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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鏡看著弟弟眼裡的真誠，她想起那一年，自己知道他和汪曼春的事情之後，讓他跪在祠堂，他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眼神，“那汪曼春呢？”
“我承認，感情上，我對她有愧，在家仇在前，父訓在耳，明樓不敢忘。況且，我如今愛的人是阿薇，想娶的人，也是她。她知道您不喜歡女孩子披著頭髮，所以到了上海，就一直把頭髮夾起來，這樣的細節，若不是她說起我都未曾注意。她這般在意我，我也絕不會負她。我在感情上曾有負於人，這樣的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
明鏡撫摸著弟弟的臉龐，聲音哽咽：“父親臨終的時候，我答應他要讓你好好讀書，做一個純粹的學者。我食言了。你能選擇為國盡忠這條路，姐姐很欣慰。可是你為什麼不在重慶謀個一官半職，或者去參軍呢？你現在夾在汪精衛和日本人中間，你……”
“大姐，這些工作，總要有人做的，”明樓安慰她，“我是最合適的人。”
“姐姐不擔心自己孤身一人，明家家業無人繼承也沒有關係，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明家的血脈就要斷了，還有你讓……你讓阿薇，要怎麼辦？”
明樓知道，姐姐這是心裡接受阿薇了。他握著姐姐的手：“我離開巴黎的時候，給她留了一封信。那個時候，我已經在他父親面前保證過要好好照顧她一輩子，可是重慶方面的安排讓我猶豫了，我也怕自己耽誤了她，所以我就不告而別，是她追到了上海……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到新政府任職，只是告訴我，她信我不是漢奸。”
明鏡不信：“她對你就這麼有信心？”
“她還說，但是如果哪天她發現我真的成了漢奸，她也絕不會手軟。”明樓想起丁薇當時的話，忍不住微笑，“大姐，我答應你，等到抗戰勝利了，我就帶著阿薇回巴黎教書，做一個純粹的學者。”
“沒想到她……是個好女孩，配得上我這個弟弟。”明鏡感嘆，“我回房拿個東西，一會，你親自送給她吧！”
明樓知道姐姐拿的是什麼，他說：“大姐，如果她知道你接受她了，一定很高興。”
明鏡聽懂了弟弟話里的意思：“好，你讓她到我房裡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改了一下，刪去了提到眼鏡蛇這個代號。
留言總數破200了，這周有一章加更。
感謝 筱妗兒 的地雷！
☆、第 31 章
聽明樓說大姐在房間等自己的時候，丁薇有些奇怪：“你把大姐給惹惱了？”
“我像是經常惹大姐生氣的人嗎？”
“你不就是去討罵的嗎？”丁薇說，“成了？”
“在明家……”
“在明家，我就沒見你說了算過。”丁薇看著明樓臉上一副拿她沒辦法的表情，笑著湊上去，在他唇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好啦，明台沒事，現在事情也解決了，能鬆口氣了吧！”
說著，手指在明樓緊皺的眉上撫過：“我上樓見大姐啦！”
“哎——”明樓叫住丁薇。
“怎麼了？”
明樓想了想，搖搖頭：“沒事，去吧！”
他還是想看看她下樓時驚喜的表情，就不提前說了。
?
敲了敲明鏡的房門，在聽到一聲“進來”後推門進去：“大姐。”
“坐吧。”明鏡打開了一個收在柜子里的首飾盒，從裡面取出一枚翠綠的翡翠手鐲。
“大姐……”
“這個手鐲啊，是我和明樓的母親去世之前，給明樓的妻子準備的。”明鏡撫摸著這隻手鐲，“我原本擔心著，這隻手鐲，怕是要一直被我收著了，現在總算能給她找到主人了。”
“我本來的確是不太喜歡你的，你覺得我觀念舊也好，偏見也好，你是一個英國人，可又不是一個普通的英國人，家裡跟皇室那邊牽扯不清，父親呢，當年為國盡忠，卻遭奸人迫害，你的家世，在我看來，太複雜了。明樓現在的處境，我是每時每刻都在擔心，今天他算是跟我露了底，我安心，卻也更擔心了。”
“你知道嗎？曾經有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跪在我家門口，她告訴我，她要嫁給我弟弟。我告訴她，行，除非我死！你知道她怎麼回答的？她說，行，我就等到你死的那一天！所以，那個瘋女人到現在依然沒有嫁。我厭惡那個瘋子的一切，唯獨承認她愛人的勇氣。”
丁薇知道，明鏡說的，是汪曼春。
“我愛明樓的勇氣，並不比汪曼春少。大姐，我追了明樓兩年多。期間他花了無數藉口拒絕我，是我始終不放棄。因為我知道，他拒絕我，是因為他心裡有情傷，而不是理智思考之下出於性情不合的決定。汪曼春的確很愛明樓，但她只是明樓的過去。況且現在，這個女人，已經在歲月的洗禮下，把愛情變成了一種執念，她因為念念不可得而不甘，總有一天，這種執念，會讓她因為得不到而最終毀了明樓。”
明鏡皺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