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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麼還能這麼雲淡風輕?他在她心上鑿開了一個大洞,他怎麼還能這麼若無其事的出現在她面前?這一刻,雪惜真的有些恨他。

  看到他,那些凌亂的場景又出現在腦海里,散落一地的襯衣、長褲、鞋子……,那些她用盡一生的力氣去遺忘的東西,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再次出現在她眼前,她心疼心傷心揪,卻還要裝得若無其事,他知不知道,她有多疼?

  宋清波還要再解釋,雪惜卻打斷了他,冷冷地向池斯年下逐客令,「你走吧,這裡不歡迎你。」

  池斯年神情一滯,他看著雪惜,她眼裡有種陌生的情緒正壓抑著,而那情緒卻讓他揪心,他大步走過來,拽住她的手腕,「惜兒,跟我回去。」

  「不!」雪惜倔強道,手像是被毒蜂蟄了一下,她拼命掙扎。腦海里全是那一地的襯衣、長褲、鞋子……,還有那一聲低低的嘆息。

  她快瘋了,她在心裡瘋狂的尖叫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髒,噁心……,可是她甩不開他,他的手牢牢地扣著她的手腕,她掙不脫甩不開,帶著哭腔的哀求道:「放開我,別碰我。」

  宋清波看見雪惜滿臉的痛苦,他上前一步,握住池斯年的手腕,他冷沉了聲音,道:「池斯年,她不肯跟你走,放開她。」

  雪惜對他有種莫名抗拒與牴觸,他看在眼裡惱在心裡,他生氣,這時候宋清波來阻止他,他將滿腔的怒火全發泄到他身上,他鬆開了鉗制著雪惜的手,一拳向宋清波的臉招呼過去。

  宋清波被打得連退了數步,雪惜驚呼一聲,衝著池斯年大叫道:「池斯年,你瘋了,你為什麼打他?」

  池斯年見她維護宋清波,他心裡更氣,「我打的就是他,他明知道你是有夫之婦,還跟你勾纏不清。」

  「那你記得你是有婦之夫嗎?你跟她在床上翻滾的時候,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我跟小哥是清白的,我們沒你們那麼下作,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馬上出去!」雪惜氣得渾身發抖,他怎麼能這麼侮蔑她?勾纏不清!到底勾纏不清的是誰?

  就在辦公室里,就在他們曾經纏綿過的休息室里……她不能再想了,只要想起來就會噁心,就會想吐。

  雪惜已經近乎歇斯底里了,她跟宋清波之間清清白白的,由不得他這樣編排。而他,他早已經髒了,洗不乾淨了,她不要了,也要不起。

  池斯年看著雪惜氣得臉色發白,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行為有多麼卑鄙,他怎麼會想到利用舒雅來打擊她?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聲音卻卡在喉嚨里,「惜兒……」

  雪惜激動地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要聽,你給我出去,出去!」

  而在一旁的宋清波從他們的對話中似乎聽出了玄機,他一直以為是自己掀起了這場驚濤駭浪,他內疚他不安,可是沒想到,掀起這場戰爭的是池斯年。

  他走上前來,一拳揮過去,池斯年被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嘴邊已經流下了血絲。宋清波眼裡充滿血腥的紅色,他衝上去,又是一拳揮過去,「池斯年,我把她交給你,你卻這樣糟蹋她,你真該死!」

  當初蘇母去世,池斯年沒能趕回來參加葬禮,他就該明白,他給不了雪惜幸福。但是因為雪惜的心在他那裡,他逼著自己放手,讓她回去。

  可是池斯年都幹了些什麼?

  宋清波這一拳被池斯年架住,他另一手迅速出拳,擊中宋清波的小腹,宋清波痛得彎下了腰,他顧不得吃痛,另一拳向他砸去。

  池斯年在黑道摸爬滾打,練得一身近身格鬥的功夫,宋清波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除了剛才他沒有防備挨了那一拳,接下來都是宋清波在挨打。

  雪惜看著他們扭打成一團,她急得不得了,想要去拉開他們,又近不了身,她只能幹著急。

  這邊戰況越來越激烈,宋清波臉上很快掛了彩,他也不防衛,只管出拳照池斯年身上招呼,他太氣了,氣自己瞎了眼,怎麼就將雪惜託付給了他。

  池斯年也生氣,氣宋清波總是橫在他們中間,氣雪惜維護宋清波。他越氣手下就越不留力,照著宋清波小腹一拳一拳的摳打。

  宋清波好不容易掙扎開來,兩人像鬥雞一樣,撕打得眼都紅了,池斯年手邊有張椅子,他抄起椅子向宋清波砸去,就在這時,雪惜忽然撲過去,將宋清波擋在了她身後……

  雪惜擋在宋清波面前,椅子揮下來時,她定定地看著池斯年,心裡在絕望的想:打吧,池斯年,你這椅子打下來,我們就真的完了。

  宋清波以手護住腦袋,本來就準備好挨這一下的,卻不料雪惜突然飛撲過來擋在他面前。那一刻,他的心臟都嚇得停止跳動了,他大叫道:「小晴,躲開。」

  安小離從衛生間裡出來,就看到這樣驚險的一幕,她嚇得尖叫起來,她不敢想像池斯年手裡的椅子砸到雪惜身上是什麼情形。

  雪惜耳邊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似乎要將她的耳膜震破,宋清波喊話時,已經握住她的肩膀用力一轉,他借力使力將她護在懷裡,想像的重擊沒有落在他背上,客廳里安靜得不像話,連針掉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一切仿佛都靜止了,誰都沒有動,宋清波還抱著雪惜,安小離驚懼地捂著嘴,池斯年手裡的椅子距離宋清波的背只有一厘米,只需要一厘米,他就能將他的脊椎砸斷,可是他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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