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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一,她仍舊口不善言,儘管在熟識的人面前,她四個字地說話,近乎與常人無異。但是這些日子的經歷已經毫不留情地告訴她,但凡人多,又或是遇到急事,她依舊難以開口;其二,萱椿亭人來人往,且都是宮女和宮侍;其三,繞口令是市井粗鄙之語,難登大雅之堂。

  但這是謝珠藏下定決心要去做的事,她就沒有想過臨陣退縮。

  只是,可以讓「戰場」變得舒服些嘛。謝珠藏左想右想,覺得待在一個熟悉的環境裡,更有利於她鬆快心情。所以才想著把西殿的東西挪到萱椿亭去嘛。

  謝珠藏忍不住騰升起了一丁點的委屈。

  玄玉韞垂眸笑了:「嘖,看來還是學會了。」

  他回想起了賞梅宴時的事,再一看謝珠藏這樣有點兒委屈巴巴的小可憐模樣,忍不住又斥道:「你把手縮到身後去作甚?快點兒,再給孤撐回腰上。」

  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槐嬤嬤:……

  「殿下!」槐嬤嬤費了很大的勁,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您可不興教姑娘叉腰呀。」

  實在是沒見過教自己的夫人怎麼在自己面前擺譜的。

  謝珠藏抿唇悄悄地笑。

  玄玉韞也回過神來,耳朵根有點紅。他正襟危坐地瞥了謝珠藏一眼,見謝珠藏還笑呢,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謝珠藏朝他狡黠地眨眨眼,然後悄沒聲兒地把手在腰間比劃了一下。

  玄玉韞倏地抬頭看向房梁,活像那房樑上藏了什麼稀世珍寶。

  槐嬤嬤則提起銅薰香爐的蓋子,撥拉了兩下香灰,很懷疑自己是不是香料用錯了,給太子殿下熏壞了。

  槐嬤嬤索性挑了新的香料來:「殿下,您還是勸勸姑娘,別叫她去萱椿亭練繞口令,這才是頭一件正經大事呢。」

  槐嬤嬤絮絮叨叨:「我的好姑娘喲,您怎的想不開要去萱椿亭練繞口令呢?繞口令那樣粗鄙,哪裡配得姑娘的金口來說?更何況,萱椿亭人來人往的,沒得叫那些小的看了笑話。」

  玄玉韞神色一凜:「誰敢!」

  謝珠藏蔫壞的,聽到玄玉韞這麼說,立刻也挺直胸脯,氣鼓鼓地把手插在腰上,強烈表示和玄玉韞同進退。

  可玄玉韞看到她叉腰,卻忍不住別開了臉。

  槐嬤嬤簡直沒眼看:「姑娘誒!我的好姑娘,您快把手放下!小娘子家家的,得貞靜,貞靜!」

  槐嬤嬤真是操碎了心。

  玄玉韞一聽,反而有點不樂意了:「嬤嬤,不過是叉腰罷了,何來不貞靜一說?」相比謝珠藏沉默寡言讓人欺負,他寧願她像只小狐狸,朝他亮亮小爪子甩甩尾巴呢!

  槐嬤嬤人還沒回過神來,就聽玄玉韞認認真真地問謝珠藏:「要不要把西殿的帘子也拆下來,掛到萱椿亭去?」

  槐嬤嬤人傻了。

  得。

  她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還不如不回過神來呢。

  *

  當然,拆帘子這種事,未免過於聲勢浩大,自然是不妥當的。

  謝珠藏雖然高興玄玉韞對她的珍視,卻也沒有到這樣不分好歹的地步。自然了,想要玄玉韞承認這份「珍視」,那是萬萬不能的。

  只是,謝珠藏天剛蒙蒙亮,就領著人提著香爐抱著花瓶,趁著人還在熟睡中,俏沒聲地溜到萱椿亭。結果,竟然還在萱椿亭跟玄玉韞相遇了!

  謝珠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玄玉韞在她驚訝的目光里,有點不自在地背著手看著天:「你怎麼才來?」

  謝珠藏一噎。她也忍不住看了看天——這天色才只能勉勉強強說剛破曉。

  然後,謝珠藏又看向玄玉韞,嘟囔道:「我明明,跟韞哥哥,約、約的辰時,現在卯時還、還沒到,差了……兩個多時、時辰呢。韞哥哥才是,來那麼早作、作甚?」

  玄玉韞瞪她:「孤怕你偷懶。」

  「才不會!」謝珠藏撇撇嘴。

  要不是再早天都沒亮,她就更早來了。

  槐嬤嬤帶著阿梨和另一個宮婢蓮霧,麻利地把香爐、筆墨紙硯和花瓶都放到萱椿亭的石桌上,又在石凳上鋪上軟墊。

  謝珠藏則把手裡抱著的迎春花好好地放到青釉八棱瓶里,小心地擺弄了一番:「花好像有點蔫了呀……」

  她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在桌上挑杯盞,瞧上去,還要挑個最好看的杯盞,然後去外頭的枝葉上接點露水。

  玄玉韞忍無可忍地伸手攔了下來:「謝珠藏!你還練不練了?」

  第30章 他人笑

  謝珠藏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

  唉, 要站在人前練習,說來她還是有點兒慌,所以她才挑了個大部分宮中人還沒開始走動的時候。可是等站在萱椿亭里, 她還是渾身都不自在, 總覺得不知道哪兒就藏著一個宮人,正等著聽她的笑話。

  這麼一想,簡直覺得這世上什麼事兒都比開口練繞口令要好玩。

  這可讓槐嬤嬤高興壞了, 她手都放在香爐提手上了, 就等著謝珠藏說不練了。

  然而,謝珠藏轉過身來, 放下了杯盞,斬釘截鐵地道:「練。」

  謝珠藏說完「練」,就氣沉丹田地拿出華太醫給她寫的繞口令。她一目十行地看完, 拿著紙張的手抖了一下,眼神挪到了下一行。

  玄玉韞等了半天, 也沒見她開口說話,他握著書冊的手一頓, 挑眉看著謝珠藏:「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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