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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熹躊躇看了看,最終兢兢戰戰在他身邊席地坐了下去。

  二狗子對身邊多出一個人很是不滿,淡金色眼眸稍抬瞥他一眼,周熹忍不住一縮,燕稷在邊上笑眯眯看夠了,伸手拍了拍它的頭:「別欺負老實人。」

  說罷,他抬頭:「周卿來可是有什麼事?」

  周熹頷首,將手中禮簿翻開,道:「今日是十月二十八,距陛下十八生辰還有半月,這與大啟來說是大事,不能耽擱,臣便想問問陛下的意思,今年打算如何辦。」

  十八生辰。

  燕稷心裡咯噔一聲,餘光注意到謝聞灼眼睛已經亮了起來,某處忍不住一緊。

  他這幾日過的逍遙,倒是把這事忘了個乾乾淨淨。

  燕稷擺擺手:「生辰無需每年大辦,今年就不必準備了,夜宴也免去罷,真想圖個熱鬧,等及冠時也不遲。」

  「這……」周熹為難朝著謝聞灼看過去,盼著他能像昨年那般說些話,被看的人站在邊上溫和笑著,注意到周熹視線後抬起頭:「陛下所言極是。」

  陛下語氣果斷,太傅也這麼說,周熹知道此事是沒了改變的餘地,只好作罷,行禮後離去了。

  門被合上,謝聞灼站在燕稷身側,低頭靠近他耳邊:「陛下……還有半月。」

  最後四字壓低了聲音,還帶著些許低沉笑意,撩人的很。燕稷看他一眼,心情很是複雜:「……正經說話。」

  「好。」謝聞灼從善如流:「半月時日,很快就過去了,這些日子臣可要將從前的龍陽卷都拿出來好生看看,否則等到那日若是讓陛下不滿意,可就是臣的過錯了。」

  語氣雖正經,可這話怎麼聽著好似朕欲求不滿?

  謝聞灼面色依舊嚴肅:「陛下是喜歡第一卷 十七頁的姿勢還是喜歡第二卷二十九頁的?」

  燕稷:「……」

  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學術研究的姿態和朕討論這種話題?

  這種話題難道不是應該留在床上說的麼?!

  咳。

  燕稷摸摸鼻子,含糊一句:「這種事我們回頭再說。」

  謝聞灼眉毛一挑,沒難為他:「好。」

  說罷低下頭,熱氣呵在燕稷耳尖:「那今晚……陛下可一定要好臣好好說說。」

  衣冠禽獸。

  斯文敗類。

  燕稷扶額,

  之後卻是再沒心思看奏摺了。

  晚些的時候,燕稷帶二狗子出門散步,邵和留在內殿準備晚膳,謝聞灼按道理是會跟燕稷一起的,但這日他回來之後便到偏殿將之前那堆亂七八糟的龍陽卷都拿了出來,燕稷沒眼看,散步也沒叫他。

  二狗子近日很是春風得意,覺得頗有寵冠六宮的氣勢,耳朵抖的十分歡樂。

  燕稷低頭看一眼它無憂無慮的模樣,內心暗自感嘆頭腦簡單的生物果真過在開心,在哪都一樣。

  等散的差不多了,宣景殿喚燕稷用膳的宮人正好也尋了來。回了宣景殿,二狗子瞬間被雞腿吸引去注意力,燕稷視線一轉,聽到邵和開了口:「陛下,太傅還在偏殿。」

  燕稷忍不住又摸摸鼻子:「太傅還在……看書麼?」

  邵和搖頭:「之前是在看書,現在似乎是在練字。」

  燕稷到偏殿門口看了一眼,看到謝聞灼果然在桌後執筆寫著什麼,就放了心,緩步走了進去。那邊謝聞灼放下筆,笑意盈盈看過來:「陛下。」

  燕稷嗯了一聲,走到他身邊:「太傅這是在寫……」

  之後的話在看到桌上宣紙時戛然而止,目光驟然帶上幾分不可置信。

  那麼熟悉的畫風。

  那麼熟悉的人物。

  那麼熟悉的動作。

  ……

  太傅你究竟是憋的有多狠才會有這份心情畫龍陽卷?!

  燕稷覺得自己眼要瞎了。

  之前那本龍陽卷好歹還比較矜持,人物容貌只是像個七八分,現在完全就是按著他和謝聞灼的容貌描摹,眉間神態甚至一模一樣。

  看在燕稷燕來,那種宛若看到自己在做些沒羞沒躁事情的羞恥感,真真的沒法說。

  燕稷抬頭看謝聞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太傅。

  然而讓燕稷沒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謝聞灼從容對上他的眼,笑容溫和:「陛下一直盯著臣的畫作看,想來是極為喜歡,正好臣也喜歡的緊,不如就裱了掛在內殿雲紋璧上,陛下以為如何?」

  燕稷:「……」

  平時朕衣服穿那麼嚴實你都成了這樣,如果把那掛上,朕還能活?

  「朕認為不必如此。」燕稷道,說完又覺得似乎沒什麼說服力:「畫中神韻即便再好,哪裡能比得上真人鮮活,朕每日就在你邊上,無須用這種東西做念想。」

  謝聞灼眼睛一亮:「意思是,陛下願意與臣一同每日做這畫上的事?」

  「……」燕稷艱難開口:「朕不是這個……」

  「這樣也好。」謝聞灼在他之前開了口:「那臣這就去太醫院要些助興的藥膏,之前臣已經去問過了,有玫瑰膏芙蓉膏和木果膏,陛下喜歡哪種?」

  「……」太醫院這幫不務正業的。

  「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些有趣的物件,之前龍陽卷似乎有一卷是特別說這個的,臣也問過了。」謝聞灼看著很有興致:「這東西的樣式有很多,不知陛下對哪種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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