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4章 可喜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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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墨全程雖沒有一個笑臉,卻還是給許清知戴上了戒指。

  沈繁星坐在前排,看著許清知的手微微顫抖著,緩緩將那枚鉑金指環套進了黎墨那根骨節分明的無名指上。

  那一刻,沈繁星看到許清知的一滴淚砸到地上。

  沈繁星心中悲喜交加。

  恭喜,清知終於完成此生所願。

  可惜,她另一段艱澀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身旁有人將她微涼的手握進了手裡,寬厚的大掌有溫熱的連綿的觸感。

  她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心中那份安逸來的太安詳。

  不久之後,她即將成為這個男人的妻子。

  他給她的救贖,是她一輩子的心之所向。

  如清知一般,對黎墨,飛蛾撲火,在所不惜。

  婚宴,幾個人被安排到了專屬包廂、

  葉清秋被沈繁星拉著坐在她的身邊。

  而後來的厲庭深和凉絮兒恰好坐在了幾個人的對面。

  面對他們,葉清秋連眉眼都沒有抬一下。

  斜靠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玩兒著手裡的消消樂。

  包廂里聊得熱火朝天,但是卻仿佛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沉靜她自己的世界裡,與世隔絕。

  房間的溫度不低,還有一會兒要吃飯的原因,葉清秋參加婚禮時散落的長髮如今被她高貴挽了起來,在後面眨簡單地挽成了一個蓬鬆隨意的丸子頭,短一些的頭髮隨意地散落在鬢角兩側,成了最自然的裝飾。

  包廂里的燈很亮,光線散落在身上,光潔的額頭上盈盈泛著高光,精緻小巧的鼻尖也有點點燈光落在上面。

  明亮的眸仁里印著手機屏幕上的色彩,淡妝輕抹,沒有一點點的瑕疵,在燈光中的籠罩下,竟然也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厲庭深漆黑深沉的眸子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坐在對面格外隨性的女人。

  沈繁星側頭跟她說話,哄鬧的包廂里,他卻很清晰地聽清了兩個人不高不低的對話。

  「急不急著回去?我們明天要不要在容城留一天?」

  她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轉到沈繁星的臉上,「好啊,難得有時間出來。」

  沈繁星點了點頭,轉頭又去跟薄景川說著什麼。

  葉清秋的視線又放到了手機屏幕上。

  她的聲音,語氣,甚至那漫不經心,懶洋洋的笑容,都讓人的心中抑制不住地騰起一抹火焰。

  厲庭深的眸子漸漸轉的幽暗,抬手拿起旁邊的水杯,將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當地名貴,特色的菜陸陸續續的上來,一眾人開始紛紛動筷,然而卻是喝酒聊天的人居多。

  那熱鬧的氣氛,仿佛今天結婚的是他們的自己一般。

  葉清秋吃第一口菜的時候,眉心便輕輕皺了皺,將嘴裡的東西艱難的吞下去,剩下的一半放在碟子裡,再也沒有動過。

  幾乎每道菜她都吃一些,卻不見她多吃,碟子的一角,被她咬了一口再沒有動過的菜已經堆起了小小的山尖。

  雖然剩菜是一件不太雅觀,又欠缺禮貌的事情。

  如果讓東道主看到,覺得不給情面,又覺得太矯情。

  但是葉清秋就是葉清秋,從小到大,只要她不願意,不喜歡,誰都不能逼她做什麼。

  她的人生字典里,從來就沒有「將就」一詞。

  她就是矯情,這一點連她自己都不否認。

  厲庭深的唇畔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聊勝於無。

  嬌氣。

  從她出生的嬌生慣養,到後來他的嬌寵縱容,那種嬌氣都滲進了骨子裡,即使她現在如何想摒棄過去的一切,這些東西,她改變得了嗎?

  這裡面,又何嘗沒有他半分功勞?

  不過就算她如何不合群,最後還是被尚七七,殷睿爵幾個人起鬨著喝了幾杯酒。

  酒這種東西,不沾還好,一旦沾了,就算你自己放得下,旁邊的人也不會讓你放下。

  一圈下來,她也喝了五六杯,很小的酒盅,裡面都是辛辣的白酒。

  頭有些昏,她就安安靜靜地撐著額頭坐在那裡,手裡的筷子百無聊賴地戳著碟子裡的東西,眼睛盯著那些殘羹剩菜,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好像眼睛裡都是空的,心裡也是空的,沒有任何任人和事可以讓她放在心裡。

  即使凉絮兒在外是風光無限的一線女藝人,放到這個包廂里,她的存在似乎也沒有那麼突出。

  從到到尾,她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厲庭深的身邊,給厲庭深夾一些她覺得口味還不錯的菜放到他的碟子裡。

  依稀還記得當年他在外應酬,有一個女人坐在旁邊,明明厭惡房間裡的烏煙瘴氣,卻還是托著下巴,拿著筷子,狀似漫不經心地往自己的面前夾菜,見他久久不動,又固執地將東西遞到他的嘴邊,勢必都要讓他吃下去的樣子。

  「別空腹喝酒,不然回去我還要伺候你。」

  她托著下巴說,口氣溫軟,明眸含笑,固執嬌媚。

  他張口吃下,然後看著她用那餵過他的筷子,夾了菜又放進她自己的嘴裡。

  她似乎沒覺得有什麼,但是看著那雙筷子在她殷紅的唇瓣里進進出出,他卻覺得,她餵給他的那些菜,被她下了藥。

  「庭深,快吃菜,別空腹喝酒,免得一會兒胃難受。」

  凉絮兒低柔的聲音從身旁響起,厲庭深側眸看她,凉絮兒溫恬的笑,「吃點吧。」

  厲庭深垂眸掃了一眼眼前的碟子裡堆滿了各種菜,他沉默幾秒,最終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那是剛剛那個女人吃過的第一口菜,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話,這道菜,應該會有甜味。

  入口,果然。

  他並不喜甜,之所以會吃,全是拜那個女人所賜。

  她每次吃到一半的東西,另一半統統都要他吃掉。

  在曾經,都會成為他的腹中之食的東西,在現在,被她戳的那些面目全非。

  厲庭深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

  這個時候桌上的人已經喝醺。

  唯有薄景川幾個人依舊端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神色淡漠,不見一絲喝多時的凌亂和不堪。

  「喂,我說咱們厲總,看看我們涼大女神這麼溫柔賢惠,你是不是該娶回家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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