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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急得不得了,池斯年此去,與喬震威就是生死殊斗,他情緒過激,會出大事的。她從地上爬起來,又攔了上去,「斯年,你冷靜一點,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不能去。」雪惜急得直掉眼淚,此刻她什麼都顧不了,只知道池斯年這一去,說不定就再也回不來了。

  池斯年推開她,正欲往前走,突然一道人影沖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

  誰也沒料到舒雅會突然跪在池斯年身前,大家都愣住了,連盛怒的池斯年,都被突發的這一幕,而驚得不知所措。雪惜正要撲過去的動作,也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定在了原處。

  走廊里所有人都靜止了,猶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舒雅仰頭望著池斯年,神情說不出的可憐與絕望,她不停的搖頭,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下來,似乎已經壓抑到極致,緊緊的咬著下唇,不敢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過了半晌,池斯年才反應過來,他連忙將她扶起來,眉峰深深的蹙起,他心痛道:「好,我不去,我不去……」

  舒雅情難自禁撲進他懷裡,嗚嗚嗚地悲泣起來,池斯年垂落在身側的大掌顫了一下,然後緩緩落在她背上,輕緩而有節奏地拍了拍。

  雪惜站在離他們兩步之遙,明明離得這麼近,她一伸手就能觸摸到他,一伸手就能將他從另一個女人身邊拽回來。可是,他們之間仿佛豎起了一道透明無形的牆,生生將他們分割開來。

  他們一個世界,她一個世界,那是她拼盡生命中最後一絲力氣都跨越不了的,那是他們的十五年。是啊,不再是十年,是十五年,從少年到成年,他們在彼此的生命里整整存在了十五年。而她呢,短短一年相處,她妄想改變什麼呢?

  雪惜頹廢地向後退了一步,仿佛離他們的世界遠一點,她就不會被無形滲透出來的寒氣所傷。但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支離破碎了?

  為什麼得到卻還是意味著失去?

  雪惜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直到背抵上冰冷的牆,直到退無可退。她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擁抱在一起,甚至池斯年的眼裡只看得到受傷的舒雅,那樣心痛那樣憐惜。

  她知道她介意的不是他們的相擁,而是,池斯年的態度。無論他之前多麼絕決多麼冷淡的對待舒雅,那麼從此刻起,命運將重新洗牌,他對舒雅的歉疚會一直折磨他,也會一直折磨她。

  不管舒雅今天出現在這裡救了她的目的是什麼,她贏了,因為她用憐弱的姿態,重新闖進了他們的世界。因此,她將成為他們生命的重中之重。

  雪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那麼熱烈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一點暖意。她伸出手擋住陽光,陽光從指縫間穿透過來,就像舒雅的存在,無孔不入。

  她想要微笑,眼淚卻滑落下來,與池斯年在一起的日子,悲傷總是多過於幸福。偏偏,她學不會放手。明明死攥著只會傷了自己,她還是緊緊的攥住,然而攥得越緊,手中能握住的東西就越少。

  是否,他們之間真的已經到了該放手的時候?愛情與責任,如果他選擇不了,她來幫他選!

  「池太,現在回家嗎?」黑衣保鏢上前一步請示道。

  「嗯,回家。」家,何處是家呢?雪惜苦澀地笑了一下,她轉過身去。池斯年沒有追出來,此刻,他肯定無暇顧及她。

  雪惜失魂落魄地坐上車,她很累很累,很想找個地方睡一覺,也許補充了能量,她就會變成那個在遇到池斯年之前很堅強很獨立的蘇雪惜了。

  雪惜坐在后座,兩名黑衣保鏢誰也沒有說話,雪惜偏頭看著窗外,市中心熱鬧極了,大街上或相擁或牽手的情侶比比皆是,他們臉上洋溢著幸福。

  雪惜落寞的垂下眼瞼,她看著指間的素戒,她取了下來,看著戒指中間她跟池斯年的名字的英文縮寫,原來這枚指環,束縛住的,只是她……

  「去墓園。」雪惜忽然道。

  黑衣保鏢轉過頭來,遲疑道:「池太,你的衣服……」

  「我想去看看媽媽。」雪惜閉上眼睛,她臉色蒼白,臉頰上還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陽光透過玻璃灑落在她臉上,似乎還看得見她臉上細細的絨毛與毛細血管。黑衣保鏢向同伴打了個手勢,車子向郊外駛去。

  醫院裡。

  池斯年扶著舒雅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她還在傷心的啜泣。他找護士要來紙巾,抽了紙巾遞給她,她沒有接,他只好幫她擦眼淚。一不小心碰到她臉上的傷,她疼得往後縮了一下,池斯年的動作就更溫柔了。

  「雅雅,別哭了,你臉上有傷,眼淚一浸會更難受。」池斯年見她不停落淚,輕聲哄道。

  舒雅轉頭看著他,突然更傷心的哭了起來,池斯年一時慌了手腳,「怎麼了,傷口痛嗎?」

  舒雅哭著搖頭,上氣不接下氣的,池斯年伸手輕拍她的背,過了好一會兒,舒雅才止住了哭,她淒淒艾艾道:「對不起,斯年,我騙了你!」

  舒雅突然說話,把池斯年嚇了一跳,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因為那聲音像音響破音被卡住一般,又像來自地獄的索魂聲,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舒雅看到他驚疑的表情,忍不住悲從中來,再度大哭起來。

  池斯年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是舒雅在說話。她會說話!怎麼可能!!!「你會說話?你不是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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