黎墨默默將已經空了的收了回來,聞言,眸色幽深地看著她,「我在這裡不對?」

  許清知將落在耳邊的頭髮別到耳後,微微偏頭,「你昨晚不是已經走了?」

  「呵、」黎墨冷笑一聲,「我在這個家裡的地位連條狗都不如,怎麼甘心就那麼走?」

  「汪汪汪……」

  許是聽到男人話里對它的敵意,小Moon突然又衝著黎墨開始大聲叫了起來。

  黎墨臉色沉了幾分,視線掃過去,小Moon當即去嗚嗚咽咽躲到了許清知的身後。

  完全將一個「慫」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然而雖然慫,但是看在許清知眼裡,卻格外好笑可愛。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伸腳在它的下巴上蹭了蹭。

  「小慫蛋。」

  「嗷嗷嗷……」這叫聲聽起來像是抗議,後來又像是舒服。

  至於黎墨剛剛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因為這個,她也懶得去想。

  就算不是,那她也猜不到他真正的理由是什麼。

  而黎墨看著她此刻臉上的笑容,卻覺得格外刺眼。

  視線又一次放在了那隻金毛上面,目光冰冷。

  「早餐你要吃什麼?我去準備。」

  許清知突然問,有了小Moon的存在,很容易將兩個人之間的窘迫化解。

  黎墨淡淡看了她一眼,淡淡說了句「隨便」之後便上樓。

  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汪汪汪……」

  小Moon見男人走了,小狗膽兒又上來,衝著黎墨的背影叫了兩聲。

  黎墨緩緩頓住腳步,轉過頭緊蹙著眉心冷冷看著它。

  許清知早就習慣了他的冷言以對,早已經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聽到小Moon叫喚,隨口喊了一聲,「Moon……」

  小Moon連忙掉轉身子,跑到許清知跟前,一邊跟著她,一邊圍著打轉。

  「你早上想吃什麼?給你煎培根好不好?」

  「嗷嗷嗷……」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許清知輕快愉悅的聲音最終消失在餐廳門口。

  黎墨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冷著臉抬腳走了上去。

  昨天只讓晉文準備了里里外外的衣服,洗漱用品倒是都沒有準備。

  他昨晚也的確有足夠的時間要去準備,但是心中卻怎麼都有一口鬱氣揮散不去。

  他沒資格跟一條出生相提並論。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被人侮辱的最狠的一次。

  昨晚在客臥睡了一晚上,洗漱用品依然沒有。

  忍了一晚上沒刷牙已經是他的極限,上樓之後,他直接進了臥室。

  那間理應是他跟許清知兩個人的房間。

  在抽屜里翻了半天,最終還是讓他找到許清知的備用牙刷、

  將就著洗漱完,穿好衣服下樓,一道濃郁的香味便傳了出來。

  小狗子可是被香味逼急了,嗚嗚嗷嗷叫個不停。

  「行了行了,馬上給你吃。」

  許清知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儘是寵溺和無奈。

  她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黎墨下來,一邊往陽台走,一邊對他自然道:「早餐準備好了,你可以先去吃。」

  黎墨的視線朝著她手中的盤子看了一眼,皺了皺眉,便真的去了餐廳。

  許清知將擺放著幾片培根的盤子放到了陽台上,小金毛馬上就湊了過去、

  返回餐廳,黎墨還在餐廳站著。

  她走到一邊的位置上坐下,疑惑地問他:「你不吃嗎?」

  黎墨的視線隨著她落座而緊皺,「許清知。」

  許清知拿起刀叉,開始吃自己面前的三明治,「怎麼了?」

  「剛剛你手上拿的是不是我的碟子?」

  聞言,許清知一愣,抬眼看了對面的純白色盤子,抿了抿唇。

  她這幅樣子,更讓黎墨確認他的猜測。

  為什麼會這樣說?

  因為從他回到這裡到現在這短短的十幾個小時,方方面面,那種似乎要將他從這個地方完全剔除的感覺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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