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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視線在服務生的手上停頓了兩秒,隨即自然地移開,將手中的書折了角合上。
丁薇上飛機的時候,就知道這不會是一趟簡單平常的旅行。沒想到,還真的如她的直覺一樣,這真的不是一趟平常的旅行。
“先生,請問您要喝點什麼?”服務生問到明台。
“香檳。”
“小姐,您呢?”
“Vin blanc.”
聽到丁薇說法語,明台轉過頭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服務生顯然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Sorry, could you speak English”
“她說白葡萄酒。”明台替丁薇回答了,他看了一眼餐車,“如果沒有,我想這位小姐也不會介意紅酒的。對了,她說的是法語。”
“好的。”
服務生開始倒酒。
他動作麻利地開啟了香檳,給明台倒了一杯。明台的眼光敏銳地盯著服務生的手,服務生打開餐車櫃門,從裡面拿出一瓶紅酒。他手指略微顫抖,很快就用開瓶器打開一瓶紅酒,給中年人倒了一杯。中年人接了過去。
然後,他低聲道:“很抱歉餐車上沒有白葡萄酒,請小姐稍待片刻,我這就取來。先生,能麻煩您翻譯一下嗎?”
“你剛才連句‘謝謝’都沒有,我憑什麼要替你翻譯?”
“抱歉,先生,”服務生握拳的手微微用力,“麻煩您了,謝謝。”
明台聽服務生道了歉,轉頭,在丁薇耳邊隨便說了幾句法語。他自然知道丁薇聽得懂中文,所以只是隨口胡謅了幾句。
服務生的手緊緊握住餐車把手,見丁薇點了點頭,身體僵硬地轉身。剛要起步,明台一邊晃著手裡的香檳,一邊說道:“你這酒里怎麼會有玻璃碴啊?”
中年人抬眼看看明台,又看看自己面前的這杯酒,他不動聲色。
服務生僵硬地轉過身子,賠笑說:“先生在說笑話吧,哪裡會有玻璃碴呢?”
明台故意表現出一副公子哥的膚淺蠻橫,說:“你說沒有?你當著本少爺的面喝了它。”
丁薇側目,饒有興致地看著明台,以及服務生的反應。
服務生面露尷尬之色,但他很快擠出一個笑容,說:“好的,先生。”一雙手伸過來取酒,就在手指與香檳酒杯接觸的一瞬間,他聽到了明台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不是我這杯,是他這杯。”
服務生臉色陡變,豪華客艙里瞬間站起三名穿中山裝的男子。
服務生瞬間抽出隱藏在開瓶器里彎曲的短刀撲向中年人,明台迅捷抬手,以拳撞腕,服務生大叫一聲,刀子飛起,明台手疾眼快,修長的手指穩穩夾住開瓶器的螺旋狀處,抬腿一腳,服務生被踢飛。
兩名穿中山裝的男子將服務生死死壓制在艙內過道上,貴賓艙內一片小騷動,猶太小女孩尖聲怪叫。王天風臉色凝重地朝服務生走過去,皮鞋重重地在服務生臉上踩了一腳,服務生慘叫著。
“天風,別弄髒了人家的客艙。”中年人發話了,簡潔有力。
王天風回頭,恭謹地說:“是,老闆。”他揮揮手,兩名中年男子像拖死狗一樣把服務生給拖出貴賓艙門。
王天風走過來,拿走了中年人桌上的那杯紅酒。他走到猶太小女孩和她父親的面前,居然擠出一絲笑容,說:“對不起,受驚了。”然後,快步走出艙門。
丁薇回頭看了看小女孩受驚害怕的表情,站起身,走到小女孩座位旁,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別怕,壞人已經被捉走了。”
小女孩表情木木的,顯然還沒從剛才的動靜里緩過來。
丁薇看向小女孩的父親,“介意我抱抱她嗎?”
“不。”
“謝謝。”
丁薇抱起小女孩,嘴裡輕輕哼唱起來。
她唱的是一首猶太民謠《夜玫瑰》,這也是她唯一會的一首希伯來語歌曲。
她看到小女孩放在座椅上的那隻明台給她的玫瑰,將花拿在手裡:“看。”
玫瑰在丁薇手裡晃了晃,忽然不見了。
見小女孩笑了,丁薇重新將玫瑰變了出來,遞給她:“好玩嗎?”
“嗯!”小孩子的忘性很大,丁薇陪著小女孩又和她玩了幾個小把戲,她很快忘記了剛才了驚嚇。
見小女孩沒事了,丁薇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走過那個中年人身邊的時候,她聽到王天風對那個中年人說,那杯酒已經送他上路了。
丁薇只是快速眨了下眼,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她注意到,明台讀的那本《西印度毀滅述略》,正在那個中年人手上。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跟戴笠相關的對話描寫都來自原著《諜戰上海灘》,後文不另作說明了,
☆、第 2 章
王天風見丁薇落座,直起身,問兩人:“你們怎麼知道酒里有毒的?”
“您的眼神是在審問吧?”明台的目光挑釁起來,“我很反感您的目光,所以,我不回答您的任何問題。”
“我並不知道酒里有毒。”丁薇卻對王天風的態度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