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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胤禛垂下眼瞼,夢馨同樣羞澀般的低頭,心裡苦笑不已,她利用德妃讓胤禛鬱悶,但德妃一樣利用她,不管胤禛心裡多想冷著夢馨,多看不上她,只要冠世侯還是康熙帝的寵臣,胤禛絕對不會當面給她難看,如今是康熙是四十二年,離著康熙帝病逝還有將近二十年,夢馨還有二十年的好日子過,這其中總能找到機會在康熙帝病逝前保住xing命。

  夢馨並不是很在意胤禛此時的觀感,以前覺得德妃虧待胤禛,太不應該了,但今日,夢馨很高興看見胤禛被虧待,憑什麼他必須得到最好的?她夢馨從來不是到處播撒溫暖的陽光女主,因為不平等的地位,胤禛給她的委屈,給她的痛苦,她都一條一條的記得。

  “她最近幾日便留在宮裡代替你伺候額娘,等額娘病好了,再給將她給你送回去。”

  “是。”

  胤禛的聲音不見任何的波動,這也是皇阿瑪的意思,夢馨想要進位側福晉必須得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以孝立國的大清朝,再沒有比chuáng前盡孝更妥當的理由了。

  “你府里的···佟佳氏和李氏也需要安排。”德妃意味深長的說:“額娘瞧著佟佳氏雖然太文靜了一些,但她出自佟家,平時處事倒也妥當,李氏又給你生了兒子,如今肚子裡還有一個,你子嗣不旺,額娘看李氏倒是個旺子好生養的人,如何安排額娘不bī你。”

  德妃轉動手指上的護甲,斜睨了垂頭胤禛,嘴角上揚的弧度更高,仿佛見胤禛為難,她很高興,夢馨也好,四福晉也罷,她們此時都不敢吭聲,眼看著這對母子jiāo鋒。

  “萬歲爺的意思···”德妃的手慈愛的撫摸夢馨柔滑的臉頰,“萬歲爺不願意委屈了她,事關冠世侯府的臉面,老四啊,你得好好想想到底哪個讓一步。”

  胤禛緩緩的說道:“兒臣一準讓皇阿瑪滿意,額娘大可放心。”

  夢馨才反應過來胤禛的側福晉位置已經滿員了,她想要上位的話必然得有人因過錯降位,在康熙帝一如既往的看重太子時,胤禛萬萬不可能進位郡王親王。

  德妃問夢馨:“你在本宮身邊伺候可曾委屈?”

  夢馨連忙搖頭,德妃斜睨了胤禛一眼,“你先送老四出永和宮,本宮有話單獨同胤禛福晉說,本宮知曉你也是才伺候胤禛,彼此之間惦記著,去送送老四,萬歲爺在jiāo泰殿等著老四。”

  “奴婢遵命。”

  夢馨一萬個不想面此時面對胤禛,她真是淨做將來被pào灰掉的事兒,無論是佟佳氏還是李氏讓位置,她們能不恨她?胤禛被康熙帝bī著抬舉她,胤禛能不怨恨?雖然一切非夢馨所願,大多是康熙帝qiáng加給她的,但夢馨發覺前途堪憂,pào灰女配的下場就是在胤禛擺脫康熙帝的影響後,各種被曾經受委屈的女主nüè,佟佳氏怎麼看都像是女主。

  二十年,二十年···夢馨心裡默念著又將胤禛送出永和宮,“恭送主子爺。”

  夢馨想找個安靜地方想明白將來如何擺脫被pào灰的命運,她的手臂被人抓住,夢馨迎上的是胤禛壓抑著怒火的眸子,德妃既然讓他們在一處說話,自然有人提前清場,眼前沒有礙事的宮女宦官。

  胤禛冷冷的說:“你跟爺過來。”

  “啊···”

  不管夢馨是不是答應,胤禛拽著她便走,胤禛在紫禁城長大,有些地方僻靜的只有他一人知曉,將夢馨拽到永和宮耳房的一角,夢馨後背貼著牆壁,這是一處死角,唯一的出路被胤禛的身體擋著,因為方向的問題,外面的人看不到死角。

  夢馨啞然失笑,向臉色僵硬的胤禛拋了個媚眼,擺出嫵媚的模樣,嬌滴滴的說:“啊,主子爺想做什麼壞事?光天化日之下,奴婢···奴婢實在是···”

  胤禛壓抑怒氣的眸子多了幾分錯愕,因為一瞬被夢馨迷惑,胤禛越發的氣悶,“你方才···方才是故意?親近她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故意讓爺難堪。”

  冷傲的胤禛多了憤怒,握著夢馨的手腕越來越緊,夢馨仿佛很欣賞胤禛的怒氣一般,明亮的眼眸就那般看著他,胤禛壓下的喜怒不定此時因為夢馨而失控,怒氣脹滿了臉龐,“說話!你是不是故意的?別以為你是冠世侯的妹妹爺就不敢拿你怎樣?”

  夢馨仿佛在看總是發脾氣無理取鬧的小孩子,唇邊帶了幾分笑容:“主子爺想讓奴婢說什麼呢?孝順德妃娘娘不是奴婢應該做的事兒?她是主子爺的生母呢,奴婢不明白了,您如此憤怒苛責奴婢到底是為什麼?奴婢在德妃娘娘面前,她和顏悅色的,奴婢不懂彩衣娛親,但能讓您額娘高興,奴婢為了您很願意伺候德妃娘娘。”

  胤禛的拳頭砸在夢馨腦袋邊的牆壁上,夢馨忽視胤禛額頭bào起的青筋恨不得掐死夢馨的神色,平淡之極的說道:“奴婢方才所作所為拿到哪裡去說都沒錯處,難不成爺想讓奴婢對德妃娘娘橫眉冷目?莫不是您不願意孝順德妃娘娘?奴婢的確是冠世侯的妹妹,如今您捨不得掐死奴婢。”

  夢馨就是料准了胤禛沒法同任何人說夢馨的不是,他同康熙帝說夢馨孝順恭維德妃是給他沒臉,胤禛的皇位也別打算要了,既然胤禛為了野心能裝模作樣就沒有資格說夢馨巴結孝順德妃是錯,胤禛就是被他身邊的女人慣的,只有他的生母是偏心的,只有他受了很多的委屈,那些孤兒···夢馨很了解孤兒的痛苦。

  夢馨說胤禛捨不得的話出口,胤禛神色多了幾分恍惚,就是現在,夢馨向胤禛懷裡旋身,胤禛不喜歡任何女子不經過他許可靠近他,下意識想推開夢馨,身體後仰,他抓著夢馨的胳膊隨著她旋轉成了無法推開她的障礙,電光火石之間,夢馨將胤禛壓在了牆上,夢馨看出胤禛眼中的不可置信,痞子般調笑:“主子爺別這麼看奴婢,奴婢會不好意思的。”

  她還是自稱奴婢,但胤禛感覺夢馨同稱呼我一樣,在胤禛面前自稱,好大的膽子,夢馨的力氣是壓不住胤禛的,她之所以能成功很大的原因勝在突然襲擊,也勝在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於如此冒犯胤禛。

  夢馨向前,直接靠近胤禛的胸口,胤禛眼看著她接近,夢馨抬手輕輕的拍了拍胤禛的臉頰,如同她剛穿過來時一樣,戲謔的拍著胤禛。

  “主子爺千萬別露出這幅憤恨為難的神色,您這樣讓奴婢很擔心呢,您捨不得佟佳側福晉,捨不得李側福晉,奴婢稱讚您一句qíng深意重,但當您同奴婢上chuáng時,您應該早就料到這一日,別以為只有您最委屈,您從頭到尾就沒失去什麼,奴婢呢?如果奴婢哥哥早一點回來,奴婢不至於落到今日這步無可奈何的田地,主子爺···”

  夢馨同胤禛鼻息相聞,四目相對,夢馨低聲說道:”您最好找對了該怨恨的人,您得不悅煩惱同奴婢何gān?“

  胤禛怔怔說不出一句話,夢馨後退兩步,一手扶腰,膝蓋彎曲。”恭送主子爺,奴婢告退。”

  撇下神色莫辨的胤禛,夢馨悠然獨自離去,如果不是胤禛將她帶到死角,她還不敢如此妄為,吃了大虧的胤禛最多冷落她,胤禛絕對不會將此事告訴給任何人。

  夢馨是受夠了胤禛勉qiáng不甘的神色,到底誰更委屈?到底誰害得誰?就算是夢馨爬chuáng,胤禛也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而夢馨呢,她有什麼?拜託,夢馨比胤禛委屈一萬倍,請那位自我感覺良好的四大爺弄明白他的側福晉,夢馨從來就沒想過做。

  康熙帝要臉面bī胤禛做出決定同夢馨何gān?胤禛如果有膽量他大可以抗旨,別一邊享受著夢馨帶來的好處,一邊恨著夢馨,好處總不能都讓胤禛占全了,錯處都是夢馨一家的。即便胤禛將來卸磨殺驢,夢馨也不會隨便胤禛擺布,胤禛別想用今日的事qíng,做來日的報復理由,她不曾虧欠胤禛。

  夢馨走得灑脫,胤禛邁步出了死角,看到那抹熟悉又陌生的影子進了永和宮,他下意識的摸了被夢馨拍打過的臉頰,懊悔,惱怒,憤恨,興奮等等複雜詭異的qíng緒布滿胤禛的眸子,胤禛再次回到死角中,後背靠著牆壁,無法相信他竟然被一個僅僅充作棋子的女子壓住了,“西林覺羅夢馨。”

  ☆、入v更新

  夢馨再次步入永和宮,抬眼看到德妃同四福晉之間緩和了許多,雖然不至於親密無間,但四福晉對德妃親近了幾分,看來不在胤禛面前,四福晉也是得顧忌德妃是胤禛額娘身份這一點的。

  “回主子福晉,四爺去了jiāo泰殿。“

  夢馨的頂頭上司不是德妃,她對烏拉那拉氏畢恭畢敬的說道,德妃抬了抬眼瞼,仿佛第一次看到夢馨,眸子的亮光一閃而逝,“你是個守規矩伶俐人兒。”

  夢馨對德妃屈膝,恭謹的垂著腦袋,“主子福晉教導得好。”

  沒有胤禛在場,德妃越發的從容放鬆,歪靠著迎枕,手臂撐著身子,嘆息:”許多人都沒你這份伶俐勁兒,西林覺羅···你名字是?”

  “夢馨。”

  “哦,是個好名字,誰給你取得?”

  “奴婢阿瑪。”

  “冠世侯的名字起得也好,你阿瑪倒也有幾分才gān,如今他在步兵統領衙門當差?”

  “做牢頭。”

  夢馨同德妃閒話家常,德妃最後感嘆道:“他這牢頭做不久了,他有福氣,生養了你們兄妹,嘖嘖,是個有大福氣的人。”

  夢馨垂頭想著善保,沒有差事官職,在冠世侯府享福倒還好,就怕善保身邊圍著各色各樣的人,善保那xing子···夢馨真真是擔心啊,看康熙帝今日的將笨蛋哥哥護得滴水不漏,夢馨在胤禛後院待著,除了應付爭寵嫉妒的女人之外,倒也沒什麼機會見外人,善保便成了榮銳唯一的把柄弱點。

  敬佩榮銳的有,嫉妒榮銳的更多,以康熙帝的善變,夢馨沒把握康熙帝會永遠的信任保護榮銳,都說康熙帝是個寬和的明君,可康熙朝的功臣,為康熙盛世盡心盡的功臣,沒有幾個是福祿壽齊全的。

  只是康熙帝處理重臣的手段比較懷柔,不像雍正吃相難看罷了,當皇帝都是一個樣兒,同皇帝講昔日的qíng分,往日的功勞,等於把腦袋擱在他們手中。

  雖然烏拉那拉氏被忽略了,但她不覺得氣惱,康熙帝的決定,德妃也得聽命,烏拉那拉氏的地位穩如泰山,夢馨越是親近德妃,她越是不得胤禛待見,在後院沒有胤禛的寵愛,就算她是冠世侯的妹妹也沒用,夢馨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烏拉那拉氏,她會是烏拉那拉氏手中最有用的的一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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