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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玉靜靜看著他,他沐浴在她的視線之下低聲道:「貧僧孤陋寡聞,只能確定其中幾味藥。但可以肯定的是,煉成這丹藥的所有靈草都是不亞於桑落霜華的極品,它們全都長在天塹最危險之處,有高階靈獸守護,極為難得。」

  他將丹藥遞還給她緩緩說:「像桑落霜華,三千年一開花,貧僧曾有幸見過一次,是在上一任住持圓寂的時候。修為高深的佛骨之氣能滋養桑落霜華,開了的桑落霜華有化腐朽為神奇,起死回生,令人修為倍增之效。」

  姬玉知道陸清嘉手裡都是好東西,可沒想到是這樣好的東西。

  他就這麼給了她?

  前不久才和她宣戰要做敵人,如今又主動給她這樣的好東西?

  淨植看姬玉擰眉盯著丹藥,聲線平和道:「這一定是瓊華君給姬檀越的吧?依貧僧拙見,他應當是拿給姬檀越安胎的。」

  姬玉是頭一回當母親,雖然這幾日老被肚子裡的蛋折磨,可其實還沒什麼要為人母的真實感。

  經淨植一提醒,她覺得這很有可能……是為了他的小鳳凰的話,那確實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是天底下唯一和他血脈相連的東西了,他會在意很正常……可是,他就不覺得這隻小鳥也是假的了嗎?

  姬玉有些賭氣,將丹藥塞回瓷瓶里沒有要吃的意思。

  淨植站起身看了看天色說:「貧僧這次真的該走了。」

  姬玉目光落在空蕩蕩的院子裡,黑貓找不到了,淨植一走,她這裡又要冷冷清清了。

  啊,真是煩惱,冷清安靜其實也挺好的,不過……

  看了一眼淨植背後殷出血跡的白色袈裟,姬玉嘆了口氣說:「大師還是等傷好些再走吧。」

  淨植還要說什麼,姬玉直接走到他身邊,手落在他肩上染血的地方:「血都滲出來了,你忍得面不改色,真的不疼嗎?」

  淨植微微一怔,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很多人問過他問題,他都能對答如流,可這個問題著實有些不好回答。

  疼?沒人問過他疼不疼。

  他從記事起就在上清寺,苦修數百年,所有的疼和辛苦都是理所應當,疼或不疼又怎樣呢?

  淨植沒反應,姬玉便把正房讓給他自己走了。

  等他回過神就發現他已經不好走了。

  看著緊閉的房門,白紙格子窗外還有姬玉走過迴廊的影子,曼妙窈窕,令人記憶深刻。

  ……

  淨植還是住了下來,但他夜裡就搬去了廂房,他將正房重新收拾整理過才讓她回去,床榻換了新的被褥,周圍的一切都擦洗過——不是用法術,是凡人那般親自動手,角落裡傳來淡淡的花香,姬玉掀開帷幔望去,看見了博古架上花瓶里插著一隻桃花。

  桃花開得正嬌艷漂亮,花香撲鼻,姬玉走過去伸手點了點花瓣,想到淨植大師那般充滿靈石氣息的人骨子裡還有這種浪漫細心的因子,還挺意外的。

  夜深的時候,姬玉睡著,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回到了她和陸清嘉的「家」,堆滿了寶物的房間裡兩人依偎在一起,纏綿悱惻地想著他們那顆蛋的名字。

  這個夢很真實,真實到姬玉以為自己最近經歷的一切反而才是夢。

  她在夢裡還對陸清嘉說:「我做了個夢,夢到我們成了敵人。」

  夢裡的陸清嘉眉心鳳翎完整美麗,帶著異域感的眉眼極為俊美奪目,他攬著她的肩膀為她捋著髮絲,輕笑一聲道:「怎麼會做這樣的夢?我和你做生生世世的情人都不夠,怎麼捨得和你做敵人?」

  「可我們就是成了敵人。」姬玉抓住他的手說,「你還要殺我,差點就真的殺了我,還好有人救了我。」

  陸清嘉面色嚴肅下來:「我不會殺你的,不管何時都不會。」

  「你動了手。」夢裡的姬玉紅著眼睛,「你失去了理智,真的差點殺了我。」

  陸清嘉看她傷心難過也跟著憂慮起來,他慌亂道:「我若真那般,你就先殺了我。」

  「我怎麼可能敵得過你。」姬玉沮喪道,「對上你我只有死路一條。」

  陸清嘉額頭抵住她,安撫地拍著她的背說:「那我便把自己的修為給你,讓你以後再也不用怕我會殺你。」

  夢裡的姬玉紅了眼睛:「你說什麼?」

  「我將修為都給你,讓你打敗我輕而易舉,這樣一來不管我發什麼瘋都不會傷到我的玉兒。」陸清嘉抱住她溫聲說,「我不會傷你的玉兒,你記住,我永遠不會對你出手,若我那麼做了一定是被心魔控制了,你要記得叫醒我,不要因此拋下我。」

  夢裡的姬玉沒說話,夢裡的陸清嘉還在說——

  「我知道我有諸多不好,但我會儘量變得更好。玉兒,我一定會讓你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姬玉猛地醒過來,急促地喘息著,使勁抓著心口的衣襟。

  她感覺臉上一片潮濕便伸手摸了一下,果然——她不知何時哭得稀里嘩啦了。

  姬玉捧住臉,想起夢裡的畫面,若那些都是真的就好了,如果那都是真的……她就不用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凡界,不用和他敵對,不用每天提心弔膽……

  可那都是夢。

  掌心漸漸濕潤,姬玉不想讓自己沉浸在這個過於真實的夢裡,吸了吸鼻子抬起頭,使勁揉了揉眼睛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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