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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有沒有坐上鞦韆這件事, 早就被他拋之腦後,忘得一乾二淨了!

  *

  等用過了午膳,玄玉韞心裡就更彆扭得慌了。

  玄玉韞眼睜睜地看著謝大夫人送謝珠藏和謝爾雅上馬車,謝珠藏這個小沒良心的,不僅臨行前一直跟謝持星在一塊兒,等走上馬車了,竟還是一次也沒有回頭。

  玄玉韞抿著唇,覺得自己有點生氣。

  等謝持星放開謝珠藏,玄玉韞一把把他帶到自己身邊來,按著,不許亂動。

  就在這時,馬車簾被撩了起來,謝珠藏露出一張小臉,朝玄玉韞揮了揮手。

  「咳。」玄玉韞輕咳一聲,有些微的得意:「晚膳前,孤去接你。」

  因為謝持星依依不捨,而特意撩開帘子跟謝持星揮手告別的謝珠藏:「……誒?」

  但是她很快調整好了心情,點頭高興地道:「好呀!」

  謝持星被玄玉韞按著肩膀,還有點不服氣,撲騰地道:「阿姐是在給我揮手的,我還沒來揮夠呢!」然而,馬車簾已經被放了下來。

  謝二公子哈哈一笑,敲了一下謝持星的頭:「想多了吧傻小子,你阿藏姐姐,那只能是給殿下揮手告別的。」

  謝持星還小,嗷嗷地抱著頭,很不服氣。

  玄玉韞聽到謝二公子這麼說,氣順了,說話就很和氣:「就當她是在給你揮手吧。」

  謝持星有點兒怕謝二公子再敲他一個爆栗,只好在心裡嘟囔吶喊——

  什麼叫「就當」,那本來就是給我揮的手!他們約好了的!

  他可真是太委屈了!

  *

  車馬再一次駛至集慶街,謝珠藏的心情同上一次相比,不可同日而語。?輕?吻?最 ?萌?羽?戀?整?理?

  謝珠藏悠然地靠在引枕上,聽著外頭熱鬧的人聲,心中少了幾分渴望的焦急,多了幾分悠然與自在。

  「我上次,逛過萃玉軒啦,這一次,去看看天、天工坊吧。伯母說,有新進的雲、雲霧綃。我還不知道……雲霧綃是什麼呢。」謝珠藏扶著阿梨的手走下馬車,對謝爾雅道。

  阿梨替謝珠藏撐開繪著碧葉紅荷的羅傘,謝珠藏走到傘下,轉過身來,朝謝爾雅莞爾一笑。

  這一笑,讓謝爾雅心中都忍不住為之一悸。

  儘管還是同樣的一張臉,可謝爾雅卻覺得,每一次見謝珠藏,好像都不一樣。

  她入宮送爐罩時,謝珠藏臉上滿是警惕,人也顯得疏離,像寒冰;賞梅宴上,謝珠藏臉上是侷促,面容也好像縮成了皺巴巴的布;畫舫賞燈,謝珠藏臉上是堅定,可這堅定里又透著點不得已而為之的不安,她的臉便像是刺蝟,遇到危險時才會豎起渾身的刺。

  可那從前的相見,都不如今日——謝珠藏宛若羅傘上從淤泥之中冉冉而生的紅蓮,亭亭玉立地開合,悠閒地渡著河中波浪,出落得大方而又伶俐。

  謝爾雅直至今日,才恍然意識到,謝珠藏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坯子,靜女其姝,令人難以挪開視線。

  天工坊的侍女也是極眼尖的人,一瞧見謝珠藏的衣裳和阿梨手中的羅傘,就笑盈盈地迎了上來:「小娘子們今兒可是為著雲霧綃來的?」

  「若是尋常料子,自當是我們天工坊好生給小娘子送到家裡去。只是這雲霧綃,遠觀若雲霧裊裊,觸之絲滑若水,是潿洲郡新產,難得一見的珍品,所以我們天工坊不往外送。」

  侍女拿出一件樣衣給謝珠藏摸,一張巧嘴誇得天花亂墜:「小娘子芙蓉如面柳如眉,我可從沒見過跟小娘子一樣標誌的人,真真得雲霧綃來相配。」

  侍女瞧見了謝珠藏,轉眼看見謝爾雅,立刻補了一句:「原也是小娘子身邊,才能有這樣好看的閨中密友。若是雲霧綃製成一樣的兩條裙子,走出去一瞧,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謝爾雅還沉浸在對謝珠藏回眸一笑的震驚中,見侍女沒有第一時間想起她,也並不在意。

  反正,她原本月例就少,也不是頭一次被侍女忽視了。若是恰巧遇上趙二姑娘和扈玉嬌,她只會比此時更難看。

  謝珠藏則打量了一番這雲霧綃製成的襦裙,伸手摸了摸。這侍女倒是沒說錯,確實是絲滑若水。只是,她衣裳里也不缺這順滑的料子。再加上這襦裙為了凸顯雲霧綃的仙氣,是純白色的,謝珠藏便失了興趣。

  不過,既然是時興的衣料,用來送禮自然是極好的。

  謝珠藏盤算了一下要送的人,謝家有謝大夫人、謝爾雅和謝大公子的媳婦。宮中送了趙婕妤,卻不可不送扈昭儀,再加上她自己,統共得有六匹。

  「要六匹。」謝珠藏果斷地道。

  謝爾雅一下子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錯愕地看著謝珠藏。若是尋常布料,謝珠藏以匹論也就罷了,但這可是雲霧綃!

  侍女本來還在說:「……小娘子扯上一丈,就能做一條褶裙……」結果謝珠藏竟然以「匹」論!?一匹可是四丈,能做四條褶裙了!

  侍女的聲音戛然而止,過了一會兒,趕緊道:「不敢瞞小娘子,這雲霧綃是一百銀子一匹。」

  侍女也怕小娘子胡亂花錢,別信口開河,反倒被家中找上門來,連累她們天工坊。這樣的事兒可也不少見。

  侍女小心地看著謝珠藏的臉色,道:「雲霧綃珍貴,堪比冬日進貢的大絨。」侍女在「進貢」兩個字上,聲音更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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