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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玉韞話還沒說完,謝珠藏就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到了他的唇邊。她盈盈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的,韞哥哥,我……可以應付的。」

  謝珠藏已經不再是賞梅宴時的她了。她深知,她有自己要闖的風雨,無需玄玉韞為她全程保駕護航。

  玄玉韞微愣。她的手指瑩白,許是剛剛在寫字,又或許是翻了太久的書,他的鼻尖能嗅到她指尖的墨香。

  只可惜她的指腹並沒有觸及他的嘴唇,還隔著一小段距離。玄玉韞不知為何,心底忽地騰升出一陣遺憾來。

  玄玉韞輕咳一聲,轉過臉去,嫌棄地道:「不用就不用,捏了多久的書頁,一股子灰塵氣,快從孤跟前挪開。」

  「喔。」謝珠藏困惑地縮回手,點在自己的鼻尖,小小地聞了一下。好像只有淡淡的墨香,沒有什麼「灰塵氣」呀?

  然而,謝珠藏還來不及反駁,玄玉韞就主動地幫她翻過一頁,正色地對她說:「快,你該看書了。」

  好像先前那個心疼她多看書的人,不是他一樣。

  *

  跟玄玉韞比,槐嬤嬤的心疼可就「真心實意」多了。

  槐嬤嬤一邊調香,一邊寬慰謝珠藏道:「我的好姑娘喲,老奴這回可把所有的活計都推了,一定陪在您跟前,可不會再讓小人得逞了。」

  槐嬤嬤嗅了嗅淺淡的香味,滿意地點頭:「老奴給您調了蘭片淡香,醒神。不過啊,您還是得好好休息休息,醫女給您按摩脖子和肩頸的指印都還沒下去呢。」

  槐嬤嬤厭惡地看了眼那本厚厚的《禮典》,心疼地看著謝珠藏道:「您這些日子,練禮儀、念祭文、跟著華太醫練繞口令,還得繼續繡《春日宴》,再加上這一本《禮典》,都快比殿下還要忙了。」

  謝珠藏樂了:「韞哥哥……才是真、真的忙。」謝珠藏說著,臉上也流露出落寞的神色:「他都、都得……在文華殿,用晚膳了。」

  槐嬤嬤一聽,心疼得不得了:「我的好姑娘喲,不打緊不打緊。殿下每日放學後,還是回來跟您用點兒小食不是?」

  謝珠藏笑眯眯地點頭:「這倒是。」

  韞哥哥才不會一天不見她一面呢。

  謝珠藏高高興興地,又將目光落在眼前的《禮典》上:「所以……才更要好、好學呀。」

  只有這樣,她才能讓玄玉韞安安心心地在文華殿進學,而不必懸心在她的事上。

  槐嬤嬤看了眼《禮典》的厚度,慨然地道:「老奴總覺著這《禮典》厚得跟塊磚頭似的,尤其是那裡頭的字。嗐,烏泱泱的,老奴瞧著都眼睛疼。可眼瞧著,姑娘看得可快了,這才幾天的功夫,就看到結尾了呀。」

  謝珠藏抿唇笑了笑,翻到最後一頁,逐字逐句安靜地看完。

  然而,就在謝珠藏看完全本,將要合上書的一瞬,阿梨忽地從外頭急急地趕了進來:「姑娘,熊嬤嬤和司籍帶了人來,捉了當日路過萱椿亭的宮人,令他們跪在西殿門口!」

  謝珠藏臉色一沉,「啪」地合上了《禮典》。

  *

  謝珠藏推門而出,就看到石階下跪著十數個宮女和宮侍。這些宮人都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蓮霧本是去迎熊嬤嬤和司籍的,此時有些手足無措地跟著她們,焦慮地站在跪著的宮人身邊。

  蓮霧看到謝珠藏,面上一喜,登時就快步走到謝珠藏身邊去:「姑娘。」蓮霧張了口,卻又咬了咬牙,沒把委屈說出來。

  謝珠藏朝她寬慰地點了點頭,掃了眼熊嬤嬤和司籍,淡聲問道:「她們,犯了何錯?」

  熊嬤嬤和司籍對視一眼,也有幾分氣短,默不作聲地讓開位置,露出身後的嚴嬤嬤來。

  謝珠藏有些驚訝,她本以為熊嬤嬤和司籍會把尚儀搬出來,卻沒曾想,嚴嬤嬤會親自前來。

  嚴嬤嬤一踱步走出來,原本就跪在地上的宮人,就跪得更低了。他們的腰幾乎都要貼到地上,身體還在發抖,顯然是怕極了嚴嬤嬤。

  槐嬤嬤恨鐵不成鋼地掃了眼跪著的宮人,又看向嚴嬤嬤,似笑非笑地道:「哎喲,什麼風把嚴嬤嬤給吹來了?」

  槐嬤嬤又看向熊嬤嬤和司籍:「莫不是姑娘給你們送去的女醫,把人給按壞了?」

  槐嬤嬤回來看到謝珠藏瑩白的肌膚上都是紅印子——儘管她明知這是被醫女按摩弄出來的,但槐嬤嬤依然氣得不行。

  她在宮裡待了這麼久,要還不知道頂《禮典》練輕步緩行,乃是故意磋磨人,那她就是白活了。

  槐嬤嬤不等二人回答,又「嗐」了一聲,明嘲暗諷地道:「瞧瞧,老奴可是糊塗了。這還值當問嗎?定然是舒服的,若是不好,你們還能在我們西殿,擺出這麼大的陣勢來?」

  嚴嬤嬤像是沒聽懂槐嬤嬤口中的嘲諷,對槐嬤嬤和謝珠藏笑道:「老奴也聽說了,熊嬤嬤和司籍還特意在昭儀娘娘面前說,謝姑娘最是心軟心善,請來的醫女是個頂個的好。」

  槐嬤嬤一聽嚴嬤嬤帶笑的話,就連脊背也稍稍挺直了些,眸中的鋒芒都更為鋒利:「得了嚴嬤嬤一聲好,老奴就放心了。免得若是哪兒按壞了,那我們西殿可擔不起這聲名。」

  嚴嬤嬤仍舊是笑,一點兒不見賞梅宴時的咄咄逼人:「槐嬤嬤說的哪裡話,這醫女都是司藥司指派的人。謝姑娘還特意讓她們在太醫署點了卯,皆是有據可查的,怎麼會醫術不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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