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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珠藏奇怪地看著他:「那你可以……不讓、讓我進來呀。」

  「!」

  玄玉韞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啊!他剛剛慌什麼啊,他明明可以直接讓謝珠藏在外面等啊。

  玄玉韞面色不善地瞥了松煙一眼。都怪松煙沒有提醒他!

  松煙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謝珠藏則將手背在身後,兩手交叉著搖了搖,好奇而又靦腆地道:「韞哥哥,別忘了……戴、戴新的荷包,給、給我看呀!」

  玄玉韞很想質問她為什麼送禮不說,然而,下一秒謝珠藏就很高興地問道:「是不是……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然而,玄玉韞看著她燦爛若朝陽的笑容,卻不由自主地避開她的目光,道:「行了,你的心意孤收到了,你先出門等著。」

  玄玉韞頓了頓,道:「給你面子,孤會戴上新荷包的。」

  *

  謝珠藏一離開東殿,玄玉韞眼疾手快地撿起地上的荷包,心疼地拍了拍上頭精心繡著的藍緞圈金鋪絨繡葫蘆桃子。

  松煙眼觀鼻鼻觀心地呈上舊的小貓撲蝶的荷包。玄玉韞冷哼一聲:「下次機靈點。」

  「還好沒糟蹋了。」玄玉韞接過小貓撲蝶的荷包,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打開小貓撲蝶的荷包,小心地從裡頭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來。

  看到這張紙,玄玉韞微微有些恍神。他已將紙上的話倒背如流,今時也沒有打開,而是仔細地將它放到藍緞圈金鋪絨繡葫蘆桃子的荷包里。

  玄玉韞系好荷包的袋子,鄭重地掛在腰間,輕輕拍了拍,然後從多寶格的最上頭拿出一個檀香木雕花的貴重盒子來,珍而重之地把小貓撲蝶的荷包鎖了進去。

  松煙留心地看著玄玉韞的一系列動作,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謝姑娘送的東西和旁人送的東西,待遇差別那麼大啊!

  松煙想到那個被丟在青花梅雀文瓶旁的荷包,頓時也生出了劫後餘生之感。

  媽呀。

  得虧沒扔到瓶子裡去被水污毀了!

  *

  玄玉韞穿戴齊整,闊步走出門去。

  毓慶宮的白梅正是綻放時,綴在疏瘦的枝頭,像是未化的雪。謝珠藏等在梅枝下,披著一件白底綠萼梅的斗篷,像那一晃神就會錯失蹤跡的神女,將欲隱入這梅林一般。

  可她側耳在聽阿梨說話,也不知阿梨說到了什麼,謝珠藏的臉上露出了明麗的笑容。這笑容,讓這幅精美的瓊山玉女圖,忽地就活了過來,有了人間的煙火氣。

  玄玉韞站在石階上,竟一時怔愣,沒有開口喚人。

  還是謝珠藏先意識到了玄玉韞出來了,她笑著迎上來:「韞哥哥!」聲音清脆悅耳,像琉璃珠落在玉盤上。

  玄玉韞別過臉去,清咳了一聲。

  謝珠藏沒意識到他的異樣,而是徑直看向他的腰間:「果然很適、適合!」

  玄玉韞披著一件鴉青色雲紋剪絨大氅,裡頭穿著墨灰的棉袍,藍緞的荷包在其中若隱若現。

  玄玉韞下意識地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荷包,又咳一聲,板著臉道:「還不早點去陪父皇用早膳?你難道不想在去赴宴之前,先去看看阿梨家的鋪子?」

  謝珠藏眼睛一亮,用力點頭:「想!」

  她伸手去拉玄玉韞的袖子:「韞哥哥!走呀!」

  玄玉韞冷不防被她這麼一拽,差點兒一個趔趄從石階上摔下來。

  玄玉韞剛要橫眉冷對,就看見謝珠藏回頭的一笑。

  這笑容太過甜美,比冬日的暖陽還要耀眼,他只是一晃神,便把口中的「冷嘲熱諷」咽了下去。

  算了。

  看在今兒是上元節的份上!

  *

  等馬車又一次駛在白虎街上,天南海北的口音再一次鑽入謝珠藏的耳中。謝珠藏依然欣羨不已,可她這一次,心中竟奇蹟般地沒了不安與怯意。

  哪怕依然是要去赴扈玉嬌的宴,哪怕依然要見到令她前世討厭和畏懼的人,經過一次賞梅宴,謝珠藏竟覺得也沒什麼可怕的。

  謝珠藏不再害怕,好奇心便冒了頭。她嚮往地看著馬車簾,玄玉韞看她一眼,不動聲色地撩開一點,讓她看到外頭的景色。

  這一次與上回不同,謝珠藏和玄玉韞屬於便裝出行,也沒讓人肅清街道。所以,馬車駛過喜宴橋,駛入集慶街,行人一下子便多了起來。

  與寬闊大氣的白虎街不同,集慶街更窄,卻也更熱鬧。

  「姑娘,那個是樊樓,是應天城最大的酒樓。」阿梨興致勃勃地對謝珠藏說道:「過了樊樓再往前走一點兒,在集慶街和嬋娟里交界的地方,就是婢子家的早食鋪子。」

  謝珠藏有些茫然。玄玉韞看她一眼,伸手沾了水,給她把方位畫了出來。

  「過了嬋娟里。」玄玉韞繼續往前畫,娓娓道:「是天工坊和萃玉軒,賣時興的衣裳和首飾。一會兒你要是樂意,可以去看看。」

  謝珠藏眼前一亮:「可以嗎?」

  「這麼高興?」玄玉韞瞥她一眼:「衣裳首飾不夠?」

  謝珠藏搖了搖頭:「我還……從來沒有……出、出來逛過呢!」她對買衣裳首飾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但是能去逛街,她覺得非常高興。

  「嘖。這就高興了?應天城不過彈丸之地,天地大得很。」玄玉韞嫌棄地看了謝珠藏一眼,又沾了水,給她繼續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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