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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聞灼筆尖在江堤尾處描一筆,笑笑:「年少時隨師父雲遊,在京城待了幾日,那時就住在白馬街,最喜站在江堤邊上看綠水,後來數年得歸,舊處難尋,不過很多事是忘不了的。」

  燕稷在他畫紙上看一眼,低低嗯了一聲:「朕還記得那時江邊有許多茶館,邊上有家賣點心的鋪子,千層酥做的很好,不過後來再去,那鋪子已經換了主人,做出來的東西也早沒了從前味道。」

  謝聞灼握著畫筆的手一頓,深深看燕稷一眼,沒再說話,筆下繼續勾勒,一點點把舊日京都風光描繪在紙上,末了笑一笑,手腕一轉,宣紙江堤邊上便出現了一抹淡淡的陰影。

  他放下筆,眉眼溫潤看過去:「好了。」

  燕稷即使不擅丹青,也能看出來畫中風骨確實不錯,看了一會兒,吩咐邵和將畫裝裱,把殿內雲紋璧上那塊祥雲圖換下來,掛了上去。

  這些做完,也到了午膳時候,燕稷喚了二狗子過來,和謝聞灼一起去了外殿。

  殿外雨聲未歇,風透過縫隙入殿,搖晃角落薰香。牆上江堤圖被煙霧籠了,尾處朦朧映出堤邊那抹陰影,在煙霧瀰漫中慢慢變淡。

  恍惚如同垂柳被風拂了的模樣。

  又像是離去之人的背影。

  ……

  朝雖不用上,但政務還是要理的。

  用過午膳,六部的摺子便呈了上來。

  大啟朝堂眾臣習慣日常刷存在感,平日裡就總是沒話找話,上奏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現在不上朝,雜事經潤色後遞上來,一眼看過去,很是精彩。

  燕稷百無聊賴,執筆迅速批了,慵懶靠在榻上逗二狗子。

  二狗子覺著自己重新得寵,十分開心,蹲坐在邊上時不時蹭蹭燕稷的手指,偶爾輕輕咬一下,耳朵抖來抖去。

  燕稷看著有趣,對它招招手,二狗子伸出爪子猶豫著搭上榻邊,見飼主唇角笑意更甚後,眼睛一亮,趴了上去。

  燕稷縱容笑笑,伸手在它眉心的黑色紋路上點了點,二狗子耳朵抖的更歡,湊上來低頭蹭蹭燕稷的臉頰,而後在他邊上趴了下去,抬頭眼巴巴看過來。

  毛茸茸的生物賣起萌來殺傷力簡直破天際,燕稷笑笑,在它身邊側身躺下,手橫在它身上,二狗子心滿意足嗷一聲,把頭埋在了燕稷脖頸處。

  等到謝聞灼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有著桃花眼的人慵懶躺在榻上,旁邊趴著一隻很礙眼的白色生物,還用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法子讓那人的手搭在了它身上。

  實在是面目可憎。

  謝聞灼嘴角弧度變得平直,眯起眼睛看過去。趴在榻上歡快抖耳朵的面目可憎生物一僵,眼角餘光朝謝聞灼的方向瞥一眼,瞬間把頭埋下裝死。

  聽到腳步聲,燕稷坐起身,笑笑:「太傅回來了。」

  謝聞灼的神情在燕稷轉頭的一瞬間變得和緩,聞言走上前,不動聲色把趴在燕稷邊上的二狗子撥開:「陛下。」

  二狗子半個身子滑下去,一隻爪子還頑強扒著床榻邊緣,看到那一抹毛茸茸的白色,謝聞灼唇角出現溫柔笑意,手指輕輕壓下去。

  一秒。

  兩秒。

  三秒。

  二狗子眼淚汪汪跑了出去。

  燕稷嘆口氣:「太傅,欺負動物可不好。」

  謝聞灼十分坦然:「蒼擎喜動,讓它出去轉轉也好。」

  燕稷看著他臉上一副『臣是為它好』的表情,忍不住笑起來。看著他眉眼彎彎的模樣,謝聞灼眼底一暖,剛想說話,就聽到外面傳來了爪子撓門的聲音。

  撓門聲過後,邵和站在邊上:「陛下,賀將軍和蘇老太師求見。」

  有些人有些事,即便是不上朝,也是避不開的。

  燕稷無奈,宣他們進來。二人入殿,一左一右在榻前站立,一人將玉佩拿出來站在邊上低眉沉默,一人笑眯眯看過來,老狐狸模樣。

  對於賀戟的逼婚加騙婚,習慣了其實還好,最讓燕稷頭疼的其實是蘇老太師,把信箋遞上來後雖然什麼話都不說,但看過來時含在眼底的那抹明了,總讓燕稷覺著莫名心虛。

  蘇謀笑著開了口:「近日天涼,陛下可有覺得不適?」

  燕稷低頭看著信箋,聞言笑笑:「尚好,多謝太師掛念。」

  「那便好。」蘇老太師道,目光在他手中信箋上瞥一眼,又問:「陛下,這信看了感覺如何?」

  感覺很污,非常污,字裡行間都流露著強烈的欲求不滿。

  燕稷心裡這麼想,面上笑得十分真誠:「心意繾綣,很是不錯。」

  蘇老太師也笑:「說起寫信,臣倒是也認識這麼一個人,送了許多這樣的信給心上人,不過臣看他的情路,著實有些坎坷,倒是想聽聽陛下怎麼想。」

  「太師說說看。」

  「此人與他的心上人年少相識,算是青梅竹馬,許多年前便有所眷戀,只是那人一直不知道罷了。」蘇老太師道:「如今他想借著書信表但,意中人身邊卻又出現了兩人,也是十分優秀……若陛下是那心上人,會選擇誰?」

  燕稷想了想:「那兩人品性如何?」

  「皆是上佳。」蘇謀笑笑:「性情雖不一樣,但骨子裡都是情根深種,溫柔之人,也十分又擔當,並且其中一人因著一些原因跟他距離很近,平日裡接觸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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