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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謝珠藏手上的茶盞脫手,掉在地上碎成了三瓣。

  作者有話要說:  【引1-《笑林廣記》:有以淡酒宴客者。客嘗之,極贊府上烹調之美。主曰:「粗餚未曾上桌,何以見得?」答曰:「不必論其他,只這一味酒煮白滾湯,就妙極了。」】

  【引2-《笑林廣記》:二子同餐,問父用何物下飯,父曰:「古人望梅止渴,可將壁上掛的醃魚,望一望吃一口,這就是下飯了。」二子依法行之。忽小者叫云:「阿哥多看了一眼。」父曰:「咸殺了他。」】

  第9章 無所謂

  謝珠藏的臉色沉下來,沒有絲毫笑意。

  阿梨嚇了一跳,連忙來收拾碎瓷。

  「傷到了嗎!?」玄玉韞則立刻站起身,查看謝珠藏的手。謝珠藏把手縮回去,搖了搖頭:「沒事。」

  玄玉韞呼吸一滯,疑惑地問道:「阿藏?」

  謝珠藏擠出一絲笑容來:「什麼……時候來?」

  謝珠藏只有一個堂姐——謝爾雅,是她大伯母收養的旁支的女兒。謝家這一輩只有謝珠藏一個小娘子,謝珠藏以前一直以為大伯母是因為喜歡小娘子才收養的。後來她才知道,謝家本打算把謝爾雅嫁給懷慜太子。

  只可惜,懷慜太子病逝於永憙四年。於是,謝家就想把謝爾雅嫁給玄玉韞。

  謝爾雅前世打著來陪她的名義,卻時不時地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她越來越不敢肯定玄玉韞對她的喜歡。而謝爾雅在玄漢帝和玄玉韞面前,卻是貞靜嫻雅,大方得體,玄漢帝時常稱讚她。

  玄玉韞明顯地感受到了謝珠藏的低落與不悅,他一頭霧水,慌張起來:「過兩日吧。」

  「嗯。」謝珠藏淡淡地回道。

  她的聲音冷冷清清,好像沒有什麼悲喜,卻也沒有生機。

  玄玉韞一時心慌,親自從松煙和入墨手中拿過布匹與繡線:「孤讓槐嬤嬤挑了各色的彩線,還有幾匹布料,你看——清麗而不失華貴,明艷而不失雅致。你不是喜歡刺繡麼?」

  玄玉韞把布料一一在謝珠藏面前擺開,同時謹慎地端詳謝珠藏的臉色。

  謝珠藏看著眼前五彩鳳紋月白布料,祥雲銀紋品紅布料,不由微微張大了嘴——月白多配梅蘭竹菊,求雅致;品紅多配龍鳳呈祥,求華貴。哪兒有像玄玉韞說的,「清麗而不失華貴,明艷而不失雅致」?

  謝珠藏想到槐嬤嬤可能皺起的一張老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她這一笑,好像拂去了明珠上的塵埃,那奪目的光芒,瞬間便耀眼起來。

  玄玉韞鬆了口氣,又很是得意:「如何?」

  謝珠藏抬頭看著玄玉韞——他目光磊磊,對於謝爾雅的到來毫無所感。謝珠藏想到前世她於臨終時聽到的話——玄玉韞還為她抗旨了,不是麼?

  前世的自己,膽怯卑弱,尚且能得此珍重。

  既如此,今生的她,又何必要怕一個謝爾雅奪了玄玉韞的關注?

  謝珠藏挺直胸脯,莞爾一笑,狡黠地道:「韞哥哥,這、這是,賠禮嘛?」

  玄玉韞一噎,扭過頭去,斬釘截鐵地道:「當然不是!孤不過是隨口對槐嬤嬤吩咐一聲。你給孤做的年禮,總不能還跟你以前繡的小貓撲蝶的荷包一樣幼稚吧?」

  玄玉韞皺眉,以示自己十分嫌棄。

  謝珠藏眨眨眼,伸手去拉玄玉韞的衣帶。玄玉韞一驚,立刻跳了出去,捂住自己的腰帶,警惕地問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甚?」

  「小貓撲蝶的荷、荷包。」謝珠藏理直氣壯地伸手:「還給我!」

  玄玉韞下意識地捂住荷包藏在的地方,脫口而出道:「不可能!」他說完,才看到謝珠藏灼灼的目光,頓時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冷哼一聲鬆開手:「那麼丑的東西,孤怎麼可能戴在身上?」

  謝珠藏撇撇嘴:「我去問,問槐嬤嬤!」

  玄玉韞二話沒說就攥住了她的手腕,一臉嚴肅地對旁邊的阿梨道:「小食糕點怎麼還不來?栗子包呢?御膳房怎麼還沒做好?」

  阿梨瞪大了眼睛——她家姑娘從來沒說過今天午後要吃栗子包啊!

  但是,阿梨屈於玄玉韞的淫威:「婢子這就去催。」

  *

  謝珠藏「被迫」飽餐了一頓栗子包,礙於玄玉韞的「封口費」,她也沒再去問槐嬤嬤有關小貓撲蝶的荷包的事。玄玉韞在槐嬤嬤那兒旁敲側擊了一番,確信謝珠藏的確沒來問過後,便也鬆了一口氣。

  只是,謝珠藏對謝爾雅的態度,讓玄玉韞心中始終存著一番疑雲。

  所以,在謝爾雅入宮當日,玄玉韞準備好去文華殿的行裝,吩咐入墨:「入墨,今日謝爾雅會來,你去西殿聽令。要是謝爾雅欺負阿藏,你及時來稟孤。」

  入墨有點懵。謝爾雅是謝珠藏的堂姐,能有什麼不對付的?

  玄玉韞瞧見入墨傻愣的模樣,皺眉嘆氣:「要不是太傅莫名拔高了孤的功課,孤就自己留下來了。罷了,你見機行事吧。中午記得讓槐嬤嬤催御膳房的小食,孤早吩咐過了。」

  入墨恭敬地送走玄玉韞,二丈摸不著頭腦地去了西殿。

  阿梨推門看到入墨,十分驚訝:「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要跟著殿下去文華殿麼?」

  入墨誠實地道:「殿下怕謝大姑娘欺負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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