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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媽要跟其他男人離開了!

  「學軍!你爸已經困了我半輩子, 你還要困我下半輩子嗎?!」學軍他爸生病,他媽也算是盡心照顧了好幾年。

  「媽!學斌不能沒有媽媽!」

  「他是個傻子!照顧他就要照顧一輩子!學軍,跟媽走!」

  姜學軍愣了一下,「不,學斌不能沒有我了…」

  這時候竹筏划走了,姜學軍麻木的看著。

  ……

  「學軍!你怎麼一人在這兒?」

  「我…我媽被水沖走了!」呆滯著一雙眼睛,麻木無神,別人只當他被刺激到了!

  ……

  「學斌!以後哥哥好好照顧你, 我們,我們,好好的…」抱著傻傻看著他的學斌,昵囔著,眼淚一直流, 從今往後,他和學斌,沒有爹,也沒有娘!

  一個人帶學斌的日子很累,不管他怎麼樣,學斌都好像沒有吃飽。每天早上,他在食堂買兩個饅頭,再打上五毛錢的粥。饅頭一人一個,粥喝兩口,其他的都留給學斌,他還在長身體。

  中午的時候只能打一份素菜,一大份飯,而後和學斌一起吃,晚上他們這兒有饅頭,他們又吃饅頭,這樣比吃飯省下了一半的錢!但就是這樣,每個月二百的補助也是不夠的,他放假還要去撿垃圾,日子勉強夠用。

  那會兒的他對未來還是充滿希望的!

  但高中之後,生活就不一樣了!他成績好,補助高了些,他起初還是高興的,可以偶爾給學斌吃點肉了!

  去了縣城才發現完全不一樣!

  房租,水電,都是要錢的,他們已經開始自己做飯了。他早上蒸一鍋饅頭,配上自己做的鹹菜,學斌就可以吃一天了,還會給他留一個。所以他晚上就不在學校吃了,中午的米飯還會給學斌省下一些。

  樓下是飯店,每次看見學斌羨慕的眼光,就一陣心酸。

  弟,哥以後一定帶你去點上滿滿一桌,想怎麼吃,怎麼吃!

  旁人嫌棄的眼光他不在意,當活下去都成了問題,什麼同學情都是玩笑話了。他要努力學習,這是唯一的出路!

  直到高三,這幾年沒怎麼吃過飽飯的問題就出來了,他時常感覺身體透支,做題的時候時常眼花,一陣陣眩暈。

  這一天他回家,見學斌高高興興的端著一碗雜七雜八的飯菜,笑著對他說,

  「哥!吃!吃!」

  「哪兒來的?」

  「下面…」

  「下面哪裡?」

  「一個藍色的桶!」學斌說的高高興興。

  他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是他這個當哥的沒用!

  抱著學斌痛哭,讀書太慢了,他們等不及了!

  把學斌託付給校長,他在石河村陪了他半年,教會了他如何做一個保安。這半年是好心的校長管著他們生活,但他們不能靠他一輩子!

  背著包離開了這個村子,學斌,學斌…

  ……

  外面的日子很苦,也很有盼頭,他被一個包工頭收著了,他知道這個包工頭給他的工資低,但是沒有辦法。他未成年,加之身形極瘦,其他人都不肯收他。

  這個工頭只給了他成年人一半的工資,他還是認認真真幹著,他太需要了。他要掙了錢回去,帶著學斌去飯館吃飯,他的弟弟在家等他,他甚至閉著眼睛也能想像出學斌哭著找他的模樣。

  弟弟,等我!

  這樣想著,就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高樓的架子上站著也無所畏懼了!

  起初他站在上面總是頭暈,但在大鍋飯吃了幾天他就有了力氣,還記得第一次端著一碗飯菜。他條件反射的把肉省了下來,吃完飯的時候,才想起學斌不在身邊,哇唔就哭了出來。

  他想他了!

  ……

  在外面快三個月了,工頭說工資三月一結,他想著結了工資就請了兩天假,回去看看學斌!

  這是三個月的最後一天了,晚上收工就可以領到工資了,這一天的姜學軍摸著滾燙的鐵板都覺得是開心的,充滿了希翼。

  下午八點左右,姜學軍下工了,其他工人基本都離開了。就站在四樓的架子上,準備下去,不經意看見下面,突然就愣住了!

  媽?

  見她拉著一個孩子,笑容滿面,頭腦一陣眩暈,你忘了學斌了嗎?你走的時候他不比這孩子大多少!

  頭越來越暈,腳下一個不穩,摔了下去!

  姜學軍感覺到渾身上下鑽心的疼,但是頭腦還算清醒,努力爬起來。

  孟強今天和老朋友相聚,喝了點酒,按理是不該開車的。但是他回去走的那條路,沒有交警也沒有監控,就開車回去了。

  經過一個正在修的樓,仿佛看見一個什麼掉下來,車子有點快,過去了停下來,才發現是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朝著他這個方向伸著手。

  他剛才從他身上過了!

  孟強頭腦突然特別清醒,一個半死養一輩子,和一個全死……

  不知道什麼思想,他倒了回去…

  姜學軍努力站起來,伸著手,艱難的張了張嘴,想說,救救我,我弟弟在等我!

  但他說不出來!

  那一輛車了又碾了回來,他徹底感覺不到痛了,恍恍惚惚看見學斌對他笑…

  瞪大了眼睛,僵硬的挺在了路上。

  孟強確定他死了,趕緊開走了車,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很多天在家都不敢出門。警察一直沒有上門,那一帶也沒有什麼風聲,孟強這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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