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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二十一是什麼日子。

  賀驍戈手中的紅箋給予了答案。

  平南候生辰。

  歡喜時節最熱鬧,也是最容易滋生事端的時候。

  心思繞幾圈,想想賀驍戈素日行為,顧南心裡也有了個大概,再次抬眸看賀驍戈,後者回望,神情沉穩。

  「你說,賀驍騁想做什麼?」顧南挑眉。

  話雖是問句,語氣卻十分輕快。看著這樣的他,賀驍戈眼眸一軟,上前親昵默默顧南柔軟的頭髮,微笑起來。

  他很少笑,唇邊弧度落入顧南眼眸的一霎那,仿佛春暖花開一般,漣漣不可方物。

  這樣的笑容,當是要守護一輩子的。

  思及如此,顧南唇角一勾,伸手握住賀驍戈的手將其貼在臉頰,眉眼彎起。

  平南候壽辰將近,侯府內很快忙碌起來。

  賀驍戈和顧南暫時搬回了侯府,每日閒散看著四周忙碌,自己清茶淡酒,看著倒十分瀟灑。

  秦氏一開始還遣了人前來試探他們,見他們只是窩在院子裡煮酒賦詩,逐漸也沒了戒心,只留下幾人時刻匯報他們行蹤,其他任由他們去。

  監視到最後也趨於消散,於是也就沒人發現,距壽辰還有七日的時候,一個青衣人悄無聲息入了侯府,又帶著一封書信悄無聲息離去。

  三日後,平南侯府收到消息,早已歸鄉望閒雲不問世事的賀老爺子要前來主持壽辰。

  賀老爺子是什麼人,如今京城年輕一輩大多不知曉,可再往前推二十年,恐怕無人不知他的名頭。

  他做家主的那幾十年,是平南候府最榮耀的時候。

  如今雖歸鄉,可只要他願意,平南候府依舊是他的地方。

  對於賀老爺子,比起親近,平南候更多的是尊敬與畏懼。

  是故得知消息時,驚大過喜,其中還摻雜了許多惶恐。當日平南侯府便再次忙碌起來,顧南和賀驍戈坐在樹下飲茶對弈,偶爾回眸看看從院子門口匆匆而過的人,微微一笑。

  多雨的六月京城,平南侯壽辰當日,難得是個晴天。

  侯府外早早便掛上了紅綢,遠遠看去十分喜慶。這種日子自然免不了客套恭維,平南侯在人群中笑著,極為歡喜。

  正午時分,賀老爺子到了。

  聽到小廝稟報,平南侯當即帶了一大家子出門迎接。老爺子在鄉野肆意慣了,隨意穿著青衣布鞋,可即便是如此,身著錦衣華服的平南侯站在他面前,氣勢還是弱了幾分。

  「父親。」平南侯同秦氏俯首道,小輩們也躬身喚了爺爺。

  老爺子淡淡嗯了一聲,上前來卻先走到了賀驍戈身邊:「你母親的事我聽說了,也莫要太傷心了。」

  賀驍戈垂眸道了聲是,賀老爺子看著他平靜的臉,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這個孩子難得情深,真真的不像這平南侯府里的任何一個人。

  賀驍戈此時心裡也不算特別平靜。

  他對賀老爺子是有些印象的,在他幼年,平南侯府家主還是賀老爺子時,比起獨子嫡孫,老爺子最待見妾室所生的賀驍戈。當年有家主庇護,賀驍戈與寧夫人的日子還算好過,只是後來老爺子卸下家主之位歸于田野,從此曾經便只是曾經了。

  賀老爺子沒看錯人,賀驍戈確實是情深之人。

  於是就是年少時分的那一點點的好,賀驍戈始終也沒忘記過。

  只可惜,太晚了。

  賀驍戈斂眉不語,老爺子深深看他一眼,偏頭看向臉色已經不大好的平南侯和秦氏,眉毛不動聲色皺一下:「進去吧。」

  無論心中是什麼心思,在這個時候,面上總是歡喜的。

  賓主同堂,推杯換盞,共賞箜篌。

  正午過後,賓客被帶至客房小憩片刻,下人收拾了前廳狼藉,等到下午,便又是另一番景象。

  此次說是平南侯壽辰,不過一切還是靠賀老爺子喜好定的。

  老爺子生於榮華,平生只愛兩件事,一是金戈鐵馬,二是梨園春曉。

  平南侯特意請來了京城最富盛譽的戲班子,眾人坐在戲台下面聽著,語調婉轉,戲腔柔媚,水袖翻飛間眸色流轉,是最為絕妙的顏色。

  老爺子神情愜意聽著,偶爾跟著上方戲子哼唱幾句,看上去十分愉悅。

  顧南和賀驍戈坐在他身後抬眸看上方戲台,許久對視一眼,顧南微微頜首,起身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出去轉至花園,迎面便看到柳樹涼亭,涼亭石階上站著一身著寶藍華服的人,嘴角噙笑挑眉看著顧南,正是賀驍騁。

  見到顧南,他緩步走下台階,伸手想要拍拍顧南肩膀:「來了。」

  顧南退後一步躲開他的手,淡淡開口:「答案。」

  「急什麼。」賀驍騁收回手,嗤笑一聲後轉過身去:「想知道,就看你敢不敢跟我過來了。」

  賀驍騁帶顧南去的地方,是平南侯府的偏房。

  這裡十分清幽,即便在如此熱鬧的時節四周都沒人,一路跟著賀驍騁走去進入房間,剛推開門,便嗅到撲鼻而來的檀香氣味。

  顧南面無表情看賀驍騁一眼,抬腳走了進去。後者進去後微笑著將門關上:「坐吧。」

  被他看著的人卻還是淡淡看他:「答案。」

  見他如此,賀驍騁抬眸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眉眼深沉:「你倒是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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