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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書房。

  燕稷第一個等到的,是燕周。

  燕周腳步匆忙走過來,竭力維持著面上的溫厚之色,他心裡著急,之前他對巡撫察使的位子勢在必得,已經同赤方來信安排了之後的一系列謀劃,如今不成,壞的不只是一步棋。

  他急於想見到帝王,腳步不自覺又加快幾步,到書房門口後等邵和通傳了,想要進去,卻突然被蹲在邊上的二狗子擋住了。

  燕周上前一步,二狗子目露凶色,喉嚨發出威脅的嘶吼。

  他知道蒼擎凶名,不敢動彈,放緩了表情等著,等到二狗子重新恢復乖巧模樣,一動,又被吼。

  場面很是尷尬。

  燕稷在裡面,抬眼就能看到外面的動靜,笑眯眯坐著看戲,等看夠了,起身慢悠悠走過去開了門。

  看到飼主,二狗子瞬間乖巧,走到一邊蹲坐抖耳朵。

  燕周跟著燕稷進了書房,皺眉:「陛下,您這隻蒼擎……」

  燕稷不好意思笑笑:「王叔莫氣,它被朕慣壞了,平日對旁人的臉……比較苛求了些。」

  燕周:「……」

  這是在變著法子說我丑?

  他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僵硬的笑:「無事……陛下,臣今日前來,是想說說這江南巡撫察使一事,傅相畢竟資歷尚淺,怕是力不能及,還是……」

  話未說完,就看著燕稷面上出現幾分為難:「此事事關重大,朕也要看朝堂眾人的意思,而這朝堂意思如何,王叔也知道。」

  燕周搖頭:「陛下,臣平日與蘇太師和魏尚書有些誤會,兩位大人對臣心中有氣,才會如此,未免是有些意氣用事了。」

  燕稷忍不住在心裡為他的厚顏無恥鼓了鼓掌,面上帶上猶豫:「可是……」

  燕周以為他有所動搖,心裡一喜:「陛下可是還有什麼忌憚?」

  燕稷點點頭,看向他的眼睛裡露出幾分柔弱和依賴:「若是王叔前去,一走就是數月,這宮城內只留下朕一人,之前還出了行刺那樣的事,朕心裡害怕,想留王叔陪著朕,王叔不願意麼?」

  燕周一愣。

  燕稷藏在桌下的手在腿根一掐,眼睛瞬間布上水光,聲音顫抖起來:「還是說,王叔說要護著朕這樣的話,其實只是說著好聽哄朕玩的?」

  燕周:「……」

  燕周嘴唇動了動,覺著自己無話可說。

  他低下頭看向燕稷,後者桃花眼泛著紅,眸色柔軟中儘是希冀。

  燕周垂下頭,想著之前他遇刺時對自己依賴的模樣,再看事情也沒什麼餘地,權衡過後,臉上浮現溫和表情:「怎麼會,王叔說的話自然是做事的。」

  「那……」

  「不去便不去罷,能在宮城陪著陛下也是好的。」

  燕稷這才笑起來:「多謝王叔。」

  燕周溫厚笑笑,虛情假意噓寒問暖了一番,因著江南這條路行不通,要儘快與赤方書信籌謀,沒多久便尋了個藉口離去了。

  他走不久,書房門再次被打開,謝聞灼帶著清淡笑意走了進來,背後跟著傅知懷。

  燕稷看他們一眼:「之前燕周說的話都聽到了?」

  「聽到了,實在有些愚昧。」傅知懷道,說完,眉頭輕輕皺了起來:「不過,臣如今更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燕稷看看他手裡之前謝聞灼塞給他的摺子,摸摸鼻子:「丞相聰慧,究竟如何心裡自然通透,這也是朕和太傅商討後得出的最合適的法子。」

  傅知懷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陛下,臣不是不願,只是這決定的背後,有些人的別有用心痕跡實在是太濃重了。」

  說著,他不著痕跡瞥了一眼謝聞灼。

  後者低眉淺笑,一副從容模樣。

  燕稷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別有用心的人方才剛走,失望而歸,哪裡還會有旁人。

  傅知懷沒知道木已成舟,心裡也不想多糾結這個話題給他人做嫁衣,嘆口氣:「是。」

  燕稷垂下頭:「明成,你知道,我沒有多少可信之人。」

  傅知懷聽他喚自己的字,眼神一軟:「燕小九,等我回來,就與你在宣景殿外煮酒看桃花,你可記住了。」

  燕稷笑起來:「好,到那時,自當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傅知懷重複一句,神色緩下去,又想起了每天的日常,從懷中拿出信箋遞過去。

  燕稷接過來拆開,許是因為心情甚好,連帶著覺得情詩破廉恥的內容也染上了幾分溫情。他看完,將信箋裝好放入木盒,傅知懷瞥一眼:「陛下,多少封了?」

  「八十九封。」燕稷道:「不少了,你還不打算同你那心上人道明心意?」

  一直憋著可不好。

  傅知懷眼角帶了笑意,搖了搖頭:「這個不急,不過,等這信箋攢到第二百六十九封的時候,臣會給陛下一份驚喜,還望陛下到時候莫要嫌棄。」

  那約莫還要半年時間。

  燕稷點了點頭。

  傅知懷笑意更濃,站起身:「既是如此,臣便先回去準備了,明日一早便動身前去江南,陛下,臣告退。」

  燕稷嗯了一聲,後者躬身行禮,轉身走了出去,回頭,看到謝聞灼正看著他,一雙烏黑眼眸中隱約有不明的光。

  「太傅,怎麼了?」

  「無事,只是突然覺著有些事不能等,隔得久了未免容易出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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